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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魏留仙 x y uzh ai w u.o ne

      1.
    进入店内后,魏留仙就熟稔地直奔二楼,不同于以往穿梭于酒肆时的轻佻和自信,此刻她眉心微蹙,面冷似霜,每踏一步都仿佛扯着千钧重量。
    前桥的目光随她走了几个台阶,又向身后看去,公主府的马车停在店后,引来不少路人侧目——成璧不在,他明明该跟着的,可马车中只有魏留仙一个,是她故意不带旁人、孤身前往的吗?
    这也难免,毕竟她接下来要做的决定,无论谁知道了都要劝她保持理智,多一人在旁,便会多一份约束。
    魏留仙周身围绕着无形的落寞,和她的步伐一样凝滞,前桥仿佛也被那份情绪浸染,想到自己做决定前动辄搜罗意见,参考各方,身旁是亲密家人和良师益友,耳中是正直傥论与至诚忠言,此刻的魏留仙却孑然一身,浑似孤岛。
    唉,怎么能把自己搞得这么惨啊……
    她感慨地跟着上了楼,见魏留仙稍微分辨方位,就向着东侧的隔间行去。
    叩了两下板门,内间的人便出来了,四目骤然相对,皆是欲言又止。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h eiy esh uk u.c o m
    赵熙衡后退一步将她迎入,重新掩好门,前桥幽灵般挤进去,才发现屋内不止她们两个。
    王聪一身侍者打扮跪拜在侧,口称参见公主,魏留仙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几个来回,什么也没说,身旁的赵熙衡道:“好久不见,我一直担心你不会来。”
    魏留仙依旧沉默。她对外人的警惕多半来自陆阳吧?赵熙衡也有所察觉,适时介绍道:“这是我家臣,王聪。”魏留仙道:“我不喜外人在旁。”赵熙衡虽然面露难色,还是对王聪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双方都不带随行者,才像公平的会面,待屋里仅剩她们两人后,魏留仙终于落了座,赵熙衡则为她斟酒。
    “既让陆阳传话,还担心我不来,岂非认定他辜负了你们的精心培养?”
    她的话引得赵熙衡动作一滞,抬眼观察她的表情。前桥也没想到重逢的开场白会是这句冷冰冰的问责,悬着的心因之放下几分。
    看来她没有头脑发热,来此不为再续前缘,而是直指阴谋?
    好啊,这才是公主该有的样子嘛!原来一向小看了你!
    前桥挑衅地看向赵熙衡,揣测他要怎么用尽巧舌开脱,可赵熙衡放下酒壶,接下来的话让她始料未及。
    他竟向魏留仙坦白道:“陆阳乃奉阴婆祭司,遵循我大哥的安排进入府中,用以模仿我的容貌举止。在他之前还有个使奴,唤作宁生,也是大哥送入你处的。”
    魏留仙愣了,前桥也愣了。怎么回事?赵熙衡不仅出卖陆阳,连宁生的事儿都说了?他……想什么呢?
    宁生的名字显然让魏留仙意外,她攒眉问道:“宁生也是兴国人?”
    “他不是,只是被人授意卖入你府中,以推断你的喜好和再纳男子的可能性。”赵熙衡道。
    他坦白从宽的态度让前桥十分为难,明明想见证赵熙衡怎么撒谎、说服魏留仙为他奋不顾身,谁知他玩起了和盘托出?
    如果这是他的计划,那还真高明,魏留仙本对他有疑心,掩饰只会加重反感,坦白反而绝处逢生了。
    “为何今日才说?”魏留仙道,“我们通信数次,甚至私下见过面,你从未对我讲过。”
    “因为我的信件也好,行踪也罢,都受人监视,就连王聪也是太子的人,”赵熙衡看了看门口道,“我只能照太子的要求去做,陆阳一事和那些绝情的话,皆是身不由己,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太子信任,让他认定我并无二心。”
    “你这样全然推给太子,是知晓我不能向他求证。”魏留仙冷冷一笑,“你是想说,这些年的关心,我都错付于他人的提线木偶了?该不该听,该不该做,你没有是非判断,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小不忍则乱大谋,仙儿,我知道说过的话势必让你伤心,但除此之外,我根本别无选择。我们图谋到这一步,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微有差池就是前功尽弃……我知道你是理解我的。”
    她会理解吗?前桥紧张地看回魏留仙。她之前的所作所为,莫非都是在“理解”赵熙衡的难处,即使这会让她痛苦?
