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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她的小龙椅(重生) 第90节

      宋鸣珂目瞪口呆,搞不清该震惊或生气。
    他……居然管起她的事?他算老几?
    调换身份这几年,母亲和兄长也没这样管过她!
    正欲训斥他好管闲事,恰巧院墙拐角处传来一声猫叫。
    宋鸣珂扭头望去,只见一青白色的身影踏着灯影步近,怀中正是那只浑圆的三花猫。
    与猫咪的娇憨柔软截然不同,怀抱猫的那人寒着一张脸,木然直视二人,嗓音不露喜怒:“陛下,猫已找到。”
    第七十六章 ...
    凉风吹散定远侯府内的闷燥,却吹不散人心的猜忌与惶惑。
    宋鸣珂直觉霍睿言听见她和秦澍的对话,又无从辨别他究竟听到什么,是否凭此猜出她的身份。
    极力掩饰心虚,她唇角挂上浅笑,缓步走向他,双手接过他怀中的猫。
    “你这家伙跑哪去了?个把月不见,怎么又胖了?”
    她如常抱怨猫的沉重,偷偷觑向霍睿言。
    他苍白的面容没有震撼,没有讶异,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更多的是“病后”的虚弱感,此外,隐隐透出几分不常见的冷冽。
    “陛下没看阿言平时怎么纵容它的,”秦澍笑眯眯跟随在后,仿佛适才那番莫名其妙的言辞不曾存在,“我之前在这儿住的时候,做了一顿冬瓜焖整鸭,刚出锅,打算放凉一点再切开,不到半盏茶,整只熟鸭子飞了!”
    “它吃掉了?”宋鸣珂好奇。
    “我俩顺着地上的痕迹,终于发现,它一路咬住鸭脖子,拼命往草丛里拖,见了我还凶我!”
    他边说边以手指头戳了戳猫脑袋,又比划了一下:“那鸭子有这么大,比它还大上一圈!”
    宋鸣珂笑道:“它凶你,定是嫌你鸭肉没炖烂!”
    秦澍努了努嘴:“你们表兄弟一个德行!阿言还嫌我那鸭子太大,害他的猫偷得如此艰辛……”
    “可不是么!”霍睿言勉强接了一句,笑意浅淡。
    三人随口闲扯,宛如半年前在霍家小聚般不拘俗礼,信步沿花木长廊前往膳厅。
    然而灯火通明,佳肴美酒,席间交谈声寥寥。
    霍锐承近来日渐沉默,全无昔日呱噪。
    宋鸣珂因霍睿言的不露声色而担忧,寻思该如何套他的话。
    霍睿言曾托病告假数日,此时伤后涂抹混有淡香粉的膏药,大大掩盖药味和血腥之气,成功瞒住霍锐承、秦澍两名武状元。
    他借病后肠胃不适,把鸡鱼虾等数尽分给兄长和秦澍,自己只喝了点汤。
    秦澍卸下故作轻松的笑容后,见大伙儿均寡言少语,他干脆闷头吃菜,还不忘剥河虾喂猫。
    席上四人各怀心事,一顿晚膳草草结束,最满足的大概是那只圆乎乎的团子猫吧?
    当夜,宋鸣珂让霍锐承与秦澍一同护送回宫,独独留下“身体虚弱”的霍睿言在府上养病。
    霍睿言揉捏成泥的一颗心并未因她的体贴而复原。
    抱着猫回屋,宋鸣珂的凶悍与温柔所滋生的甜恼气息犹在氤氲。
    ——陛下恢复身份后,打算嫁给阿言?
    ——……!胡说什么!放肆!
    ——如陛下无此心,还望多加注意,少与他和别的男子单独同处。
    宋鸣珂与秦澍的那番话,恰恰因风向转动,一字不落传入霍睿言耳中。
    字字锥心锉骨。
    他从中品味出三层含义——秦澍知道宋鸣珂的秘密;宋鸣珂亲口否定嫁给“阿言”;秦澍和她之间的熟络与亲密早已超乎他的想象。
    任何一点,都如利刃直插他心窝。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让自己在人前保持云淡风轻,装作波澜不惊。
    幸好他还有“生病”和受伤的借口。
    茶饭不思也好,心神不宁也罢,没人瞧出他的落寞与难堪。
    独坐房中,他摆弄着宋鸣珂儿时遗留下的珍珠兔毛球饰,与她有关的点点记忆,冲破十年时光,如潮淹没了他。
    从一开始对小妹妹的关爱与呵护,到近年的朝思暮想、辗转反侧、牵肠挂肚,他步步沦陷,不能自拔。
    剪不断理还乱,百转千回,她是他年少心事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是广阔思念的来源。
    生他养他的父母不得而知,与他结伴成长的兄长不得而知,和他谈笑风生、提剑闯荡的友人不得而知……心心念念的她,亦不得而知。
    她亲手为他包扎了背上、手上的伤口,却无意中给他留下了更深更痛的创伤。
    无药可愈。
    呆望手中已有些泛黄的小毛球,两颗硕大的珍珠浑圆亮泽,柔光陡然映入他心中。
    合浦珠!先帝自七年前起,已明令禁止大肆开采。
    和孙一平掉了包的信件,为何提到“合浦珠在京销路好,利润大”?“蔡兄”是何许人也?“令兄所提要求”又是什么?
