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令璟没问他究竟是哪，因为什么睡不着。
    原因显而易见。
    “你在忙工作吗？”程友易问。
    顾令璟刚刚处理了几份文件，交代了下属之后一段时间的任务，闻言点点头：“是啊。”
    程友易接好了水，打开急冻室，往里面倒了一些冰块，摇了摇，喝了一口。
    冰凉的滋味，让他的身心平静下来一点。
    “说起来真的挺有意思的，这个节目。”
    程友易半是嘲弄，半是认真的说。
    回想起来还挺奇妙的，早上的时候是顾令璟和安礼思，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两个。
    一转眼，处境变换风水轮流转。
    程友易一杯水下去，把身心的火焰都一起强行压下。
    他把杯子放在水龙头下，打开水龙头。
    杯子清理之后，他的心也一起平静下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顾令璟最是平静。
    他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没有机会，他并不嫉妒那两个人。
    今天下午安礼思和安桥虽然在一起选花，但他们之间隔了一段距离，并不亲密。
    他的危机感更弱一些。
    顾令璟走进房间，在桌上找到了一个花瓶。
    他把摄像头遮住了，节目组只能听到他隐隐的走动声，还有一些水声，似乎是把里面原来的花和水一起倒掉了。
    听的节目组抓心挠肺，想知道他在干什么，想什么。
    顾令璟其实也没想什么。
    他在想刚刚安排下去的工作，将来的计划，今日满是玫瑰的花园。
    他想自己的花园里，或许也可以试着栽种一些花。
    他低下头，死气沉沉的脸上突然升起一抹笑，那笑有股说不出的意味。
    如果安桥在的话，就能看出他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平时镜头下伪装的平静模样。
    他将那朵月季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垂下眼睛，掩盖住眼中的偏执。
    这个夜晚注定是难眠之夜。
    因为明天恋爱百分百，第一期的录播就要在电视上上映了，节目的制作人特地请来了心理学者，还有明星作为常驻嘉宾来分析节目里的心动线条。
    嘉宾们就刚刚最后一次的心动短信进行分析。
    主持人说：“到现在为止，节目的线条已经开始明显了。”
    他拉出一块白板，写上六个嘉宾的名字，并且把三个男嘉宾的心动箭头画上指向了安桥。
    “大家有异议吗？”
    剩下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我觉得顾令璟的线条还不确定，他今天和邶白夏相处的还是挺愉快的……”
    “那那他今晚的心动信号不还是发给了安桥，我倒是觉得安礼思的线条都挺模糊的，他对嗯每个女嘉宾的态度都好像挺好的……”
    “那要我说，程友易的箭头……好吧，这个好像真的挺确定的。”
    主持敲了敲白板，平息了这一众讨论：“那先就这么看，起码他们三个今晚的心动短信都发给了安桥，那么就暂定，都是对她有好感的。”
    录制节目的明星嘉宾们全部沉默了，因为自从拍恋爱综艺以来，就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这些人个个都是挺大牌的，这种综艺不可能给他们剧本，自然也无法刻意创造出如此出刺激——倒有点离谱的配对情况了。
    “剩下的两个女嘉宾，目前箭头还算明显，那么——”一个男明星举起了手，“大家有人能够确定安桥的箭头吗？”
    “安桥……感觉她还是挺抽离的，可能是时间太短，情绪波动也不大，也没跟人有什么暧昧的情况。”
    “程友易？”其中一个女明星问，又自己摇摇头，“以我多年的经验来分析，感觉也不像。”
    “对，而且她和安礼思今天的约会浪漫确实是浪漫，但感觉还是安礼思一个人比较上头，更多的像是两个小朋友去玩儿。”
    另一边，导演和策划组也在讨论。
    目前的主要议题是要不要推动安桥做出选择，选出合适的箭头，或者促使几个男嘉宾改变箭头。
    不然这个情况，刺激是刺激，但持续下去的话……很麻烦。
    讨论来讨论去，又都无法想出什么具体可行的办法。
    “算了，这个议题暂且搁置，我们先看一看发展，而且就算我们想改变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一个策划说：“嘉宾们都很聪明，不是我们能操控的了的，现在要讨论的是下一个议题，假如在三个男嘉宾持续选择安桥的情况下，怎么办？”
    看目前这个发展不是没有可能，要知道过于一成不变也是不好的，总不能让其他两个女嘉宾沦为摆设吧。
    “算了，这也可以先搁置，你忘记了，我们还有两个嘉宾没有出场。到时候让第4个男嘉宾早点出场。”
    导演用一句话结束了这个问题。
    最后——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程友易的问题。
    他——今天真的很划水啊！
    他倒是没有做错什么，但今天的弹幕里，可以发现已经有人颇有微词了，然后一团人吵了起来。
    一群人之中，由于表现良好。被获准参加会议的付导播举起手。
    “我们可以拍一拍态度对比，双标也是一种态度。他今天的心动短信不是说，想和安桥约会吗？”
    付导播露出了智慧的微笑，
    “那就给他这个机会。”
    第22章
    第二天一大早。
    程友易今天出房间的时候, 发现有点不对劲。
    他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反应过来了。
    是跟拍的人不对。
    他记性很好, 思维敏捷, 发现跟拍自己的人中多了个半“熟人”。
    付导播站在他们中间，笑着和他挥了一下手。
    “你这是来……”
    “我是来通知节目的变动的, 今天不是自由活动日吗，每个人都可以邀请自己想邀请的人，随便去什么地方约会。”付导播说。
    “明后天就要飞下一个地方了。”
    恋爱百分百第1周的直播时间不多，更多的是试水。
    程友易淡淡问，“你们和几个人说过？”
    “你是第一个。”付导播笑眯眯的说。
    “你们现在要去通知下一个人吗？”程友易问。
    “没错。”
    程友易点了下头，好像完全没受影响，只是下楼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些。
    走到1楼的时候, 下意识的看了二楼女嘉宾那儿一眼。
    安桥今天起的也比较早。
    她想要避开顾令璟。虽然现在风平浪静, 但是她总担心顾令璟突然做出个什么事, 曝出什么雷。
    这是一种埋在潜意识里的念头。
    安桥下楼之后，看到程友易一个人在厨房里，摆弄一台吐司机。
    他认认真真地对照说明书, 想在研究什么深奥的学术问题。
    安桥忍不住笑了：“需要帮忙吗？”
    “不用。”程友易找准了地方，按下按钮，听到叮的一声的机器启动声, 眉头松开了, 回头看她一眼。
    安桥今天抹了一点明艳的口红，比平时看着更有气场，那一点红艳艳的、灿灿的, 像是一簇火苗。
    看一眼, 就能一直烧到人心里。
    程友易感觉到了干渴, 拿起水杯： “你在旁边看着就行，我也给你做一份。”
    “好啊。”话是这么说，但安桥也不能这么真的什么都不做，就在旁边打打下手。
    程友易把烤熟的吐司和放在盘子里。
    程友易今天还是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纯黑，什么花纹也没有，质感很好。
    他本来就好看，是那种带一点痞痞的、冷冷的酷帅，莫名就适合这样的衣服，不需要什么多余的修饰。
    按照粉丝的话来说，哥哥天生丽质，哥哥的眼不是眼，是收割我心的镰刀。
    安桥就用其它材料把它装点了一下，端在餐桌上，“程哥，你经常自己做早饭吗？”
    “没有。”程友易说。
    训练基地里全是一群大龄网瘾er，昼伏夜出，作息混乱的不行。
    他虽然没到这个程度，但也不算规律，只是最近一两年才好起来的。
    安桥也想到这点，“奥”了一声，“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