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又安是在江平的臂弯里醒来的，她看了眼窗外，已经是傍晚了，也就是说，他和她几乎做了一个白天。
    她羞着坐了起来，身上套着他的T恤，站起来衣摆直接到大腿。
    脚尖刚点地就软跪坐在地上，她脑子有些懵。
    不过她窸窸窣窣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把他吵醒，她扶着床沿站起来，目光不经意扫过他眼皮底下的乌黑。
    他这是多久没好好睡过一个觉了？
    她内心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就被按下。
    不苦不累，高叁无味，不拼不搏，高叁白活。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再辛苦，也得坚持下去。
    谁都一样。
    程又安轻轻掩上房门，走到楼梯口，就被下面淫乱的场景给烫红了耳根。
    挂在扶梯上的胸罩，扔在台阶上灌满白浊精液的套套，还有四散在地上的内裤衣服，以及被推到地上的纸巾杯杯罐罐。
    她边红着脸收拾边在心里骂江平，一定要给他布置多多的作业，让他尝尝苦头！
    然而程又安不知道，他在学习上吃得苦越多，她就被折腾得越狠，因为只有她身上才有甜。
    光阴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
    贴在墙上的高考计时，从一百天被一页一页撕到了剩八天。
    程又安的户口不在温城，她要回去考试。
    明天的机票，今天刚好周末休息。
    江平拉着她出门，说要给她买东西。
    走在闷热的街上，程又安用手当扇子扇风：“真的不用买，我什么都不缺。”
    江平才不听她的：“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叔叔阿姨才会觉得你在这里过得好，我也对你很好。”最后一句他说得有些不自然。
    前面程又安听清楚了，后面那句突然就语速加快，她没听懂，想问清楚时他已把她拽进一家大牌服装店。
    进了店，程又安就变成了不用说话的模特，全程都是江平和导购讨论和看衣服，她坐在沙发上，目光扫过整个店，最后看向江平。
    他认真听着导购介绍面料款式哪里不同，然后拿着几件衣服对比。
    另个导购给她端来杯水，笑着道：“平时我见到的男伴很少这个耐心陪女孩子挑衣服呢，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也许导购是说场面话，但程又安却听进去了。
    因为这一年来，她的确能感受到江平对她的好。
    不过这也可能是基于未婚妻这个身份吧。
    如果这次高考后，两人之间关系解除，他也就没有这个责任对她好了吧。
    出店门时，江平提了两大袋，导购弯腰送客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走远了，程又安才小声道：“你买太多了。”
    江平提了提袋子：“要不是你制止，就不止这两套了。”
    听他语气还有些不满，程又安觉得好笑。
    路过一家首饰店，江平忽然顿住，往回走了两步，程又安也跟着走了回去。
    “走，进去看看。”
    程又安诶了声没拦住他，他已经被店员们热情招呼住了。
    她没办法，只能跟进去。
    在这种金灿灿明亮亮看起来就很贵消费不起的地方，程又安选择安静待着。
    没一会儿，江平就勾手让她过去。
    她刚到柜台前，他把一个首饰盒推到她面前，一条金色细链，坠着颗四叶草。
    “送你的高考礼物。”
    程又安微愣，他已经拿起为她戴上。
    他调整着四叶草的位置，声音不由自己温柔了几分：“那几天我不能在你身边，就让它替我陪你。”
    脖子传来冰凉的触感，程又安感觉胸骨中线偏左的地方忽然剧烈跳动起来。
    她忽然不知道到了那天，该怎么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