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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好静。
    这是石月的第一个想法,她觉得四周过于安静,静的有些诡异,而诡异的状况还有她身处的环境,除了远处有一道光以外,其他的地方一片漆黑,黑到什么都看不见,就彷彿四周一片虚无一般。
    不就之后,远处的那道白光快速的朝她靠近,石月反射性的伸手挡住直射双眼的白光,等一切适应后,四周的黑变成一片白,她的正前方有一隻她从没见过的奇怪生物。
    眼前这个生物,她不知道算不算生物,那个东西人首鹰喙豹身,双手看起来像人手,但前端像鸡爪,只有三根弯曲的指头,双腿像熊腿还有一个狮尾,它侧着身,头转过来看着她,狮尾上下晃动,彷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只见那个东西没开口,但却有一个声音印在脑子:「留?不留?」
    那个声音听起来尖锐又有些沙哑,似是女声又似是男声,声音听起来诡异又有些刺耳。
    一切过于怪异,石月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她不觉得害怕,只是有点不知所措。
    在石月还在尝试理解的当下,那声音又在她脑中响起:「留?不留?」
    「留什么?不留什么?」石月忍不住开口问着。
    对方没有回答石月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重复:「留?不留?」
    石月不懂对方到底在说什么,她只意识到对方似乎要她一个答案,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说:「留。」
    只见石月一回答完,伴随着一个叹气声,四周立刻又暗了下来。
    等石月再次能视物,她眼前出现的是床顶,即使她感觉自己有些昏沉,石月也能清楚明白这床顶很陌生。
    一道微弱的光线充斥在她的周围,这光线虽微弱,但足够令她能看清周围了,她想辨认自己身在何处,一个转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她反射性地伸手要去拿,一抽手她才注意到,原来她的手一直被某个东西紧紧压住,而她抽手的动作似乎惊动了压住她的那个东西。
    「月儿!」几乎是用跳起来的方式起身,胤礽一脸担忧紧张地问:「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适?」
    石月虽然已经渐渐地恢復神智,思绪也慢慢的在转动,但是依然觉得有些茫然,看到胤礽的瞬间,她还反应不过来,只是喃喃的叫着:「太子?」
    见石月不同以往的神情,语气中又带着虚软,胤礽一震,心里直觉地认为石月还病着,而且病得很重,胤礽紧张又迫切地大声传唤太医。
    石月皱着眉头,看着慌张的胤礽,紧张的太医,担忧的袭玫,她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开口:「这是?」
    袭玫衝上前,一把抱住石月手臂:「格格!格格!」
    看着石月和袭玫的模样,已经默默退到一旁的胤礽默默抬起手,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掌,他觉得双手彷彿还残留着石月身上那异常的高温。
    石月倒下的那天,全身透着异常的温度,他疯了似的狂喊,让人叫太医,外面候着的李培全一听到里头不正常的动静,立刻踏进书房,便看到倒在胤礽怀里脸色异常苍白的石月。
