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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之捌。引人入胜

      ktv包厢昏暗的角落,曖昧恣意横生,却除主角外无人知晓。
    韩胜接下来却没了动作,在姑娘的肩窝里蹭了两下,又抬起头。
    「先走?」他声音很低,隐隐带着一丝诱惑。
    于沁整个身子都是僵的,微微侧头看着韩胜,「难得同学聚会,你就不能坚持下?」
    「不能。」他对上于沁的眼,「你在我就坚持不下去了。」
    「……」
    她马上挣扎着起身,男人难得顺从的松开手,于沁面对着他,站着与坐着的距离难得让她有低眼看人的气势感。
    「嗯?」他眼睛往上抬了抬,不明白于沁想做什么。
    「嗯什么嗯?」于沁顿时觉得自己都有威严了,明明是要答应他的话,语气却很强烈:「不是要走?」
    「啊。」韩胜勾唇,缓缓站起身,从原先必须抬眼才看得到人的高度转为低头,揉了把小姑娘的头发,把人往自己方向带,转过身:「喂,先走了啊。」
    何书最先看过来,「韩总,你酒都还没喝呢。」
    「能喝吗我。」不顾其他人的起鬨,韩胜瞥了一眼于沁,「这顿我请,改天喜酒请你们喝个够?」
    于沁:「……?」
    她不动声色的在大家视线死角捏了韩胜的腰。
    「呦,高三一班最早结婚的要出来了?」
    「会不会下次同学会我们这就有娃了啊?」
    「韩总拚个三年抱俩,替我们国家衝衝生育力,这听起来还不错是吧?」
    韩胜把覆在腰上的手指拉到手上握着,听着那一番要他「爱国」的言论,轻哂:「别了吧,我捨不得。」
    「回家?」韩胜刚替人拉上安全带,距离尚未拉开,抬头那刻又靠得更近。
    于沁刚脑子一热,接下何书原先要递过韩胜的酒,乾了杯。
    此时,她能清楚看到男人脸上的每一个细节,盯着那张脸盯到晃走了神,他问的问题都没进脑子。
    「韩胜。」于沁泛着红的脸满是认真,「我知道为什么林响尹对你用情至深了。」
    「……?」
    韩胜之前和她说了些在国外发生的事,不免俗的提到了林响尹,哪知于沁连着先前那句「我只剩下你了」,就一口咬定他们之间有着基情四射、不同于外貌看似纯洁无比的损友兄弟情。
    当时他无语到欲哭无泪……啊,现在好像也是。
    「于小沁——」
    「你这张脸……」她直接忽略那表情,抬起手,手指抚过他的脸,描绘着熟悉的轮廓,打断了男人想说的话。「长得还挺……引人入胜的。」
    「……」韩胜一顿,看着她认真的脸,这才反应过来。
    引人入胜?
    外文系小系花国文还挺好啊。
    韩胜知道她一口就倒的酒量,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弯起,把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指拉下,笑得邪魅,「那你呢?想入吗?」
    「不了。」于沁面色无动,一本正经的和他好好解释:「林响尹入韩胜,引人入胜。我不叫林响尹的。」
    「……」他哭笑不得,拉开距离但没系上安全带,一手搭在方向盘,重新看向于沁:「行,你不入,我ㄖㄨ——」
    四声的重音音调还没下去,于沁又继续自顾自的说话:「我就觉得吧,林响尹和他前女友分的手,说不定是因为你呢。」她眨了两下眼,指着韩胜,轻飘飘的两个字不具杀伤力:「妖孽。」
    他看着她,身子躺在椅背上,看似间散又觉得好笑的眼底有点点细碎的火光。「我你男人呢。」
    这是他第二次看她喝醉,看来酒量在这些年还是没什么长进。
    高中毕业典礼那天,大概还是那群人坐在包厢里,满十八的聚在一块说要喝酒,于沁比韩胜要大几个月,被人拉着过去。
    韩胜瞇起眼,对上小姑娘的视线。
    但那天于沁不知道在和他闹什么彆扭,早上在去学校时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明明在学校还和大家说的那么开心,唯独看到他的时候表情就完全转为冷淡,毕业纪念册大家互相交换着签名、在每本纪念册看到他的名字,眉头还会轻轻皱起,翻了个几页再签。
    他默默看着,逮到了她的空档,把自己的毕业纪念册摊着放到于沁的桌上。
    于沁抬头,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闹什么脾气啊你。」本应是带着责备的一句话,语气却充斥着无奈的温柔。
    「我又没闹脾气……」她小声嘀咕,拿起一旁的签字笔,,看似敷衍却又极其认真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只有她知道,自己写上去时手心都是汗。
    韩胜看了她一眼,拿走自己的本子。还想说些什么,但班长已经通知要大家整队去礼堂。
    回过神,本来在自己眼前的姑娘就不见了。
    他抿着唇,看了眼刚刚她用的签字笔,毫不犹豫的拿起。
    那年,少年的毕业纪念册上,「于沁」两个字的下方,有着用狂妄字跡写下的一句话。
    ——等我回来,她就是老子的。
    毕业纪念册还在包里,于沁却直接忽略他的视线,一群人琢磨着谁有带身分证谁又要去买。
    五手啤酒放在桌上,他看着于沁跟人拿了一罐,听见身旁同他尚未满十八的何书轻叹了口气:「祝美国一切顺利啊,韩胜。」
    他侧头,眼角馀光仍注意着于沁,回应他的话:「嗯。」
    「快十八年了,突然就走,还挺不习惯的吧。」
    韩胜一愣,下意识的认为何书是在说自己,「嗯。」
    谁知道,这又是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