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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狂想 第40节

      “我先回去了。”
    “啊?这就回去吗?”
    “嗯,剧组见。”却夏说完,一秒都不愿多待,她环抱着手臂快速拐进长廊。
    那洗成高清照片的画面不停在她眼前摇晃。
    还配上了那段评论区的画外音解说。
    女孩一张侧脸更绷得冷若冰霜,她低着头抱着胳膊,往前走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直到厅门前,一个急刹。
    却夏猝然停下,险些和对面电梯间过来的人撞个满怀。
    “抱…歉?”
    丝缕冷夜似的木质淡香缠上她衣鬓。
    却夏心跳虚晃了下。
    扶着胳膊的纤细手指慢慢攥紧,却夏仰起脸。光影从她身侧落下,拓出身前那人凌厉不羁的碎发和眉眼。
    他低低望她,那双清寒的漆眸里薄冰融化。
    像一点笑意拨弄心弦。
    “…hola。”
    “妖精”从月下的照片里走出来了。
    嗓音里都透着欢愉的低哑。
    作者有话说:
    刚睡醒的白毛照片都没顾得删就来找老婆了=v=
    第21章 春日
    仰看着那张女娲毕设水平的长相, 却夏不得不承认,立体3d的效果确实比平面的冲击感强得多了。
    比起照片里垂睫困睡的图像,当这张脸出现在视野上方, 尽管他还什么都没做, 只是慵懒散漫地望下来,就已经带上某种令人想要屏息的攻击性和压迫感了。
    这就是传闻中的恃“颜”行凶吧。
    却夏想着, 默不作声退了一步, 给他比了个敷衍的“请”的手势。
    “几天不见, ”那人长腿楔在原地没动, 却笑, “哑巴了?”
    “?”
    要不是防着宴厅门内人来人往,冷不防就会有个冒出来撞见他们的, 却夏早就怼他了。
    她忍了忍,示意厅门,轻声:“你先进。”
    “嗯?没听清。”
    却夏:“……”
    女孩侧过身,望了眼陈不恪的来路。
    陈不恪抬手, 按着她额头,往身前推回来:“找谁?问我不行么。”
    却夏想都没想, 就抬手要拍开他的手。她知道以陈不恪的身手一定能躲开,所以根本没留力。
    于是“啪”的一声,清脆彻耳。
    却夏一下子就怔在原地。
    停了一两秒, 却夏迟疑直身:“你怎么不躲。”
    见却夏退回来,陈不恪这才松开抵着女孩额头的手。
    他垂眸,不在意地扫了眼冷白手背上那片慢慢殷起的红, 就笑着撩回眼。
    “我先碰的你, 挨揍不是理所应当么。”
    是实话。
    但却夏还是心虚。
    她攥了攥微微发麻的指尖, 仰他片刻才安静地落开眼:“我只是想找你经纪人, 让他约束你一下。”
    陈不恪了然:“那别想了,他去遛跟拍狗仔了。即便他在,他也管不到我。”
    遇上这么个祸害,却夏由衷为张康盛感到夭寿。
    惩治妖精的法宝是请不来了,却夏只好自己开口:“我刚刚说的是,我们不方便一起,所以请你先进。”
    “请”字被面无表情的女孩咬得格外重音。
    陈不恪点头:“你先。”
    却夏:“…你先。”
    “我坚持。”
    “你是坚持想我死?”
    “嗤。”
    白毛顶流忍俊不禁地低了头,笑得嗓音发哑:“我看你把那个姚什么踢在门上的样子,不像怕死。”
    “我可以死,”却夏冷淡,“但不能是被烦死。”
    “好,听你的。”
    最后一句低得近温柔错觉。
    却夏怔了下神,等抬眸时陈不恪已然要推门进去了,她想都没想,抬手按住了他握着的门把。
    陈不恪略微侧眸,很低地“嗯?”了一声。
    磁性里微微上挑的尾调搅得却夏心绪微乱,她松开手:“进门以后,我们不认识。”
    陈不恪笑了,垂回手,侧过身面向她:“你现在是在担心我会和你装熟么。”
    “……”
    这句话从白毛顶流的口中说出来,不管是对谁,多少都显得对方有点自视过高了。
    却夏难得体味一丝尴尬,正思索如何讲清,面前的宴会厅门忽然在此刻拉开一条缝隙——
    里面有人要出来。
    却夏心跳惊得空了一拍,她抬手想拽住陈不恪往旁边躲。
    可先她一刹,陈不恪伸手出去。
    “砰!”
    双开木门被紧实无缝地拽回原处。
    而陈不恪单手扣着木门,他像没听见门内抗议的拍门声,依旧神情散漫地望着却夏。
    “担心得对,”那人懒懒说着,“你如果没说,我确实可能会那样做。”
    却夏望着在他掌下颤动的木门,怔了两秒才回眸:“你——”
    “现在记着了,不会给你制造麻烦。”
    陈不恪语气松散,单手拽下了棒球帽,随意往却夏头上一遮。
    帽舌被他朝旁抬了下:
    “不躲躲么,里面要撞门了。”
    “——”
    危急关头,却夏顾不得分辨心境。
    “…谢谢。”
    女孩低得近喃语地说完,就压低帽舌,朝陈不恪的来路快步低头跑过去。
    等她跑远,有人才懒洋洋松了手,侧退开半步。
    “轰——”
    双页木门洞开。
    冲出来的几人气急败坏,为首那个险些撞到墙上,好不容易被旁边人扶稳了身,他气得扭过头破口就骂:“谁啊?谁他妈在外面堵我们的门?!不想活——”
    尖音骤停。
    踩着后半句的尾调,门后阴影里,顶着一头白毛的陈不恪懒撩起眼,一步踏出。
    “抱歉。”
    白毛顶流神色漠然冷淡,他甩了甩微微酸涩的手腕,敷衍说着,侧脸望向没了女孩身影的空荡长廊:
    “……弄错方向了。”
    为首的男人惊骇过后,原地表演了个川剧变脸:“陈、陈先生?您怎么过来了,这也没人通知我们,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刚刚不知道外面是您,我们几个撞门没弄伤您吧?”
    “没事。”
    陈不恪散漫地收回视线,“进门吗。”
    “进进进,您先请。”
    “……”
    陈不恪侧转了身,跨进门内。
    宴厅里这会都在看这边,随着那头白毛和下面那张清隽面孔晃进视野,一时厅里哗然。
    殷勤跟在旁边的男人正寒暄着,目光扫见陈不恪露在光下的手——
    冷白手背上一片刺眼的红。
    男人一惊,冷汗下来了:“陈先生的手是刚刚在外面弄伤了吗?我这就让人来给您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