    李培全马上差脚程最快的太监,到太医院请太医,又想了一会儿,好端端的人突然就这么倒下了,肯定不一般,无论如何,眼下肯定是不得声张。
    想完,李培全立刻唤回小太监,低语的交代那个小太监,定要请上张太医。
    交代完后,立刻回到屋里,劝着慌乱的胤礽先把石月放到一旁的贵妃椅上。
    然后自个儿搬上屏风挡住石月,让外面的人进来稍微整理下环境,然后摆上膳食,便将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遣走,不准任何人靠近。
    完事之后,才又将屏风归回原位,跪在一旁,劝着胤礽进食。
    胤礽彷彿没听见李培全的话,双手就紧紧握着石月的柔荑,双眼直揪着石月发白的脸色,就这么一动也不动的直到太医来。
    张太医到了以后,把完石月的脉,面色凝重的说:「臣无能,不能明白福晋这是什么病,福晋脉象紊乱,体温异常,眼下只能先想办法让福晋降温,其他的,只能看福晋自己的造化。」
    一瞬间,可能会永远失去石月的恐惧,在胤礽的心里不断扩大,他的心因为这件事憋的生疼,他一直纠结于石月会离开紫禁城,离开他的身边,哪里知道,最糟糕的原来是她永不在这世上。
    胤礽感觉天彷彿要塌了,他紧握着石月的手,心里默默的乞求上天垂怜,他还有许多话还没与石月说,他还有许多事还没做,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逼得她需要出面走这一趟,她现在肯定还在她的皓月宫逍遥自在,而不是躺在他的毓庆宫生死未卜。
    许是上天听到他的乞求,石月的高烧大约持续半天的时间,烧便退了,烧退了以后,脉象虽没稳定下来,但是气色看起来红润了不少。
    经过张太医的同意,胤礽将石月移到他的寝室,时无刻不守在床边,汤药全不假手他人。
    只是,已经退了烧的石月,却迟迟不见醒,连张太医都束手无策,虽然康熙帝命令无伦如何都要救醒石月,但是其实胤礽心里早已暗暗下了决心,若是石月一辈子不醒,他就照顾她一辈子,若是石月真的去了,黄泉路上他也不会让她孤单。
    幸好,幸好石月醒了。
    在胤礽还出神的时候,石月轻皱眉头,看着心情激动,拚命紧抱住自己的袭玫,和一脸不知所措的太医,石月轻声唤着:「袭玫!让太医作事。」
    石月的声音一如即往,清清冷冷,不带一点情绪,却足以让人瞬间清醒。
    此时的袭玫一听到石月的叫唤,恢復冷静后,回想起自己刚刚不合宜的举动,一时的激动忘了规矩,心里暗叫糟糕,有些不知所措,怕会给石月惹来麻烦。
    石月看着袭玫的表情,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看这室内人也不多,除了太医以外,其他都是熟面孔,袭玫方才的举动应该不至于会惹出什么麻烦,被秋后算帐,但是她确实该考虑严格要求袭玫的规矩了,否则总有一天会出大事的。
    见袭玫离开石月,张太医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替石月把脉,但是看向石月的神情一直都是复杂万分。
    石月疑惑的看着张太医,她很确信没见过此人,但是从此人的神情看来,对方似乎认得她?而且不仅仅只是知道她是太子福晋那般简单。
    只见张太医把完脉之后,轻轻拍着石月的手腕,但是人未离开,彷彿他还在把脉一般。
    张太医见石月疑惑的看着自己,没有其他动静,他恭敬的开口:「烦请福晋伸出另一隻手,让臣看看。」
    石月依言伸出手,原以为太医是要连另一隻手也要一起把脉,没想到张太医反而将她的手搭在她的手腕。
    这下石月终于知道张太医的用意了,他意思是要石月也自己看看。
    石月心下浮现一个疑惑,为何这个太医会知道她懂医术?
