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恬看着女生哗啦啦地翻过几页，要是没看错，前面一页里有个签名很像她从前在某个剧组见过的一个艺人。
    那个艺人在一档大热选秀里c位出道，拍摄期间经常被导演吐槽演技不好，应恬有次背台词，对着墙试戏的时候，还被他喊过去当搭档。
    当然了，应恬对他记忆深刻绝不是搭档的经历，而是他总请剧组的同事和工作人员吃宵夜。
    烧烤，小龙虾，卤味，麻辣烫各种都有，简直是应恬待过的伙食待遇最好的剧组！
    应恬接过本子。
    握着圆珠笔的手指莹润白皙，把雪白的内页都衬得黯淡了。
    粉丝偷偷地打量应恬，心里的小人嗷嗷尖叫。
    应恬的皮肤状态也太清透了吧！离得这么近看也特别精致，挑不出瑕疵，关键是一点动刀的痕迹都没有！
    纯天然的浓颜甜妹儿！
    “写完啦。”应恬递回本子，见粉丝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微弯了眼睛，漾出一抹笑，唇角牵起小小的酒窝。
    天呐！
    粉丝看直了眼，小心脏砰砰砰直跳。
    完了完了，怎么会有人笑起来这么甜？！
    直到应恬走出去老远，粉丝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内页里除了有一串笔锋清秀的签名外还有一句祝福语：祝你吃嘛嘛香。
    粉丝：？？？
    不食人间烟火的甜妹儿，为什么祝福语这么朴实！
    等下！
    粉丝睁大眼睛，头顶上仿佛有个小喇叭在循环播放错亿的bgm。
    她刚才只顾着沉迷美色，竟然不找应恬合照！
    应恬穿过镇子后，倒是再也没见过什么粉丝，一般外地游客大都会在镇子上的几个特色景点打卡，很少会来这边的大棚基地。
    农科院的团队都在山上搞株苗培育，大棚里除了应恬再看不到其他人。
    田圃里种着小金桔和蓝莓，果香味浓郁而清爽，在往里走，能看见挂满了紫皮葡萄和绿皮葡萄的木架子。
    应恬盘腿坐在地上，仰头望了一会儿架子上半熟不熟的葡萄，几秒后，轻阖上眼，调动体内的天赋能量，将其汇聚在指尖再一点点输入到葡萄的根系里。
    这两个月来，应恬一直在种灵植，体内觉醒的植物天赋也越来越强，至少恢复了上辈子一半的水准。
    葡萄藤上的叶子抖了抖，微弱的绿色光点从叶片隐入再顺着绿色的藤涌入宝石似的葡萄果肉里，有着天赋能量滋养的葡萄，再度长开，圆滚滚地挤成一串。
    这批葡萄就是和体育局合作的葡萄。
    前者能用作治疗颈椎神经痛，后者能用作治疗肌肉劳损，它们内含的能量比店里卖的葡萄要多上一些，除了固定的特性起作用外，吃它们还能一定程度治愈身体里的暗伤，像是肌腱损伤，腰背损伤等都包括在内，算是应恬为运动员们种出来的特制葡萄。
    能做到这种地步，也仗着植物天赋越来越强。
    半晌，应恬重新睁开眼。
    眼前的架子上的葡萄比刚来时大了整整一圈。
    “再有一天就能摘下来了。”应恬嘀咕完，伸了个懒腰，“要是帮阎放学长他们种的特制灵植也能这么顺利该多好。”
    应恬揉着肚子从大棚出来时，已经下午了，中午饭没吃，肚子正在咕噜咕噜地兀自抗议。
    于是，找老二汇合的路上，应恬从街边小店里买了一份生煎包，老板还是看着应恬长大的长辈，打包时笑呵呵地多给了三个鲜虾生煎包。
    远远地，老二看见应恬，大声道：“恬恬！快来！我还买了甜筒，再不吃化了！”
    “来了！”应恬咽下嘴里的生煎包，小跑着冲向老二，把盒子里剩下的生煎包塞给老二，又从老二手里接过一个香草甜筒，“请你吃生煎包。”
    老二也不嫌弃这是应恬吃剩的，一口一个生煎包再吃一口冰淇淋，含含糊糊道：“我刚才上网刷到你都有粉丝群了！而且不止一个，还有贴吧也有人给你弄了个，我作为元老，混上了一个小管理。”