    值得吗?泛滥的同情心但凡分一点给梁穹,小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啊……
    在前桥无声的叹息中,魏留仙沉默许久,最终问道:“你想要什么?”
    “公卿,”赵熙衡望着她的眼睛,毫不犹豫地说出答案,“我想当公卿,不再当他人政治博弈的筹码,更不愿你半途而废,将我抛下。我想留在荆国跟着你,和你在一起,像我们当初说好那样,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
    2.
    如今的前桥无法预测事件走向,似乎白白经历了那么久的剧情,赵熙衡在面对她和魏留仙时,明显持有两幅嘴脸,当着她能瞒就瞒,当着魏留仙竟如此坦荡。阴谋也好,自私也好,他毫无保留,尽数说出。
    而魏留仙一向也喜欢打直球,坦白从宽并未招来过多反感,这恰恰说明,她本就知道答案。
    她真的如此理解赵熙衡,这让前桥非常难以理解。
    “我心里没有旁人,更无心当什么郡卿,今日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因为你当初说要娶我。”赵熙衡道,“如果我们最终没有在一起,那这些年熬过来的日子,还有什么意义?我们为联姻奔走,忍耐他人威逼,如果最终不能换来和你的未来,又有什么意义?”
    “当初的计划太草率,我也太幼稚,”魏留仙沧桑地苦笑道,“我那时可没想过,向你奔赴的路上,会经历那么多痛苦和煎熬。我理解你的身不由己,但这几年,对我来说太难了。”
    赵熙衡闻言忙问:“仙儿,你要放弃了吗?”
    魏留仙没回答他,而是道:“你知道比那些还可怕的是什么?是自从你的背后有了太子,我就失去了判断你的能力,我不知道你的行为出自本心,还是万不得已,就连你方才那些话,我都无法说服自己全然相信。
    “我知道他的意图,他想通过你掌控我,但你的意图呢?你说想当公卿,可如果我不是公主,没有尊贵的地位,也无法帮助你在父兄面前出人头地,你还会执着于当我的卿子吗?”
    他会吗?
    这下连前桥也判断不出来了。
    “我最初是想着出人头地,可后来发现,即使成了荆国公卿,也别想在他们的摆布下翻身。”赵熙衡道,“当年的我也幼稚,一心想得到他们的认同,如今早已在失望中倦了……仙儿,我今日说的话没有半分掺假,过去对你的误伤,我定会尽力弥补,你还肯要我吗?”
    他用一双湿润而忐忑的眼睛注视着魏留仙,对方的想法没表达在嘴上,却写满了表情。自赐婚事件起,她没过上一个舒心的日子,与姊姊的嫌隙,与庶卿的猜疑,与赵熙衡在放弃和坚持中的反复拉扯……可关键时刻,心中仍放着他,即使说过要和别人重新开始,即使对他的所做所为有诸多不满,她还是选择赴宴,出现在他面前。
    面对旁人她从未做到这种程度,魏留仙是真的爱他。前桥思来惋惜,赵熙衡配得上这份信赖吗?
    见魏留仙迟迟不答,他轻叹一声,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捧着呈递过来。
    前桥不记得魏留仙那夜收到过什么信,难道信封里放着手环吗?可它扁扁平平,又实在不像,当下按住疑惑,定睛去看。
    拆开的信封中只有几张纸,密密麻麻地写着不少名字住址等信息,前桥只读了几行,当即认出那是什么,虽非原版草稿,但内容与记忆中几乎无差。
    魏留仙疑惑道:“这是?”
    赵熙衡答:“我知道空口白牙不可信,特意将此物给你——这是太子近年来安插入荆国的细作,在他手下办事的几年间,我一个一个搜集来,信息可靠,你照着拿人就是。”
    这下前桥只剩目瞪口呆的份儿。
    他竟做起双面间谍,拿着太子细作名单,向魏留仙投诚了?