    但是这个疑惑没持续多久,便被自己的脉象给震惊的烟消云散。
    只见她的脉象散脉夹杂着结脉,不仅如此,她的脉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是她的身体却没感觉到无任何异状,这奇怪的现象让石月忍不住皱起眉头。
    弱脉属气血不足、元气虚耗,而散脉属元气离散,此脉该是出现在胎欲堕或将临盆的孕者身上,更别说结脉,脉若有止的现象,大多是气血逆流才会有之。
    如此三种脉象是不可能同时存在的,而现在不仅同时存在,还通通出现在她的身上,诡异的是她居然未感任何不适,这让石月半点摸不着头绪,她在医术方面,虽学经歷浅,但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脉象不正常,她得好好想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太医见石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意味深长的看石月一眼,倏的起身,对着胤礽说:「稟殿下,福晋刚醒,身子虚弱,虽无大碍,但需多加休养调理,不宜操累,臣先下去替福晋开几幅补方,跟着粥点医起服下。」
    趁着张太医上前向胤礽稟告她的情况,石月暗暗观察四周的陈设,依照这房里华丽的装饰和四周的摆设推断,她猜想这里应该是胤礽的寝室。
    意识到这里是哪里时,石月直觉地认为此地不宜久留,又见桌上点上蜡烛,想着现在应该不早了,翻开布衾,石月只想起身,尽快离开此地,她不想跟胤礽有太多的牵扯,必近两人牵扯越深,对她以后的计画越不利。
    听见张太医说石月已无大碍,胤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正要上前仔细看看石月,就见她已经双脚落地,考虑到石月大病初癒,胤礽想也没想就赶紧上前要搀扶。
    刚醒来地石月,意识还有些混沌,加上满脑子还想着那奇怪的梦境,所以对于发生地一切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一段时间过后,太医的行为加上意识到自己身处的环境,迫使石月的大脑快速运转,她几乎可以说是瞬间想起书房地一切。
    看着向自己靠近的胤礽,以及书房发生的一切,石月突然一阵心慌意乱,一个踉蹌,差点摔在地,幸亏胤礽眼明手快的接住石月。
    胤礽这么一接,便顺势把石月抱了满怀,他紧紧的抱着她,感受着石月的体温,他的心因为失而復得而疯狂跳动。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差点永远就失去她了。
    想到这,胤礽暗暗的下了一个决定。
    「太子殿下。」
    被胤礽这样紧紧抱着,石月感觉自己的心在疯狂跳动,她生怕被胤礽察觉自己的不冷静,也怕被胤礽发现她有所动摇,因此她开口叫换的声调比平常更加的冰冷。
    听到这样彷彿带着寒气的声调,如此浓厚的警告意味,不管心里再怎么激动,都让胤礽不得不放开她。
    胤礽将石月扶好,确认她站稳了以后,对石月露出一个既无奈又苦涩的笑容。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看向袭玫:「带福晋去梳洗。」说完又转向李培全:「吩咐厨房备些粥点。」
    吩咐完后,胤礽耳里听着袭玫和李培全的应答声,脚步缓缓地向书房走去。
    看着胤礽受伤的笑容和落寞的背影,石月觉得自己的心里莫名地一阵刺痛。
    又来了,这种针刺的感觉,石月忍不住皱起眉头,任由袭玫搀扶着她往后头走去,心里开始想着是不是要找傅仁福替她看看是怎么回事。
    直到碰到洗澡水,石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后头早已备上洗澡水,而且还冒着热气。
    「这水……」
    「太子殿下一知道您一向爱洗热水澡,在您昏迷的这几日,太子殿下让人每隔一刻鐘就把水换新,就是要让您无论何时醒来都有水可洗。」袭玫边说,眼神边流露着感动:「太子殿下还无时无刻的守在您身侧,真的是对您很有心阿!」
    昏迷的这几日?石月立刻抓到一个重点,疑惑的开口:「我昏迷了多久?」
    「算算都有三天三夜啦!」袭玫馀悸犹存的说:「张太医说您要再不醒,就香消玉殞啦!奴婢吓的都魂不附体啦!太子殿下更是一脸要跟您去的样子,李公公吓的那张老脸的皱纹都要平啦!」
    「贫嘴!」石月轻瞪着袭玫一眼。
    袭玫不怕石月的瞪,因为她看的出来,石月这一瞪完全没半点责备的意味。
