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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准点狙击 第80节

      谢枕书问:“你去哪儿?”
    7-006飞快道:“我去城区自首。”
    谢枕书说:“好。”
    他拉过7-006的手腕,捆上领带。这领带这几日受尽委屈,又被揪又被揉,此刻蔫头蔫脑地缚在7-006腕间,早已不复曾经的贵气。
    7-006手腕微错,没让谢枕书勒紧。他指尖拎着装有茶叶蛋的纸盒,很是殷勤体贴:“路这么远,你开车来的?早说嘛,我等你。受伤不能饿肚子,茶叶蛋给你。”
    他把“我等你”三个字说得极自然,羽毛似的搔在谢枕书心上。
    谢枕书接了。
    7-006问:“会剥吗?”
    会。
    谢枕书打开纸袋,连“嗯”也不说。他把茶叶蛋剥了,对上7-006的视线。
    7-006一脸期待。
    谢枕书把茶叶蛋掰开,塞进了口中。他表情冷冷,好像吃了这只茶叶蛋,能让7-006后悔逃走。
    可惜7-006非但没有后悔,反倒用一种观赏的目光瞧着他,等他吃完,说:“好吃吗?来,这里还有一颗,反正列车延迟了,不着急。”
    谢枕书拿手帕擦手。
    7-006上半身试探般地向前,用他一贯不正经的语气说:“还生气吗?别生气啦,我看你睡得那么香,总不能把你叫醒跟你说我要跑了……刚刚跑得那么急,伤口痛吗?”
    谢枕书没回答,只问:“你姓苏?”
    7-006垂手,说:“是啊,我姓苏,叫苏鹤亭。”
    他答得太快,好像他平时骗人那样,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谢枕书把这当作假名,道:“骗我。”
    7-006只笑:“嗯……职业需要。”他凑近,端详着谢枕书的侧脸,“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编号,记住我是7-006就好了。你也知道,黑豹编号是要考的,006呢……”
    领带悄悄滑落,他上身越靠越近。
    “……刚刚好,既不会太靠前,也不会太靠后,我在黑豹主要以‘混’为主业。你也不要太拼命,枪都爱打出头鸟……”
    话至此处,铁门“咔”地开了,冷风瞬间窜进来。
    谢枕书伸手,7-006后撤。两个人隔出的距离在顷刻间被飞雪填满,他的头发凌乱,把指间的小针抛还给谢枕书,说:“你一命我一命,还清了,干净了,再见!”
    刚才的温情款款尽是伪装,他说完就跑。
    这里的道路无人打扫,雪都冻成了冰。7-006下台阶时脚底打滑,他灵敏地落地,还没有跑,背后就扫来一道劲风。
    两个人在台阶下交手,7-006以躲为主。
    这时,站台上的哨声响了,乘务员边走动边通知:“前往城区的乘客请注意,列车进站,将按照正常时间出发……”
    7-006不能再拖了,他抄起把雪,丢向谢枕书,喊道:“我们好聚好散!”
    他一转身,腿还没跨出去,就被拽住了。谢枕书用力,把他拽进怀里。他反手拧住谢枕书的大衣前襟,准备过肩摔——可他犹豫了。等他在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滚进了雪里,被谢枕书攥着手腕,摁在了地上。
    “嘭——”
    碎雪泼溅,谢枕书压着7-006,那爆发的情绪在沉默中持续,他攥紧7-006的手腕,把那里攥红、攥痛。他以为这是被骗后的愤怒,可理智告诉他,他们的开场就是骗局,两个人原本就不可能讲出真话,这是使命,也是原则。
    他不是愤怒。
    他是——
    他也不知道。
    7-006挣不开谢枕书的桎梏,腕间一片通红,明明嘴上那么游刃有余,却在谢枕书身下脆弱易碰。他使力时仰起脖颈蹭到积雪,雪和他融在一起,都白,但他比雪软。那漂亮的弧线一直延伸进衣领,对谢枕书有种陌生的吸引力。
    7-006认输,说:“我投降!别捏了,痛痛痛!”
    谢枕书松力,又握紧,那反复的力道一如他无常的心情。
    站台上的哨声越来越急促,列车的鸣笛声一阵一阵。7-006哼哼唧唧,忽然不动了,说:“算了,你把我带走吧,我不跑了。”
    他每次认输都这么轻易,好像在哄谢枕书。谢枕书不信他,把手松了些,准备在把他捆起来。怎料7-006腰部忽然使力,从地上抬起上半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他就亲。
    谢枕书一愣,就是这一愣,让7-006找到时机。他曲起膝盖,把谢枕书掀翻在地,说:“你想知道暴露‘狐眼’的卧底是谁,我早说了,是‘狐眼’自己。”
    他抄起两把积雪,糊在谢枕书脸上。
    “拜拜!”
    说完爬起来就跑,等7-006跑出十几米,谢枕书还没有追。他沉浸在震惊中,心里为这蜻蜓点水的一下,掀起惊涛骇浪。半晌后,他抬起手,有些不知所措。
    细雪落在他的鼻尖,化了,就像7-006亲他的这一下,一下就没了。
    等谢枕书反应过来,7-006已经翻过了栏杆,挤进人流。他追上去,对乘务员说:“拦住他!”
    “哧——”
    列车喷气,乘务员没听清谢枕书在说什么。7-006在喧闹的人群中朝谢枕书挥手,神气又得意,他亮出刚从谢枕书身上摸走的证件,晃了几下,遥遥地喊:“借我用用!”
