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主任对着护士说道：“小苏，你带着病人去中药房抓药。”
    苏护士跟病人说：“拿好你的处方和病历给我来。”说完就当先走了出去。
    病人站起身来对着梁主任和李楚说道：“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梁主任温和的笑了笑：“不用客气，快去抓药吧。”
    病人这才离去。
    第九章 中医
    李楚站起来让开办公桌，并拿起桌子上的茶缸子给添满水，又放回桌子上。
    梁主任摆了摆手：“行了别忙活了，就交代你一件事。”
    “您说。”
    “从下个星期开始，四九城各个单位的基层卫生室都要派一个人来各大医院进修半年，咱们医院负责的是钢厂还有棉纺厂，一共十来个人吧，给咱们中医科分了一个，你负责带。”
    “不是，主任，这好几个前辈呢，我带不合适啊。”
    “行了，别推脱了，我说合适就合适。到时候人过来以后我让去找你。就这事，回去吧。”梁主任年纪大了，还是那种大家长作风，说完就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开始喝茶。
    李楚无奈的回道：“好吧主任，坚决完成任务。”说完看主任再没什么交代的，就离开主任办公室往自己的门诊室走去。
    回到自己的门诊室后，罗启成正在给病人看病。
    李楚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就坐到了自己的桌子前开始看书。
    罗启成给病人把完脉以后又问了几句话，就开始写医嘱，开处方单。开完处方以后看了又看，显得很是犹豫，抿了抿嘴唇，抬起头看着李楚说道：“李大夫，您能不能给看看，我这有点把不准。”
    李楚抬起头看了看病人又看了看罗启成，“行，咱们互相学习。”说着让病人坐过来，把手放到脉枕上，开始给病人诊脉。
    把完脉后又对着罗启成说道：“罗大夫，把病历和处方单我看一下。”接过来看了一下，“罗大夫，你医嘱下的没问题，但这个处方……”指了指处方上的两味药“应该各减少两钱。”
    罗启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了一下自己这样下处方的理由。
    “您说的没错，但是您忽略了病人的年龄。”李楚看着他说道。
    一听这话，罗启成恍然大悟“对对对，这位大妈已经六十岁了，用药不宜过猛，应该温和一点，是我想岔了。”
    说完拿过处方就改了起来。改完后递给病人身后站着的壮年男子手上，“就按照这个方子去药房抓药吧，每天早晚各一次，连喝三天应该就好了，就不用过来了。”
    “唉，我记住了，谢谢大夫”男子接过药方又对着李楚鞠了一躬“谢谢大夫！”
    李楚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低下头继续看起书来。
    男子搀扶起自己的老母亲走了出去。
    杨护士跟着出去给他们指了指中药房的位置。看他们走了以后转头走进诊室，抓起自己的笔记本就凑到了李楚桌子跟前。
    “李大夫，打扰您一下，您能不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六十岁的老人用药的时候药量要减少？”
    李楚把手上的书扣到桌子上，知道杨小红基础不太好，就一点一点给她掰开了慢慢讲。从药量、药性讲到了人身体的耐受性，依赖性。
    杨小红如获至宝，手底下不停的在笔记本上记下李楚讲的内容。有的地方不是很明白，没关系，先记下，回头再慢慢揣摩。
    对面罗启成也在那奋笔疾书。
    讲了半个多小时李楚停了下来，先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先讲这么多，理解了再说吧。”
    又对着杨小红说：“你想考中药师，最好是找一下梁主任，让他跟中药房那边打个招呼，你去对照着实物学习，中药也好，中医也好，光看书是不行的，必须上手才行。”说完也就不再都说了。
    对面罗启成也说道：“对的，杨护士，你确实应该去中药房那边多看看，我那阵当学徒的时候光辨药就学了三年。”
    “谢谢李大夫罗大夫，等会中午的时候我去找主任说说。”杨小红点了点头。又指着李楚桌子上的书“李大夫您怎么还看西医的书啊？”