    吐吐舌头,袭玫带着夸张的语气说:「奴婢可没半点虚言,格格难道方才没见着李公公样貌年轻了许多?」
    「方才房里哪来的李公公,你该不会是把太医错看成李公公吧?你该去太医院医眼了。」
    袭玫听了,掩嘴笑着:「格格居然讲起趣话了,回头我告诉妤岑,让她开开眼。」
    「你以后可要注意言行了,不能再像方才那般没规矩了,也顺道改改口,以后就叫我福晋吧!」石月边褪去身上的衣物边说:「免得让有心人拿此说嘴,你我可就要出事了。」
    「奴婢遵命。」袭玫正色的回答后,话锋一转,正经八百的说:「可是福晋,有件事奴婢真想一吐为快。太子殿下真是对您有心吶!虽说太子殿下让您委屈了两年多,但这次见到太子殿下对您的心意真的不假,要不,咱们不回去了?」
    「生了一场病后,倒是让你帮着他说话了,你收了不少好处吧?」石月说着,踏进浴池里。
    袭玫听了,夸张的摀着自己的胸口说:「奴婢对您可是日月可鉴吶!福晋怎么能这般误会奴婢的忠心。」
    看着袭玫这般夸张的举动,石月不禁失笑。
    袭玫呆愣地看着石月,她从没见过石月这样的笑,无论平常表演的有多夸张,她也只是自娱,从没见过石月这般笑过。
    袭玫见石月这样的变化,心里乐开了花,她终于见到石月不再是永远冷冰冰的样子,虽然她不知道是甚么改变了她的主子,但是这种变化是极好的。
    见袭玫一脸怪样,石月轻皱眉头觉得袭玫怪异,但也不多加理会,正色的说道:「太子是皇家的人,必须对谁都好,你明白吗?」
    「可,奴婢见太子殿下对您的好,不一般。」听见石月的话以后,回过神来的袭玫回答着。
    石月轻轻的叹:「看来你是没听明白。」
    皇家的人必须对谁都好,对每个人都好,就是对每个人都无情,皇家最不需要的就是真情,有了真情,心有旁騖,无法治国。
    所以,即使她明白太子对她的用心,也明白太子现在对她的兴趣,但是她知道,有一天这样的用心跟兴趣会消失,因为真正有要做大事的人,尤其是国家大事的人,儿女情长是最不需要的,更何况,他的未来本来就没有她。
    既然没有未来,又何苦现在纠缠?
    「袭玫确实想不透。」
    「以后,你见多了,或许就明白了。」石月淡淡地说。
    石月沐浴更衣过后,才发现胤礽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桌上放着热腾腾的粥点,静静的坐在炕上,似乎一直在等着她。
    见这情形,袭玫很识相的自己退开,整个房里就只剩胤礽与石月。
    胤礽静静地盯着石月看,似乎是在想些什么,而石月也等着看胤礽到底打算作些什么,所以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的,谁也没说话。
    不知怎么地,这样的沉默越久,石月就越觉得心慌,她忍不住先开口打破室内的寂静:「太子殿下若没其他吩咐,妾身先行告退。」
    石月话一说完,也不等胤礽开口,便立刻转身要离开。
    见石月要走,胤礽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石月的手臂:「我知道你不想回答,但是我细细地想过,依然想不明白,为何汗阿玛寧可留你三年,都非要你进宫不可?」
    石月回头静静的看着胤礽,耳里听着胤礽语带迫切道:「我问过汗阿玛了,汗阿玛不肯说,我只能问你,只求一个答案。」
    「既然皇上不肯说,太子殿下又怎么会觉得妾身会同你说?」
    「我知道你不会同我说,这只是我在妄想,妄想我们之间没有祕密罢了。」
    听着胤礽的语气里的失落,石月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拧住,狠狠的扭转,有些隐隐作痛,她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坐到炕上,闻了闻桌上放着的药碗,确认都是些温补的药材,一口喝下后,开始吃起粥点。
    胤礽见石月不走了,心里有些雀跃,脸上带着开心的神情,坐回炕上。
    石月见他这样喜形于色的样子,轻轻地摇摇头,对于一个未来储君而言,这样是要吃亏的。
    「这粥可合你胃口?」胤礽语带悦色:「不合胃口的话,我命人重作一份。」
    「不用了。」石月摇摇头,不过就是一碗白粥,也没有什么合不合胃口的问题:「有些话,妾身必须与您说明白。」
    胤礽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石月的下文。
    石月用着汤匙轻轻的拨弄着碗里的粥,心里思考着要怎么与他说,该如何说,面对胤礽如此执着跟固执,在如何全身而退这件事上,这实在费了石月不少心神。