    谢枕书摸向大衣口袋,里面的钱包还在。
    乘务员上前阻拦,说:“请出示你的证件——”
    “叮!”
    列车的启动铃准时响起来,车门关闭。7-006靠在玻璃后,对谢枕书笑了笑。
    列车朝前驶去,在2160年12月的最后一天,来自北线联盟的7-006从谢枕书手中逃走,还带走了谢枕书的初吻,而他给谢枕书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再会。”
    第87章 醒来
    回忆画面突然波动——
    苏鹤亭尾椎骨一阵刺痛, 刚才的细雪在烈焰中变作灰烬,谢枕书的痛苦正在通过意识连接传递给他。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回到现实, 喊道:“……谢枕书!”
    谢枕书垂头不动, 他的脑机接口还连着操作台, 意识正在惩罚区里与祝融交战。
    意识连接的波动越来越剧烈,痛感也越来越清晰。
    苏鹤亭抬手挡住眼睛, 脑袋里闪过的画面如碎片般淆乱,一会儿是祝融的怒号,一会儿是2160年的吻……都是谢枕书的回忆。渐渐地, 它们交织成一场陌生的暴雨, 随后, 痛感开始变本加厉, 几乎要刺穿苏鹤亭的心脏,令他手指发抖。
    谢枕书!
    苏鹤亭在昏暗的房间里喘息,短短几秒, 已经留下了某种恐惧。他不知道谢枕书在暴雨里经历过什么,为什么回忆到这里痛得这么厉害?
    “警告!虚拟载体破碎,请立刻意识转移!”
    操作台忽然亮起, 悬浮显示屏挨个出现,围在他们周围, 疯狂刷动数据雨,同时响起提示音。
    “正在退出惩罚区,请保持呼吸。
    “三、二、一……
    “您已成功下线!”
    下一刻, 谢枕书就栽向苏鹤亭。苏鹤亭接住他, 用力拔出尾巴,断开了连接。
    谢枕书耳边的十字星微微摇晃, 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在那烈火焚烧的痛苦里低喃:“苏鹤亭……”
    苏鹤亭伸手一摸,发现他背部湿透了。猫心中一惊,以为他受伤了,忙把手凑到眼前,看到是汗不是血,方才松出口气,应道:“是我。”
    谢枕书似是还没有醒透,声音压得极低,轻声问:“你是真的吗?”
    苏鹤亭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猫耳耷拉下去,又翘起,答道:“当然是真的!如假包换,我什么时候有假的?”
    谢枕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过了片刻,他喊:“猫。”
    苏鹤亭说:“什么?”
    谢枕书眼眸半睁,道:“帮我拔掉连接线,我死了。”
    刚才操作台说谢枕书的虚拟载体破碎了,这意味着谢枕书在惩罚区内“死亡”了,紧急下线是为了意识转移,自动调整器现在正在修复他的线上虚拟体。
    苏鹤亭伸手,给他把线拔了,问:“祝融还在?”
    谢枕书道:“也死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已经习惯了。可是苏鹤亭知道,即便自动调整器能让他“复活”,也无法替他抵挡痛感,适才连接波动那么强烈,正是因为他在感受剧痛。
    想到这里,苏鹤亭不禁抬起手,盖在谢枕书的背上。他安慰人的功夫和记忆一起丢失了,现在相当笨拙,给谢枕书揉背的动作像是猫在踩奶,没轻没重的。
    谢枕书身体没有受伤,但也没动。祝融死了,惩罚区天黑结束,天亮再到神魔通行的刷新还有段时间,他们可以趁机歇口气。他任由苏鹤亭揉了一会儿,说:“铃铛在我的口袋里。”
    苏鹤亭道:“是吗?那我下次去取。”
    他刚刚浏览了长官的记忆,作为一个骗子,稍感心虚,又觉奇妙,借着拥抱的动作把表情藏起来,不等谢枕书再开口,连忙说:“又力竭了吧?我把你挪到床上去。”
    猫正欲动作,卧房的门忽然被叩响了,隐士趴在门板上,用哭腔喊:“弟弟——”
    这一声哀婉凄恻,听得两个人皆是一愣,尤其是苏鹤亭,愣过后胳臂上都是鸡皮疙瘩。
    隐士贴着门滑下去,抱住家政机器人,声音越发苦情,说:“孩子都当机了,你们怎么还没好啊?意识连接不要沉迷,上瘾还伤身!”
    谢枕书道:“一夜了。”
    苏鹤亭没带手机,在连接中也分辨不出时间流逝的快慢,当下看了眼房间内的钟表,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说:“完了,忘记跟他打声招呼了。”
    隐士倒也不是真的着急,他晚上跟家政机器人打游戏打了个通宵,太阳出来才睡觉,一觉睡到半下午,正准备做点什么吃,家政机器人就忽然不动了。隐士一鼓作气把家政机器人抱上了楼,在门口犹豫再三,决定以情动人,以免自己显得不识趣。
    苏鹤亭听他鬼哭狼嚎满口胡言,准备先把谢枕书捞起来,谁知刚抱住长官的腰身,长官就自己站起来了。
    苏鹤亭:“……”
    原来这次没力竭啊。
    谢枕书说:“我去开门。”
    他脑机接口处还有刺痛,或许是受回忆的影响,没松开拉着苏鹤亭袖口的手,苏鹤亭跟着他一路到门口。门开了,隐士一个灵巧地翻滚,带着家政机器人稳稳亮相。
    隐士说:“二位好!”
    苏鹤亭道:“不好,你怎么了?”
    隐士指了指怀里的家政机器人,说:“带孩子来看医生。谢哥,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