    李楚看的书是外科学，“多学点知识总归是没错的，西医有很多方面的治疗手段确实比咱们中医要见效快。现在能来医院看病的老百姓，几乎都是被病痛折磨的忍受不了了才来的，他们有什么要求？无非就是见效快，希望大夫能够快速的去除他的病痛。西医恰好在这方面比咱们中医有优势，只要检查做好了，诊断下好了，头疼治头，脚痛治脚，实在不行手术刀一拿割了。”
    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而咱们中医呢都是以调理为主，想办法从根上解决病人的病痛，所以见效就要慢一点，但是对病人的以后好啊！问题是病人眼巴前都疼的受不了了，他哪还能想得到以后啊。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来医院看病找西医的，比找咱们中医的人多。”
    停了一下：“其实我总觉得咱们中医在下医嘱的时候，不要说的那么神神秘秘的，什么五行啊，阴阳啊，八卦啊，说这些东西来看病的老百姓能听懂么？他们来这就一个目的，你让我不疼了就行。所以咱们啊，就要尽量精减话语，直接跟病人说诊断结果，然后告诉他应该怎么治。当然了，这也分人，对很多看着就是有文化有身份的人，你就要给他掰开了揉碎了细细的讲，这样人家才会觉得你重视他。”
    说完又摆了摆手“这些都是我个人的一点看法，你们听一听就成。”
    话音刚落下门口就传来了鼓掌的声音“啪啪啪”，以及话语声“说的好啊。”
    第十章 会诊
    三人回头一看，都站了起来，李楚开口道：“张院长，梁主任，您二位怎么一起过来了？”
    “我过来找你们梁主任有点事，我俩刚走到你这门口就听到了你说的那些话，很有见地啊，年轻人就是要有自己的想法，要敢于打破陈旧，不墨守成规，这很好啊。”张院长是医院主管临床的副院长，早些年是从德国留学回来的。
    “我说的那些都是自己的一点不成熟的看法，让您二位见笑了。”
    梁主任摆了摆手说道：“说的挺好的。是这样啊，张院长过来呢是外科那边有一个病人需要会诊，本来是要我过去，我这边刚好有点事走不开，小李你过去看看，你的水平是没有问题的。”
    “小李，既然梁主任推荐你，我是相信他的眼光的，那边病人还在等着，跟我走吧。”
    李楚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和钢笔就往出走去。梁主任在他旁边叮嘱道：“小李，过去看了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害怕，出了门就代表的是咱们中医科。”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了主任。”
    李楚出了门就跟着张院长往外科会议室那边走去。
    进了会议室的门，就看见七八个人围在一起说些什么。稍远点的地方有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就那样随意坐那，就给人一种很有气势的感觉，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弯着腰在中年男子的耳边说些什么，看样子像是秘书之类的角色。
    张院长当先走进会议室说道：“好了，中医科那边的人已经过来了。”张院长一说话，会议室里的众人都停了下来往这边看过来。
    “这位是我们医院中医科的李楚李大夫，别看人年轻，是我们学院中药学专业的优秀毕业生，同时还是中医名家杨承和杨老的衣钵传人。”张院长指着李楚介绍到。医院的人自然都认识，张院长主要是给那个中年男人介绍，不想他因为李楚年轻就看轻他。
    中年男人听了这话冲着李楚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张院长走到桌子前坐下“好了，人都到齐了，都坐吧。何主任，你们把情况介绍一下。”
    李楚坐到离门最近的椅子上，看向外科主任何平。
    何主任直接开口道：“病人的情况是这样的……”
    李楚认真的听着何主任介绍病人的情况，期间还有人不停的插话问一些问题，何主任都一一答复。等介绍完毕后，李楚也提了几个问题，并且把何主任讲的都认真的记在笔记本上。
    “情况就是这样，大家还有什么问题？”何主任看了看。
    张院长在旁边接话道：“病人年轻的时候身体亏损的比较严重，现在年龄大了，体内的各个器官退化，没有办法进行手术，现在已经昏迷不醒，把你们内科还有中医科的找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保守点的疗法。”