    「妾身实际上是养女。」石月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对胤礽投下了一枚震撼弹。
    「这怎么可能……」
    胤礽话都还没说话,石月就立刻打断:「妾身年幼时,妾身的爹娘救了皇上一命,但是他们包括妾身的很多亲人,都不幸的去了。」缓了缓,石月又继续开口:「皇上怜惜妾身孤苦无依,所以将妾身交由都统大人照料,之所以会希望妾身进宫,也是为了亲自看护,以表救命之恩。」
    「若是如此,为何不一开始就接你进宫?」
    「皇上不想让人知道妾身是养女的身份。」胤礽听了仔细推敲一番,感觉似乎确实合情合理。
    毕竟若是一开始就将石月接进宫中,碟子上记载的也是养公主,这也能合理解释都统一家为什么宣称,石月是他们早年流落在外的亲女儿,直到三岁才找回来。
    但是……
    「为什么汗阿玛不想你是养女的身份被人所知?」胤礽想了一会儿,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还用说!当然是怕人查到当年的真相,曝光她是医药谷谷主的身份。
    但是这件事情,石月也只能在心里回答,不敢对胤礽说,面对这种问题永远只有一个最冠冕堂皇的答案:「圣意难测。」
    果真是圣意难测。
    当胤礽听到石月这样回答的瞬间,胤礽立刻就明白,石月不会再继续回答他的问题了,但是没关係,这便足够了,这是他们有史以来最平和的一次,没有冰冷与无视,他甚至觉得石月已经对他知无不言了。
    眼见他们相处状况有所缓和,胤礽决定打铁趁热,缓缓地说出自己暗暗下的决定:「你昏迷的这三天,太医说你再不醒,可能就醒不过来了,我都已经准备好要同你一块了。」
    听到胤礽的话,石月拨弄白粥的手顿了一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知道太子对她已经上心,但是她没想过已经到了打算与她同生共死的地步,要说没有一点动容是不可能的,但是身为一个储君,胤礽这般的想法是非常不妥的。
    思及此,石月开口想劝:「太子殿下,您这般……」
    话还没说完,胤礽就伸出一隻手指,轻压石月的唇打断她的话,继续开口说着:「汗阿玛和额莫都说过,我会因为新婚之夜没圆房而悔,我确实真的悔了。」胤礽轻轻摩娑着石月仍然有些发白的嘴唇:「我甚至后悔浪费两年,没早日与你想处,与其让你离开人世,到不如让你离宫,知晓你在某地生活,兴许哪日还能见上你一面。」
    「太子愿意放我走?」太过于震惊,以至于石月都忘了自称妾身来刻意疏远。
    胤礽点点头,很满意石月不再刻意营造的疏远,只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由得涩然一笑道:「只是我有个请求,我想留个念想,想弥补这两年的缺憾,好在没有你在的漫漫长夜,有个念想可以回味。」
    深知自己的要求是有些过份,胤礽不知道石月会不会答应,有些侷促不安的说:「可否,再多留一年?这段时间我们如夫妻般相处,两年一到,无论发生何事,我必送你出宫。」见石月听完他说的话的瞬间,立刻变得悔暗不明的神色,胤礽慌得立刻开口继续说:「当然,我保证你会清清白白的出宫,好让你,让你与你的福哥哥双宿双飞。」
    天知道,最后四个字,胤礽说的有多艰难,说出来的瞬间都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甚至不敢去想像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有多么地般配。
    听到胤礽的话,石月轻皱眉头:「你怎么会这么说,我与……」原本想解释她跟傅仁福的关係,话到嘴边又立刻止住了,既然迟早要走,这样的误会至少能省下许多麻烦。
    沉默一会儿,石月抬头看像胤礽的双眼:「你当真会捨得放手,让我走?」
    「自然不可能捨得。」胤礽脸上露出一个苦笑:「当是相比天人永隔,我寧可你自由生活。」
    「若是,我要宫里不留我的半点痕跡呢?」
    「我必会为你抹去,彷彿你不曾出现。」胤礽眼神坚定的说:「即使要焚书坑儒也在所不辞。」
    石月静静的看着胤礽,心里正盘算着,情势发展到这样的状况,实在是她始了未及的,她也开始不确定康熙帝是不是真的会遵守约定,毕竟他们只是口头约定,要能确保离开,多一个人帮衬,确实是会比较有利,但与之相对的,她必须多留一年,而且这段时间她也不能像以往一样生活了。
    人性是贪婪的,万一两年一到,他们父子俩皆双双反悔了呢?
