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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没过多久,一辆出租车朝她们所站的方向驶来,铃莉被车灯照的眯了眯眼睛,紧接着就看见车门被一只皙白的手推开,从上面下来一个身穿咖色大衣的女子。
    那人有着一头乌黑长发,微卷,大衣里面似乎是睡袍,脚上也踏的是棉拖鞋,一双圆眼看过来,尽是慵懒的神色。
    阮萋萋见状不由侧过头问了句:“现在很晚了吗?”
    铃莉还没从阮棠身上移开眼,猝不及防被问,只草草回:“没啊,才十点多。”
    对于年轻人来说,十点多确实不算晚。
    “姐姐。”阮萋萋微微点头,唤了一声阮棠。
    而后者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走不走?”
    这态度铃莉看了有些火大,忍不住开口讥讽道:“她刚从医院回来,你这个做姐姐的都不知道吧?”
    听到医院二字阮棠的眼神才清明不少,但仍旧面色不改,看向阮萋萋:“怎么了?”
    “就是有点感冒。”阮萋萋摆摆手,先是安抚了一下铃莉,再跟阮棠介绍,“这是我拍戏的同事,铃莉姐。”
    阮棠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却又见到铃莉露出不满的神情,只好走上前,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手,伸到她面前:“你好,我是阮棠,谢谢你照顾她。”
    阮萋萋有些讶然,更别说铃莉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她忙伸出手回握,意识到阮棠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阮棠刚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铃莉就确信她是个反派,在男人面前装可怜,在阮萋萋面前强势的那种绿茶,但现在一想,又觉得不是,她的所言所行都是个性使然,没有半点伪装的成分。
    “刚才不好意思,有点冲人。”
    “没事。”阮棠收回手,毫不在意道。
    铃莉这下放心了,让阮萋萋先跟阮棠回去,行李之后再过来拿就行。
    听到还有行李,阮棠又抬头看了一眼阮萋萋,等她和铃莉不舍道完别,两人上车之后才缓缓开口说:“我记得你在拍戏,就拍完了?”
    “没有,回来休息几天。”阮萋萋解释道,生怕她看出什么不对劲,想当初自己能拍这部戏还是阮棠帮的忙。
    对于她的说辞,阮棠没发表质询。
    路上,阮萋萋的眼睛偶尔偷偷瞟向阮棠,只见对方一直闭目休息,心里不由愧疚是自己吵醒了她。
    到了目的地下车后,阮萋萋才后知后觉这不是阮家,见她呆愣的模样,阮棠摸了下她的脑袋,“感觉你应该不想见到阮晔,这是我很久之前买的房子,就是有点小。”
    阮萋萋跟在她身后上了十二楼,到了门口阮棠不是开门,而是敲门,边无奈道:“忘记带钥匙了。”
    刚敲了两下,门就被从里面打开,迎面出来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阮萋萋神色大惊,不确定地又看了两眼后才想起,他就是上次晚上强吻阮棠的那个人!
    对方微微低头也看见了她,但只草草扫过一眼,就紧盯着阮棠。
    “穿件衣服。”阮棠毫不客气打了他一下。
    “还以为就你一个人。”男人只觉得像被猫轻轻抓了一下,不痛不痒。
    阮棠懒得理他,带着阮萋萋进去,转而又问男人:“你睡的哪间房?”
    男人不紧不慢指向左边那间,顺手抓起沙发上的短袖套上。
    这么近的距离,阮萋萋才发现男人真的又高又壮,刚裸着上半身露出来的六块腹肌整整齐齐,即便穿上衣服手臂的肌肉线条也很分明,脸也是轮廓清晰,五官凌厉,一边眉毛还是断眉,不笑的时候无端透出几分凶狠来。
    阮萋萋见他眼睛一直盯着阮棠不放,又联想到上次对阮棠的强迫,竟生出几分不安来,于是赶紧抱住阮棠的手臂:“姐姐,我今晚可以和你睡吗?”
    闻言男人狠狠扫了她一眼,搂着阮棠的腰就往自己怀里拖,有他作对比,绕是快一米七的阮棠也显得很是娇小。
    只听男人不满道:“不可以。”
    “放开。”阮棠不耐烦拍开他的手,跟阮萋萋说:“行,要是你害怕,我让他出去睡。”
    男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把下巴磕在阮棠肩上,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和不愿。
    阮萋萋见状缓缓摇了摇头,她并不害怕男人,反而心生羡慕。
    “褚江,你姐的现男友。”突然男人开口,还朝她友好地挥了挥手。
    “啊,你好。”阮萋萋一顿,慢半拍回。
    “怎么不叫姐夫?”褚江直起身子,微微皱眉看着阮萋萋。
    巨大的压迫感向阮萋萋袭来,她咽了咽口水,莫名觉得这人像个土匪。
    “你去洗澡,那里面有我的衣服。”阮棠手肘向后用力一捅,立马听见褚江发出嘶的一声。
    阮萋萋见此连连点头,脚步飞快离开客厅。
    她洗澡很快,主要是怕阮棠等太久,阮萋萋带着一身水雾出来,转眼就看见阮棠躺在褚江怀里,像是睡觉了。
    “她最近工作忙,累的。”褚江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摸着阮棠的长发,“听说你是个明星,那怎么没地方住?”
    话里话外都在嫌弃阮萋萋这个突如其来的电灯泡,但还没等她回答,阮棠就眯开眼示意她坐下,懒懒问:“发生什么了?”
    这两天阮萋萋有时候会想,要是那时铃莉不帮她,要是没有阮棠这个姐姐,她要怎么办。
    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阮萋萋回想起了阮棠身上的清香,她忽而庆幸,觉得自己其实很幸运。
    “就是,我喜欢一个人很多年。”阮萋萋低头慢慢道,脑子里闪过一张张曾令她心动又让她心碎的脸,一幕幕如今想起来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苦笑,千言万语最后只汇聚成一句话。
    “但他喜欢别人。”
    “阮萋萋。”阮棠从褚江腿上起来,手抚上她的脸颊,“小时候我只觉得你胆小又懦弱,这次回来见到你,以为你长大了,成熟了,但没想到你还和小时候一样。”
    “他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喜欢他,阮萋萋,不要贬低自己,你值得更好更爱你的人。”
    “你的人生中,难道就没有人比他更重要,就没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
    眼泪不知是何时落下的,等阮萋萋有意识后,她已经在抱着阮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