    旁边内科的主任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病人前边我们也接触过，我们这边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听他说完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李楚。
    李楚也不怯场，脸上没有一丝别的表情，平静的问道：“张院长，何主任，能不能让我先看看病人？有的问题只有看过病人才能得到答案。”
    张院长把目光投向了那个中年男人。男子点了点头站起身：“咱们一起。”声音比较低沉，脸色不太好，想来是对李楚不抱有什么希望。毕竟李楚太年轻了，如果是李楚的师傅杨老在世的话可能还有几分希望。说完就往会议室外走去，那个年轻男子紧跟在身后。
    会议室里的众人也都站起身向外走去。
    张院长边走边说道：“老何还有李楚我们一起去病房，其他的人都忙自己的事去吧，病人的情况很不稳定，就不要过去这么多人了。”
    李楚跟在后面向外科病房那边走去。
    很快就到了病房门口，中年男人已经进去了，年轻的在门外站着，看他们过来就推开门请他们进去。
    病房是套间，还有几个人在沙发上和椅子上坐着，没有一个人说话，脸色都不好看。听见外间的动静，从内间里走出了一个18.9岁的姑娘，眼睛红红的，虽然穿的很朴素但难掩天生丽质。
    中年男子指了指内间：“我母亲就在里边。”说完就向内走去。
    张院长和何主任跟外间的众人打了个招呼就走进了里间。
    李楚跟在后面向众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跟了进去。
    外间的众人一看也都凑到了内间的门口。
    内间病床上一个看着有7.80岁的老太太平静的躺着，头发花白，双眼紧闭，脸上扣着一个氧气罩。
    张院长和何主任站在床尾这边，张院长说道：“小李，这就是病人，你来看看。”
    李楚走到床侧先看了看老太太的面部，然后坐到凳子上给老太太把起了脉。
    这次诊脉的时间很长，转眼5分钟过去了，李楚还是没有动静。
    门口的几人明显有些着急了起来。一个身穿军装的男子转头对着当时在会议室的年轻男子小声问道：“王秘书，这位是？”
    王秘书小声回道：“向东，这是中医科的李大夫，师从杨承和杨老。”说着害怕军装男不清楚，解释道：“杨老的医术很厉害，四九城里很有名气，曾经给上边看过病。”说着手指头还向上指了指。他说话的时候门口的几人都看着他。
    被称为向东的军装男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第十一章 普通
    李楚这次诊脉的时间很长，放下病人的右手后，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来到另一侧，又把起了脉。
    这次就很快了，不到两分钟就收起了手，轻出了一口气。一看他那动作，众人都看着他。
    李楚想了一下说道：“体内已经有器官开始病变，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早两年还差不多，现在想治好可能性不大。”
    众人一听这话都失望无比。
    中年男子紧盯着李楚问道：“李大夫，你这话的意思是还是有希望的？”
    “陈主任，还是我来问吧。”张院长开口道。“小李，说说你的想法。”
    李楚想了一下，把自己的治疗方案说了一遍。
    “你有多大把握？”张院长问道。
    “嗯……彻底治好我没有把握，但是按照我的方法，我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让老太太再活两年，时间再长我就没有办法了。”
    “陈主任，你看呢？”张院长看向中年男子问道。
    “就按李大夫的治疗方案来。李大夫，你看你还需要什么？”
    “给我拿点药棉和酒精就好。”说着李楚从口袋里实际是空间里，掏出了装针灸针的牛皮包。
    等酒精药棉拿来消过毒后，李楚让他们把老太太侧过身子，在后背扎了几针。每隔一分钟还要把针捻一遍。半个小时后李楚拔出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好了，今天就这样了，半个小时以后老太太就会醒来。我先回去琢磨一下药方，等会你们让人过来取，具体的服用方法我会叮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