    思及此,石月忍不住动用源如玉的力量,刚看到些画面不久,心脏立刻传来一阵刺痛,彷彿有千根针再刺着她的心,让石月顾不得使用原如玉,转而紧抓着胸口,大口喘气。
    见着石月脸色瞬间苍白的弯下腰,冷汗直流的样子,胤礽吓得立刻从炕上弹起,二话不说将石月打横抱起,放到床上,转头便想传太医,但是衣袖一阵拉扯的力量阻止了他。
    胤礽看向拉力的来源,便是床上的石月,正伸出一隻手拉住他,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让他传太医。
    胤礽一脸紧张地道:「月儿,你可还好?是不是旧疾復发?我立刻让人传太医来瞧瞧。」
    石月摇摇头,挣扎的要坐起,胤礽见她脸色已缓缓地恢復红润,脸上表情也缓和许多,不再露出痛苦之色,便伸手扶着她,让石月半躺半坐的靠在床头。
    虽然方才心脏那阵刺痛,中断了石月观看的未来,但是没关係,即使短短一瞬,她还是看到了自己想看的──胤礽送自己出宫的画面。
    在确定未来,胤礽遵守了约定,确实送她出宫后,石月便开口将自己刚刚决定好的想法轻声说出:「太子殿下想与我如夫妻般想处两年,若是太子愿意允诺,一不求心、二不跟着我到宫外、三愿在酉时到寅时不来打扰,我便答应。」
    胤礽紧紧握拳,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自己复杂的情绪,儘管不甘,他也明白,既然她心有所属,自然不得求她的心,而宫外也是属与她与傅仁福相处的时间,自然是不想被打扰的。
    虽然明白,胤礽的心还是不由得隐隐作痛,彷彿有人紧紧捏着他的心,痛的他想呼喊出声。
    再次深吸一口气,感觉心中那种疼痛缓缓的退去以后,胤礽松开握紧的拳头:「若是酉时到寅时我真想见你……」
    胤礽话还没说完,便被石月露出的笑容恍了眼,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止住了接下来想说的话。
    即是他没说完,石月也明白胤礽的意思,事实上,胤礽才刚起头,她就立刻明白他想说什么,随即便微微一笑,接着他的话说:「若是太子允诺不强迫我的意愿,即使这段时间招见,若是我愿意,还是会见上一见的。」
    事实上,她也不打算完全拒之门外,既然答应要如夫妻般相处,那么胤礽的请求她还是想儘可能的满足,只是石月不想让胤礽觉得他可以对她予取予求,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胤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意识到石月方才说了什么,他看像石月,见对方也是在盯着自己看,似是在等着什么,他知道她等着他的答案。
    胤礽取下身上配戴的玉牌,一脸严肃地放在石月的手中,那个玉牌是康熙帝赐给他的,见玉牌如见皇上,是只有身为太子的他才有,而他将玉牌交给石月,这就是代表着他给她的承诺。
    见到胤礽给自己一个玉牌,石月不傻,她虽不知道那个玉牌是什么,但是看胤礽如此郑重的交给她,她知道肯定是意义非凡,也代表着胤礽答应了她所有要求。
    石月嫣然一笑:「那从此,在这宫中,殿下便是我的天,我定会尽心服侍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