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有垃圾要丢吗？」打断我们说话的是某个大学生姐姐，她正走过来收垃圾。
    「喔，有啊这个，谢啦。」曹智羽很快将手上的空饮料杯丢交给她，大学生姐姐收完垃圾很快离去。
    看着曹智羽的背影我居然起了不捨的念头，原来他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他也是有感情的。
    那时候，也许甚么都不懂的人，只有我。
    结果那堂补课我跟曹智羽就这样肩并肩继续沉默的听着dvd讲解，「有哪里不懂可以问我。」曹智羽也很贴心地想要替我讲解。
    「嗯嗯。」我谢谢他的好意，也表示自己就能够应付。
    那件「曹智羽喜欢的人」的事情也就此打住，我们谁也没再提起。
    我没有再继续追问，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要一提起那个女生就会看见曹智羽伤心的眼神。
    我不想看到他这样。
    过了几天到学校，原本我跟巧涵还是过着一样开心的生活，我们的小圈圈里虽然也有周遭的其他朋友，可是就是谁也踏不进我们两个之间。
    直到那天，在补习班里，曹智羽，巧涵，和我(依座位顺序排列)之间產生微妙的空气我才发觉到事情不对。
    「嗨，智羽，你有写作业吗？」巧涵一见到曹智羽立刻开心地问他，脸上充满元气的笑容。
    「喔，有啊。」曹智羽人是回答了巧涵，可是心没有，他并没有抬头看巧涵。
    「是喔……欸，那我们来交换吧！看看谁有错误，好不好？」在我看来曹智羽是心情不好吧？
    我也就顺着巧涵的意不去打扰他们打算静静地做我的事情。
    「诺。」谁知道，曹智羽那傢伙只是将作业本拿在手上准备递给巧涵，一点都没有跟她一起对答案的意思。
    「我现在没那个心情。」他情绪看起来真的很差，脸色很难看。
    「喔……。」巧涵满腹委屈地接过作业本坐了下来，我则只是观察他们之间的互动，没有多话。
    休息时间，在厕所外我正等着如厕的巧涵，结果正巧看到曹智羽那傢伙出来买自动贩卖机里的东西，我走上前。
    「喂！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我从背后一个推肩让曹智羽惊讶地转过身来，他一脸没想到是我的表情。
    「你说什么事情太过份了？你除了郑巧涵的事情以外对我的事还有兴趣吗？我以为你不会想开口过来跟我讲话，事实证明，你会跟我讲话，也只是因为郑巧涵受伤了你看不下去，还真感人。」曹智羽冷笑着，我没有看过他这么可怕的神情，那种漠然与不屑，在他的脸上写着，好像他对一切都失望了那样。
    「我不理你，巧涵在等我，你最好改变对她的态度。」我对他警告，我很生气，他怎么能因为自己得不到喜欢的人而将气出在巧涵身上呢？真的很超过。
    「喂！金华铃，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很遥远啊？」他在我身后大喊，我没有转身，但是忽然之间我明白了他在说什么，遥远的距离，他喜欢的人，三角恋，一切。
    我全都明白了。
    但是我只是默默地走到厕所前迎接刚出来的巧涵，凑上笑脸跟她一起回教室，在那之前在看曹智羽最后一面。
    他脸上的那股哀伤我永远忘不掉。
    隔天一早，我跟巧涵在班上。
    「你，跟我出来。」巧涵一早书包扔在桌上就走过来拉我的手走到教室外。
    穿过走廊，我们来到人烟稀少的操场边。
    「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你不是答应我说不会将我喜欢曹智羽的事情说出去的吗？？」激动地，巧涵问我，我听得一头雾水。
    「我没有说出去啊。」我赶紧解释，巧涵是我最亲近的朋友，我怎么可能陷她于不义呢？
    「好，那么你告诉我，智羽昨晚跟你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他那样看着你？」恋爱中的女人果然都很敏感，只是一个短短的眼神交会巧涵就看出了我跟曹智羽之间有着不同的氛围，我叹气。
    「他说我很遥远……。」我淡然地说，打算能怎么带过就怎么带过。
    「很遥远？那是什么意思你说啊？是不是他喜欢你？？」巧涵像疯了似地摇晃着我的肩膀，我也竟就这样任凭她摇晃我的身子没有反抗。
    「不是，你放心吧，等会还有考试，先回去了。」苦笑着，我轻轻地说出了谎言，扔下呆然的巧涵一人，独自回到教室温习功课。
    天空很快地下起雨，等巧涵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小考过后的事情，她看起来没事，只是脸色很差。
    觉得自己没资格过问她，我也就没问了。
    倒是补习班的那些朋友：秀春，美玲，巧芳都纷纷凑上去关心巧涵，问她究竟是怎么了？
    呵，我的身边除了巧涵以外还有哪位朋友会如此关心我的感受呢？
    我苦笑着。
    从那天起我就再没有去过那间补习班，跟巧涵也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恢復到原来的友谊关係。
    巧涵终于相信曹智羽真的没有喜欢我，而我也没有喜欢他。
    唉，『喜欢』两个字好沉重好累，为什么就不能只当朋友，让一切简简单单的呢？
    就这样，没去补习班两三次以后都没甚么事情，我也终于放下一颗心。
    「金华铃，外找。」有一天，同学告诉我有人外找，我正纳闷，一看，居然是曹智羽！？
    「喂！金华铃，你是不是在躲我！？」当着我们全班的面，当着巧涵，曹智羽对我这样大喊，我被他震慑地哑口无语。
    是被他的心意震慑到。
    我以为跟他之间不过就是补习班的朋友，只要不去补习班我们之间的友谊也就结束了，但是他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在我们教室面前。
    心中的感动却在霎时转为所有的愤怒。
    我快步走向他。
    「谁要躲你？我做甚么去了非得躲你不可？我跟你很熟吗？巧涵也在看，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生气地告诉他，瞪着他的眼，逼着他退后，我们在走廊上争吵，他被我逼得连连后退。
    「是因为郑巧涵吗？」当我转身回头的时候那傢伙却捉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
    我转过头，很快开口。
    「不是，是因为我讨厌你。」我告诉他，接着狠狠甩开他的手回到教室。
    巧涵正用严厉的目光看着我。
    而曹智羽，则是在窗外一直哀愁地盯着我看，直到上课鐘响老师要来了他才不捨的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