    当日她在兴国辛苦得来的证物,其实早就出现在魏留仙手上?可自己为何毫无印象?
    魏留仙将两页纸仔仔细细看罢,口中跟着默念。她似乎有惊人的记忆力,让前桥想起梁穹口中五岁背诵国史的往事,因为下一秒,她就摘掉油灯的风罩,将两页信纸凑近火焰点着了。
    “此事若惊动皇姊,你也脱不开干系,这些人由我日后处理吧,”看着火舌将信纸吞噬,魏留仙轻声道,“我愿意相信你是不得已,也愿意相信你心中仍爱着我,但是熙衡,你能感受到吗?我们之间,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赵熙衡喉咙微动,似乎知道她所指为何,抿唇道:“是。”
    “还能回到过去吗?”
    他双眸一瞬,笃定看向她道:“能。”
    或许从对方眼中见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魏留仙浅浅地笑了。
    “只怕这条路,会比我们想象中更辛苦。”
    她话音未落,身后上锁的门就被敲响,一个熟悉的声音急切地传来:“公主!公主可在里面?”
    魏留仙微微犹豫,还是将房门打开,成璧铁青的脸随即露出,他双目绕过魏留仙,瞪向刚刚起身离席的赵熙衡,怒意甚至将端来酒菜的侍者吓得不敢擅动。
    第一道坎说来就来了,魏留仙倒是淡然放成璧入内,问他道:“吃饭了吗?”
    “吃了。”成璧的回答冷冷冰冰,前桥知道他仍带着对梁穹被掌掴的怨气,魏留仙却不给他发作的机会,见他不借坡下驴,便淡漠道:“既吃过,就候着去,不必入席了。”
    “公主,随我回去,好吗?”
    成璧努力保持平静,语气甚至带着央求。
    “庶卿不放心,叫我过来找你,还让我转达一句话——你上次问他的事,他觉得甚好。”
    哪件事?重新开始,帮她忘掉赵熙衡吗?前桥听懂了,心几乎被攥成一团,魏留仙却像没长耳朵,道句:“我要会客,你要么留下侍奉,要么自己回去。”便不再理他。
    成璧不甘心回去,又对她的无情何其失望,咬了咬牙闪身站在她背后,眈眈地盯着破坏家庭和谐的始作俑者。
    可……这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啊,魏留仙到底还是选择了赵熙衡,这个决定甚至在动身赴宴的一刻就做好了,莫说是成璧,纵使梁穹本人过来,只怕也会自讨没趣。
    ——
    3.
    成璧既入内,王聪也跟着进来,两人面对面立着,两个主人面对面坐饮。
    也许是心事积郁已深,又或者当着旁人有许多禁忌,酒成了唯一打开牙关的钥匙,两人不知不觉越饮越多。
    室内一片静默,室外的京都夏夜却热闹非凡,对街瑶歌楼鼓笙骤起,似乎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歌者倚着栏杆,在悠扬的伴奏中开了口,声动梁尘的歌喉起了个调,魏留仙的耳廓随之一动,脸上浮现了若有若无的兴趣,手指也轻轻打起节拍。
    屋内余人顺着她的目光,向音乐的来处望去。
    “少时初见岍江渡,把臂览秀巍。而今重会,岍江覆雪,双鬓染霜霏。
    “故友追昔凭桂酒,一盏尽一杯。灯底离愁迭画影,独付我、老来悲。”
    随着歌声由轻曼转为哀婉,饮酒两人面色也随之凝重,一曲终了,窗外高呼歌者再唱,魏留仙却望着窗口发起了呆。
    像是为抵消惆怅,赵熙衡调侃道:“那唱歌的莫非与你相识?”
    魏留仙回过神:“做过他几次主顾。”
    “这曲中离愁,未尝不是感发而来,看来你最近去得少了,惹人惦念。”
    魏留仙只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赵熙衡接着又问:“瑶歌楼接待男客吗?”
    “做卿子家眷随行还好,独客只怕惹人注目。”
    “哦,”他本也不是对瑶歌楼感兴趣,接着问道,“若我想去开眼,只能借你的光了?”
