第81章化尸与师父
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先找了婉娘,或许是因为婉娘是他们欺负的对象,觉得她太好拿捏,当然也或许是他认为凤溪然也在此处,正好能将两人一同拿下,一箭双雕。
凤溪然进门之前,在身上撒了一些药粉,这是为了避免接触到她给婉娘的毒药粉。
推开茅草屋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瘫倒在地的梁进岳。他全身发烂,脓包破开流出血脓混合的液体。尸体浸泡在恶心的脓水之中。整个人散发着恶臭的气味,就如同他曾经所做过的那些恶事,实在是令人作呕。
“凤大夫,你来了。”婉娘见到来人,脸色柔和了许多。从梁进岳断气到现在,过去有将近一个时辰。
凤溪然点点头,看婉娘的神情,她似乎并没有从报仇中获得快感。
无暇顾及尸体的情况,她绕了过去,走到婉娘床前问道:“身体如何了?一整夜都没有休息吗?”
婉娘抿着唇摇摇头失笑:“怎么可能好好休息呢?我恨不得将他被折磨时,那脸上变换的各种惊恐表情给印在脑中。看他痛苦,看他怎么挣扎,看他求饶。这些他该承受的折磨,他的报应,我都要看在眼里,铭记于心。他是我的仇人,也是我们枫祥县百姓的仇人。”
凤溪然了然,她未曾经历过,但也能理解她的那种心情,“也好,看着他怎么死去,在百年之后,也能给他们伤害过的那些亡灵好好说道一番,也算是有了交代。不过今天之后,你的情况可能会更加危险。他们五人之中死了两人。虽说其他三个人并不知道他们两人死在我们手上,但他们都清楚,这两人是在清水村消失的。所以他们很可能会来到这里调查,而且,必定会找上你。”
婉娘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眼里的担忧溢出:“我倒是不怕他们找我,我这条贱命死了也就死了。只是怕他们会去到陈家村找到娘亲和天哥儿。”
知晓她担心,凤溪然拍拍她的肩膀,给了她安慰:“这个你放心,天哥儿那边会有人看着,不用担心,至少在人多的时候,他们不敢肆意动手,而且,我也绝对不会让他们找到那边。”
“同样的方法,大概不能再用第二次。恶人发现自己两个兄弟在清水村消失了之后,一定会防备起来,稍后会更加谨慎行事。到时候就是洒了药粉在门前也不见得会成功,万一他们为了灭口,直接焚烧房子,那毒药就不起作用了。宋云立暂且不提,他的父亲是县令,只能把他留在最后一个,剩下的两个落月国的败类,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县令不作为,她又离不开枫祥县前往府衙,所以只能用毒药替天行道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先拜托你们村的村长,安排人来照顾你。有人看守你的话,我也比较放心。现在你也度过了危险期,伤势在慢慢好转,只要按时服药休息,总会好起来的。不要觉得自己该死,不要觉得自己是贱命,更不要觉得自己肮脏。该死的是他们,肮脏的也是他们。在我看来,婉娘是一个坚强勇敢的母亲。”
听了凤溪然的话,婉娘红了眼眶,泪水在眼里打转,她唇角抖着,勉强深吸了一口气,朝凤溪然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道:“多谢凤大夫。”
凤溪然莞尔一笑,接受了她的道谢。转身看向地上的尸体,从衣襟里拿出了一个艳红的药瓶子。打开瓶塞,将里面的药水倒往梁进岳的尸体。
黑色的液体从红药瓶流出,仅仅不过几滴,滴落到尸体的一瞬间,那些烂肉就化为了一滩血水。婉娘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张大了嘴巴。好一会才缓过来,问道:“凤大夫,这,这是怎么回事?”
手中的红色瓶子,只有一瓶。这是师父给她的:化尸水。
凤家是医学世家,可其实凤家并不善毒,医术很好,可是在毒术方面,只是一般。
而凤溪然的师父是天下第一毒医:鬼子绝。
13岁那一年决定要学习医术时,她并没有跟着祖父学,而是让祖父找到了鬼子绝,让他收自己为徒。所以凤溪然的医术了得,毒术更是了得,当然比起她的师父还是差了一截。毕竟她师父真是个老妖怪,外形看似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实则年龄比他祖父还要年老,似乎已过了百岁。
以她目前的本领来说,还无法将化尸水炼制成功。身上这一瓶是她在出行云游之前鬼子绝赠予她的。
出行两年,她还未曾使用过。毕竟这两年来也没有遇到什么需要杀人毁尸灭迹的事情。
这一次解决了恶人之一的梁进岳,本想着拜托楼玄羿帮忙运送至龙山,让那群毒物野兽给解决掉尸体。这会儿正值寒冬,没有冬眠的野兽正愁着找不到吃的,完全可以将尸体交给它们“消灭”。
后来她想了想,用了那么些毒,身体肯定是烂得不成型了。给野兽们吃的话,似乎有点侮辱了它们。于是她才想着用化尸水解决尸体。
再次拿出一蓝色瓶子,里面是药粉,她洒在血水上,不一会儿,这些有毒的血水竟蒸发掉了。
婉娘见此,更是崇拜凤溪然,眼里亮晶晶的。
处理完梁进岳的尸体,凤溪然将他的贴身衣物都拿到院子里用火烧掉。随后给婉娘诊脉,施针。
她还有事,所以忙完就离开了。
离去之前还到了村长家说了一下婉娘的情况,委托他们多多照顾婉娘,辛苦费不会少。
她准备去镇上,探一探剩下的几人,有没有什么动静。
一夜过去,王重天发现孟田与梁进岳都没有回来。心里面越发地不安,直觉告诉他,即将会发生什么大事。上一次他有这种感觉,还是在镇南王身边时。毕竟王爷仇家不少,就是没有仇家,他也总是要招惹别人,所以他们每天活着都得提高警惕,将心悬了起来,便是睡觉也不能安心,生怕下一刻就头身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