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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她的小龙椅(重生) 第102节

      秦澍奇道:“为何不多喂些?”
    “这是离人泪,剧毒。”
    “你!”秦澍一手揪起元礼,双眼发红,“你、你……胆敢当着我的面下毒?”
    元礼沉着冷静应对:“她昏迷的原因在于服食过量解药,你不让我掀开她衣裳施针,我只好用少量毒·药中和……”
    “你脑子有毛病!”秦澍磨牙吮血,恨不得生啖其肉,“我警告你,她如若有半点闪失,你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我秦某人说到做到!”
    “你是霍二公子附体了?”元礼啼笑皆非。
    想当年,霍睿言也曾气急败坏撂下狠话。
    秦澍松了手,皱眉道:“何出此言?”
    元礼反问:“你是赵国公的人?”
    “不。”秦澍眉宇间闪过狐惑。
    “是北海郡王派来的?”
    “越来越离谱了,为何有此一说?”
    “长得像。”
    “呿!凭长相能看出是何方势力?你瞎扯吧!反正我不认识什么北海郡王,你别污蔑我!”秦澍忿然道。
    元礼听出秦澍对宋显扬的鄙夷,暗自惶惑,莫非他猜错了?
    数日前,他如常假装欣喜,从接头人手中拿了“妹妹的信”,再三询问妹妹近况。这场戏每隔一两个月便演上一回,技巧纯熟。
    对方则转达上头命令,说是元医官有自己的原则,不肯下毒害人,他们无从逼迫,但要提醒他,这两日皇帝若有不测,他不得声张云云。
    元礼仔细盘算过,推断出他们此次不可能使用他从五族带来的药物,便偷偷尾随那人,发现他们与西南部族有接触,干脆把对方的毒·药和解药都偷来一部分,逐一研究。
    可是,秦澍从何得知?
    元礼闷声不响,再次为宋鸣珂把脉,确认她大有好转,方细细清理玛瑙研钵中的毒·药渣子,又小心翼翼为宋鸣珂拔针,再替她盖了张海棠精绣绒毯。
    门外雪落声中似多了极轻极慢的脚步声,秦澍侧耳倾听,了然一笑,换了副嘴脸,礼貌地问:“元医官,如今情况怎样了?”
    “好了些,不会有大碍的。”
    元礼从他的反应和变化的口吻判断,来者应为余桐。想必是余桐放不下心,折返而回,没敢进殿,候在门外窃听。
    二人闭口不谈解药和毒·药之事,仿佛宋鸣珂真是食物相冲引起的不适。
    殿中一片静谧,两名容貌俊美的男子各怀心事,不时凝目望向榻上人。
    宋鸣珂昏睡中秀眉忽而颦蹙,粉唇如花瓣初绽,小声嘟囔:“冷不?”
    秦澍整个人蹦起:“她说冷!我把炭炉推近些。”
    他刚走出几步,宋鸣珂又道:“吃得……饱吗?”
    秦澍与元礼互望一眼,齐声道:“陛下想吃什么?”
    宋鸣珂似在梦中,喃喃复问:“睡得好吗?”
    “陛下……?”
    她顿了顿,嘴角轻扬:“团子又暖又软,归我了……若想要回来,唔……”
    秦澍和元礼略有些尴尬,看样子,她梦见了霍睿言,并和他交谈?
    “心口不一的小丫头!”秦澍嘴上哼道。
    元礼莞尔一笑,遂以帕子轻柔为她拭去鬓角细汗。
    秦澍见他神色温柔而落寞,失笑:“元医官,你该不会对她……?呵,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
    元礼眸色一暗:“好意思说我?你不也半斤八两?好得到哪里去?”
    “我跟你和阿言,不、一、样!”秦澍涨红了脸。
    “甭狡辩!有何不一样?你看她的眼神,有光。”
    “光你的头!”秦澍恼怒之下,不顾外面窃听的余桐,大声呵斥。
    “谁光头了?”宋鸣珂嘀咕。
    “他!”秦澍和元礼不约而同指着对方,语气坚定地不容置疑,“他光头!”
    “啊?你俩……咋了?”
    秦澍与元礼觉察到她的嗓音清晰了许多,低头却见软榻上的人儿已悠然睁目。
    她搓揉双眼,一脸懵然:“吵架了?”
    话未说完,她用小手捂嘴打了个哈欠,“啊——朕为何一下睡着了?你们二人在闹什么?搞得跟小两口吵架似的。”
    秦澍瞪了元礼一眼,笑中带骂:“谁跟这家伙小两口!陛下好生歇息,臣明儿再来。”
    他躬身告退,还没转身,背后大门推开,余桐匆忙奔入,满脸喜容,“陛下睡醒了?太好了!”
    宋鸣珂依然困顿不堪,只摆了摆手:“都退下,唤剪兰过来伺候就好。”
    “是,”元礼忐忑不安,见秦澍离殿,又问:“陛下有否不适?”