    魏留仙将杯举在嘴边,眉眼都弯了起来:“你想去瑶歌楼?”
    “你带我去吗?”
    杯酒下肚后是一声长叹,魏留仙道:“没什么不能带的。”
    唉……这人与人差距可真大啊,两年了,她从来就没带梁穹出来玩过,却在这里应承外人!
    这边前桥为梁穹打抱不平,另一边的成璧也将眉头拧成了大疙瘩,可惜魏赵两人话未说透,言外之意全在朦胧之中,他没由头抗议,唯有暗暗咬牙。
    其实从两人相处的氛围中就能看出,横刀夺卿之举算是势在必得了,可惜成璧还抱有侥幸,以他的脑子估计要魏留仙亲口说出,才能确信。赵熙衡则不同,他已得了答案,整个人都温柔起来,离席来到魏留仙身旁,缓缓抬手,将袖中一物戴到她颈上。
    “什么?”
    魏留仙低头去看,冰透的玉上雕刻祥云流霭,成色像兴国西北部产的冰髓,被一根乌色腊线系着,隐隐照亮服饰的色泽。赵熙衡微笑道:“送你的礼物,特意为你求来,护佑平安的。”
    等等,这话好熟悉。似乎上次听见,还是赵熙衡说起手环的由来,可如今手环连影子都不见,多了这个陌生玉佩……
    所以,原本赵熙衡想送魏留仙的,是这玉佩来着?
    前桥的思绪因之产生了小小的波动,赵熙衡便道:“我一直遗憾,当年走时只顾着闹脾气,没给你留下什么纪念。”
    “唉,也不知哪有那么多气可生。”魏留仙看似斥责,语气却异常柔和。
    “谁叫你当日没同众人一起出现在宫门口,我还以为你不肯来送,绝情寡义,失落了许久。直到出城见你等在路旁,大喜之余,仍不免委屈。”
    “所以便缠我送你个‘纪念’?”魏留仙问。赵熙衡便笑了:“正是,你的‘纪念’,我至今还留着呢。”
    魏留仙顿时哭笑不得。这段往事只她两人清楚,偏偏还打哑迷,听得余人一头雾水,猜也无从猜起。赵熙衡道:“那日你还说后悔了,早些时候该要了我的。”
    “……是啊,有些后悔。”
    赵熙衡佯叹一声,望进魏留仙的眼睛,不知是因窗外忧哀的唱词还是重现的回忆,朦胧的情愫重新将二人笼罩。
    赵熙衡轻声道:“既豁出面子缠你,也该守荆国规矩,赠你木雕证身。可兴国没此习俗,无处寻觅能工巧匠雕琢,你且看看我,若算可心,便点个头吧。”
    他说罢,单膝跪在地上,将衣带钩摘了,外衣从两肩松去,暑热天里只着内外两衫,他只将系带一解,整个上体就暴露出来。
    赵熙衡赤膊跪坐,又去摆弄下摆,这大胆的举动让前桥一时手足无措,心道他要在酒楼中脱光了献身?这可是酒楼啊!一旁的成璧更加错愕,他完全被搞懵了,眼看赵熙衡要脱裤子,都没想到应当阻拦,还是由魏留仙制止的。
    她没去看赵熙衡赤裸的腰下,而是盯着他胸口的数道浅疤,赵熙衡循之望去,抿唇道:“在军营操练,难免没轻没重,你若不喜……”
    魏留仙皱着眉,却非出自厌恶。
    “你是皇子,随军历练而已,何必如此拼命?”
    大概这话在赵熙衡听来,像是“何不食肉糜”之绝问,他淡笑着没有做答,而是以掌将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覆住,噙着笑直身吻她。这下成璧终于有了愤怒的理由,将魏留仙的命令抛在脑后,一个箭步冲上来,狠狠掴在赵熙衡面上。
    他这一下压根儿没想让赵熙衡爬起来,可对方偏是个倔脾气,何曾忍得过,咬咬牙就起来了,不待还击,脱下的衣服限制了行动范围,脖子被成璧捏住,赵熙衡顿失主动,被生拖着往椅上撞去。
    “你还要不要脸?胡搅蛮缠多年,不知公主已成家了吗?梁穹是她御赐的卿子,你是什么东西!”