    “你粉丝现在都在群里商量叫什么粉丝名。”老二说到这，就想起她刚才看的应恬微博粉丝数，从100w涨到200w再到现在的400w，比她看见存款上涨还开心。
    应恬三两口吃到甜筒皮，笑着道：“我上午出门也碰见一个粉丝，还被粉丝要签名了！”
    老二眼睛亮起来，“恬恬，你这是不是要红了？我是不是要有个大明星朋友了？你来给我当代言人吧！有你在，我家那露营地保证能客似云来！”
    很早前，老二也提议过让应恬来当代言人，但应恬那时候担心自己的压剧体质会有影响，怕把老二家的产业给带破产了，一直拒绝来着。
    “大明星不太可能，我也没什么存货了。”应恬认真道，“至于代言的话，谈也得半个月后再谈。”
    老二不解：“为什么？”
    应恬拿纸巾帮老二抹掉嘴角沾着的碎渣，“还有半个月我和经纪公司的合同就到期啦，到时候免费给你代言，不让他们赚差价。”
    老二对应恬的经纪公司没什么好感，不过好奇另一件事，“你这剧播出快一周了吧，收视率和网播量都甩开了第二名，你经纪人就不想着找你续约吗？”
    应恬摇头，摇到一半，突然顿住。
    “我好像——”应恬歪着脑袋，仔细回忆了一下，“把他拉黑了。”
    老二：……
    ——
    夕阳余晖洒下来。
    船头的船夫划着浆，小船从拱桥的桥洞下漂过，街道两侧的店铺人来人往，还有些汉服小姐姐们椅栏拍照。
    老二直起身，越过两个人中间的小木桌，顺着摇摇晃晃的船身，探头看应恬的手机，刚看见第三条，噗的一声笑出来，“恬恬，你多久不登录了？”
    “快三个月？”应恬伸手扶着老二的右胳膊，怕她晃下船，“被公司雪藏后不用再拍照营业嘛，我也就不上这个账号了。”
    老二坐回原位，从小木桌上摆着的一盘糕点里挑了块豆沙馅的定胜糕递给应恬，“他怎么说？给你排工作了？”
    “那倒没有，就是说了些续约的事情，催我续约。”
    应恬接过定胜糕吃起来，一入口，便是甜糯沙软的口感。
    这个定胜糕是老二爸爸的拿手糕点，当年高考，他们几个小伙伴都吃过，算是取一个金榜题名的寓意。
    老二撇撇嘴，“肯定是怕给你排其他工作，再出状况放不出来，影响金主爸爸赚钱。”
    应恬把剩下的一点定胜糕吃完，点点头，“你说得对。”
    她是知道了系统和压剧卡的存在，也大概搞明白了对付压剧卡的法子，这才会答应老二当营地代言人，但经纪人不知道，公司还想再看看《明月迢迢》的后续以及其他五部剧能不能顺利播出。
    “续约待遇怎么样？”
    “比第一次签约好。”
    听到这话，老二问：“那你打算和公司续约吗？现在你热度越来越高，估计还有其他公司来找你，我觉得能再等等。”
    “不等了。”应恬从盘子里拿起一块桃花酥，“当演员还没有在院子里种菜好玩，等合约到期，我准备把退圈的事情告诉粉丝。”
    老二单手杵着下巴，望着应恬，笑起来，“果然是你。”
    虽然已经有了几百万的粉丝，未来可能有上千万粉丝，可能拥有流量小花甚至大花的名头，但应恬还是一点儿也不动心。
    从小就是，应恬凡事三分钟热度，但做了决定就绝不会反悔。
    两个人正说着话，经纪人的私信又来了。
    【经纪人：应恬，你对公司心存怨气我能理解，毕竟你现在生活肯定很苦，既然这样你更要和公司续约了，除了我们公司，谁还能给你这样优渥的条件？到时候拍一部剧就有几百上千万的片酬，拍累了上综艺说说话又能拿个几百万，这样的神仙日子你找谁要去？】
    应恬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
    开店不到三个月，店铺销售赚了七位数，和阎放合作赚了七位数，再有体育局和农科院的合作，零零总总加起来也三四百万了，还不用被经纪公司抽佣金。
    于是，应恬很正经地回问经纪人：【我也在做一个神仙兼职，还不用管得住嘴！】