    “困。”宋鸣珂闭了眼,慵懒应了一句。
    元礼眉目深藏隐忧,起身收拾针桐针囊等物,对余桐轻声叮嘱。
    “余内侍,我去偏殿候着,顺便做点药丸。这几日,所有御膳必须经过检验,我会一天三遍巡查,还望诸位配合。”
    余桐明显觉察他话中的戒备,正欲搭话,忽闻殿外远处传出骚动声,依稀是秦澍在阻挠什么人。
    “……莫扰了圣上歇息……”
    “不!秦指挥使,你见到霍大哥哥了么?他在吗?他去哪儿了?”
    听这哽咽的少年嗓音,倒像是宁王宋显维。
    …………
    惊闻殿外喧闹声,宋鸣珂惺忪睁眼,“阿维那小子喧哗什么呀?没规没矩的!”
    “陛下,陛下!是真的吗?”一身明艳紫袍的少年大步奔进,脚下趔趔趄趄,墨发上、披风上全是雪粒。
    他小脸冻得通红,大口喘气,既不行礼,也不问安,直冲至榻边,余桐和元礼根本拦不住。
    宁王双目满布血丝,泪光闪烁,语无伦次地嚷道:“陛下!真的……死了?”
    “放肆!诅咒谁呢?”宋鸣珂硬撑着坐起身,睡意全消,龙颜大怒,“什么死不死的!把话给朕说清楚了!”
    宁王俊秀的脸蛋满是忍耐的悲色,不顾尊卑之别,一把抱住宋鸣珂,呜咽道:“八百里加急!跑了五日五夜……死了好几匹马……送信之人一入宫门就倒下了……”
    宋鸣珂突如其来被弟弟抱牢,想推开他,又觉他极度悲恸,不忍推拒,柔声问:“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呀?”
    “呜呜……送信的人昏死前,只说了句‘霍二公子被火·药炸得粉身碎骨’……”
    接下来宁王所说的,宋鸣珂半个字也没听见。
    像被战事中的火·药炸聋了。
    眼前的余桐和元礼,以及再度入殿的秦澍登时慌神,唤人的、催信的,奔进奔出,忙作一团。
    宋鸣珂呆然出神,就在刚才,她还梦见霍睿言,笑着对她说——别把团子猫养太胖了。
    恍惚间,余桐双手呈上一封密函,嘴巴翕张,不知说了什么。
    元礼神色透着焦虑,秦澍磨牙拉开失态的宁王,后又急匆匆跑来了一身风霜的霍锐承,众人眼光数尽落在她颤抖的玉手上。
    她茫然揭开封缄,抽出灰黄色的纸条,模糊泪眼看了半天,信上只有寥寥数语——仲冬廿一日前军失陷,先锋三千尽覆,无一人生还,痛哀。
    对……上一份奏报中,霍浩倡声称,已由霍睿言亲率前军。
    她如坠入深渊,张口欲呼,喉咙被某物堵住,做不得声,疑心自己从一个梦中醒来,又进入了另一个梦。
    一切都是假的。
    她不信。
    她才没那么好骗。
    于是她勉为其难咧嘴笑了笑,哑声道:“朕再睡一会儿。”
    余人目瞪口呆,宁王迅速抢了密函,还没看完,已被霍锐承夺取。
    宋鸣珂麻木地看着秦澍和元礼一同挤过去,神情从茫然到悲戚。
    耳边传来那人临别前郑重的言辞——“边境苦地,战事凶险,臣誓为陛下守护疆土,开创太平盛世,定当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她狠狠在手臂上掐了掐,痛感从肌肤透入心扉,将她的五脏六腑撕得粉碎。
    翻腾血液从喉头喷涌而出,溅落在绣毯之上,与精美海棠花图案相映,蔓生了触目惊心的凄美之感。
    第八十六章 ...
    借着先帝忌日,隐忍数日的宋鸣珂,总算能为霍睿言痛痛快快哭一场。
    在此之前,上朝也好,私下与朝臣讨论也罢,面对众人流露的黯然,她的沉痛中透着豁达,就如缅怀每一位保家卫国的将领,并无特异之处。
    少数人认为,文官出身的霍睿言本不具备领兵的才能与资历,是其父霍浩倡过分倚重,酿成今日之局,还害前军前锋营损失惨重。
    碍于霍睿言和皇帝交情匪浅,敢妄议之人不多,弹劾霍浩倡的奏本大多被拦截下来。
    宋鸣珂感受到朝臣的不满,左右为难,只得承诺战后给大家一个交代。
    世人不懂霍睿言。
    而她与之相伴多年,岂会不了解他事事谨慎的性子?
    他从不是急功近利的武断冒进之人,代替其姐夫朱磊出征,必有原因。
    是日傍晚,大雪刚停,苍茫暮色与夜色互融,宫阙立于如洪荒初僻的混沌中,若隐若现。
    命余桐、剪兰、缝菊等人远远跟随,宋鸣珂拒绝提灯,独自踏雪而行。
    唯有昏暗,才能更好掩饰她眸子里的寥落与感伤。
    不远处的昏黄宫灯渐亮,映在晶莹白雪地里,衬出眼前的殿阁山石如玉琢如银砌,遗憾美景无人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