    “成璧,住手。”魏留仙沉声道。
    成璧充耳不闻,注意力全在赵熙衡身上,对方则延续着一贯的挑衅:“庶卿,将来公主之嗣,倒是能唤梁穹一声‘卿叔’。”成璧见他阴阳怪气,攥拳欲打,魏留仙当即喝道:“听见我说话了吗?你这护卫长怕是不想当了?”
    “若今日放任他胡来,才是我不想当了!”
    “江成璧,”魏留仙很少连名带姓叫他,声音虽未提高,声线越愈发阴冷,“我平日里从未对你苛责,即使受你顶撞都不追究,以你忤逆我的次数,换成别人够投好几次胎了——你知我为何如此待你?”
    成璧抿着嘴不说话,魏留仙便从座位上站起。
    “当初说让你选,到底是我趁你无助,强收了你,既入公主府,待你好是应当的,事实上我只要念着那夜的情,不管你如何使脾气和性子,我都可视而不见。但这份忍耐有限,江成璧,宽容不代表你可以下犯上,任性妄为。”
    成璧急道:“他是圣上赐给安吉郡主的卿子,到底是谁在妄为啊!”
    “是你,”魏留仙冷冷道,“我乃公主,违抗君命也好,抢了安吉的郡卿也好,出事我自担着。你是我手下,只有听话一条路走,没有插嘴的份儿。回去也告诉府中那人一声,从前是我疏于管教,日后若再敢违命不从,我将请家法,皇室休卿也非无先例。”
    哎呦,你这心眼子长得太歪了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直把成璧气得鼻歪眼斜,到底还是把赵熙衡的脖子放开了。
    魏留仙拉完偏架,肃着脸去扯赵熙衡起身,没留意踩在他脱下的衣服上。方才两人搏斗中,那衣服缠上了椅子腿,随着赵熙衡不服不忿地一挣,布料登时崩紧,将向他走来的魏留仙绊了个大跟头。
    她在慌乱中抓住桌布,一时桌上盘子杯子碗子碟子全被拽下,乒乓作响,稀里哗啦,酒水洒了满地,她则不偏不倚一头撞上木头桌面。混乱的场面让前桥目不暇接,等她跟上去看魏留仙状况时,发现她似乎被撞得很惨,昏过去了,几人唤她都不醒。
    成璧急了,以公主受伤为由,说什么也要带走她,刚要将她打横抱起,好巧不巧地,魏留仙突然醒了。
    “你们折腾什么啊,折腾什么啊?”也许是脑袋撞得太疼,她终于忍不住发火了,冲光膀子的赵熙衡道:“你给我把衣服穿好!”又对余下两人道:“江成璧,还有那个谁,都给我滚出去!没我命令不得进来!”
    乒乓声也将侍者引来,魏留仙的愤怒平均分给每一人,冲她命令道:“收拾干净,什么破桌子这么硬!”侍者不敢违逆公主之尊,只能听着她骂,叫来几个伙伴收拾,还惊动了老板亲自道歉。
    魏留仙也知迁怒没理,逐渐平静下来。
    估计就是撞脑袋昏厥的当口,前桥才得了机会魂穿至此,那时醉醺醺的她完全不记得怎么回的公主府,直到酒醒后在寝殿看见梁穹。
    一切终于对上了号,可惜啊,此时魏留仙捂着头醒了。
    “走吧,”她消气后,对门外的成璧也不再那么冷漠了,“去一楼点壶茶等着,半个时辰后叫我。”
    成璧象征性地垂头拱手,随后铁着脸走了。
    她想用半个时辰干什么?
    前桥看着侍者离去关门,再一转头,那家伙好死不死地又把衣服解了,魏留仙则兴趣全无,捂着脑袋摆手道:“行了行了,我又不是没看过……”
    赵熙衡顿了顿道:“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我……我如今也有所长进啊。”
    魏留仙瞥他一眼,无奈道:“那你坐过来吧。”
    ——
    ——
    ——
    距离完结大概还有23章。
    无奖竞猜:当年赵熙衡临别前管魏留仙要的“纪念”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