    经纪人看见这条回复，气得眼前一黑，正想噼里啪啦打字训斥应恬，猛地被手机浏览器推了条新闻【《明月迢迢》上线四天，收视率破2的秘诀何在？】
    看见这个，经纪人冷静下来。
    他一旦把未来的聚宝盆骂到对家公司就太不值当了。
    与此同时，刚回到秦家的秦若若，也被气到眼前一黑。
    虚拟面板上。
    一张标注着压热搜的卡片咯嘣一声，断裂开来：【剩余效用0%】
    秦若若紧紧地攥住拳，指甲掐得手心生疼，一双美眸布满了血丝。
    自从《明月迢迢》上线，压热搜卡就在不停地降低效用，那部剧就真有那么好吗？！临上线前一天，在系统评级里还能升到s+！
    这张卡一旦失效，往后应恬岂不是会频繁上热搜，岂不是会在人气上追上她？秦家的那些人，是不是还会讥讽她这个养女果然比不上他们秦家真正的血脉？
    “既然回来了怎么也不叫人？”
    冷冷淡淡的询问，倏地将秦若若的思绪扯回来，秦若若抬头，这才看见秦母和姑姑坐在客厅，而这位名义上的姑姑，还在用挑剔的视线打量她。
    “妈，姑姑。”秦若若掩住眼里的情绪，干巴巴道，“我有些累了，想先上楼——”
    秦姑姑意有所指，“上楼做什么？心虚呀？”
    秦若若拧眉：“心虚？我心虚什么？”
    “谁知道你心虚什么呢？若若呀，你泉哥常年在国外忙事业，很不会照顾他的身体，我就想着买些【来都来了】店里的葡萄给他。”秦姑姑笑眯眯，“结果你猜怎么着？店里说你的家人吃了也白吃，你说这世上的人那么多，怎么店主偏偏针对你呢？你该不是做错过什么事得罪了人家吧？”
    秦若若一听到【来都来了】三字，脸色阴沉下来，不由想起那次让大粉打差评直接帮【来都来了】打广告的事情，“我平日工作与人为善，从来不和别人红脸，不过是圈子里的人看不惯我的资源，搞出来的抹黑手段，姑姑，你该不会真相信那家店里的水果真有用吧？”
    秦母张嘴想说些什么，被秦姑姑按住手，“若若，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圈子里的太太们信呀，白太太，宁太太都吃过店里的小金桔和小绿椒，你是没看见她们的脸蛋哦，那真是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白净滑嫩的年轻了十几岁。”
    怎么可能！
    秦若若咬紧牙齿，心里嗤笑，除非这水果是从天上瑶池种出来的，不然怎么可能让人吃了就年轻十几岁？
    秦姑姑瞥向秦母，轻飘飘道：“你也该心疼心疼你妈妈，她都成了太太圈里的边缘人物。”
    这话像是一根刺狠狠扎中了秦母的心，秦母轻声问：“若若，你和那位店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有误会的话，我们——”
    “够了！”
    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吼，硬生生打断了秦母。
    秦母目光愕然，似不相信一向温柔乖顺的女儿会冲着她发脾气。
    秦若若眼睛通红，不管不顾地大喊道，”你们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能不能有点脑子！什么破水果都相信吗？！”
    说完这句话，秦若若扔下二人，转身跑上楼，徒留呆愣的秦母在客厅里。
    秦若若冲上楼，重重甩上屋门，忍着心里喷涌的怒火给经纪人打电话，“我不是让你搞坏应恬的口碑吗？！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经纪人也不知道秦若若突然发什么疯，无奈劝道：“放心放心，再等两天，我已经有法子了，你粉丝上次不是得罪了崔津慕吗？我这个法子能让崔津慕粉丝把矛头朝准应恬，到时候你再借着他粉丝咄咄逼人卖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