    霍睿言猛然惊觉,自己因慌乱与焦灼,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合浦县隶属广西北海,正正是宋显扬被剥夺亲王爵后的辖地!
    …………
    夏日风雨飘降于草木繁盛的北山。
    急促雨滴砸落在山石、绿叶上,嘈嘈切切错杂如琴弦。
    雨中,一灰衣少女健步如飞,以竹篓遮挡头脸,衣服湿了个透,形容狼狈,但增大的雨势似乎未能浇灭她的愉悦。
    少女年约十六七岁,双眼清澈灵动,容颜秀美,正是元礼的妹妹静翕。
    半年来,她在北山南麓的一座净庵内带发修行,偶尔与兄长小聚,日子过得悠哉悠哉。
    闲来上山采药,没想到今日遇到雷雨,她带着一筐子草药,于林间寻觅一处躲雨之地。
    “唉?我记得……附近好像有个小山洞……?”她左顾右盼,最终选择往北走。
    跑了一段路,忽闻山道上传来马蹄声,她心中害怕,赶紧躲入长草中曲背而行。
    暴雨不见颓势,反倒越来越大,砸得她好生疼痛。
    好不容易找到曾路过的山洞,她头顶竹筐,直窜而入,不巧正正撞上一人!
    真糟糕!她断定北山为僧侣清修处,外加半山有贵人静养,一贯没什么人出没。
    只顾冲进来躲雨,未曾想过,事前已有人占据此地。
    双方立足不稳,跌倒在地,竹篓和草药洒了二人一头。
    “对不住对不住!”静翕急忙从那人身上滚落,伸手拉对方起身,“没事吧?”
    当觑见一张清丽脱俗的芙蓉秀面时,她整个人呆住了。
    这世上……竟有如此动人心魄的美貌少女!
    眼前的小娘子比她略小一两岁,外穿素白褙子,内里则为青绫纱裙,剪裁得体,料子精美。遗憾不知是雨水溅的还是蹭了泥沙,下半身略微显脏。
    少女发髻上斜斜插了根银簪,半头鸦翎青丝垂肩,雪肤白腻如脂,柳眉浅黛,丹唇翕张,神态满满的震惊与迷惑。
    “妹子,对不住啊!”静翕抬手捋下对方头发上的蒲公英叶子,“还好吗?”
    少女似被她的动作吓呆了,好半天才摇了摇头。
    “你独自一人?迷路了?”
    静翕见山洞内再无旁人,瞧这少女衣饰淡雅,猜想是上山进香的香客,与同伴失散了。
    少女蹙眉打量她,自始至终一语未发。
    静翕只觉衣裳黏在身上十分难受,遂冲对方一笑:“我躲会儿雨,顺道晾一晾,你别介意。”
    她边说边除下灰色短袍,双手齐拧,绞出水来。
    待见少女瞠目呆立,她理了理快成半透状的贴身中衣,尴尬笑道:“你帮我盯着啊!要是再有人来,我再把衣服穿上。”
    少女愣了半晌,红着脸,转头望向洞外,一双秋水明眸雾气缭绕,暗藏忧愁。
    静翕哼着不知名的歌谣,逐一将洒落在地的山草药丢回竹篓中,又把外衫摊好,百无聊赖,坐在大石上,再度端量跟前的小美人。
    她从五族出逃时尚在稚龄,幼时为隐瞒身份,奔波劳碌,鲜少结识年龄相仿的玩伴。
    这几年,她被送去在庐城的药铺子,负责拣药,日子平淡无奇。
    本以为等哥哥学成归来,他们兄妹二人便能开一家医馆,好好过活,不料她去年从每月的通信中发现,她常问的一些事,如哥哥所在的位置、近况,对方都不曾予以回复。
    她猜测自己的信有部分被人抽取掉了,或是反过来,哥哥受人监视,不得随意透露消息!
    于是她暗中积攒银钱,观察哪些人盯着她,找了个合适的时机,避开眼线,偷偷溜掉。
    她留下几样重要物件,均隐藏出逃信息,只因她无法确定,能否活着去见哥哥一面。
    所幸,路上遇到的是曲大娘和孙大哥,使她有惊无险地重遇了哥哥。
    北山净庵中的数月,是她十六年光景中难得舒适恬静时光,因而她不论风霜雨雪,心情照样舒畅。
    躲雨时,乍然遇上一安安静静、仪态万方的俏丽小妹妹,她心生好感,大有亲近之心。
    但对方面带愁容,对雨静坐,似不愿搭理她,教她微觉失落。
    “你叫什么呀?”她厚着脸皮,主动搭讪。
    少女回望她一眼,红润的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静翕低头见自己衣裳凌乱,且一看知是“穷苦人家”,兴许对方出身尊贵,瞧不起她?
    她也曾有过荣华富贵,奈何岁月流变,物是人非罢了。
    正自忿然与感伤,那少女却缓缓坐下,哑着嗓子,答道:“晏晏。”
    静翕咧嘴而笑:“这名字真好听!我叫阿翕,住在山下的净庵。你是京城人士?”
    “晏晏”似陷入沉思,没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