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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惧盛宴 第111节

      “如果是意识,我们的身体在哪儿?在倒退着进入原木村的时候意识就和身体分离了吗?”
    “如果是身体,物质世界存在的肉体是怎么进入一个虚幻的梦境空间,并和意识共存的?”
    秦文玉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北条薰头晕脑胀。
    “你看,你连最基本的疑点都发现不了,进来这里做什么?添乱吗?”
    秦文玉说话丝毫不留情面,因为他确实不认识她。
    北条薰脸憋得红一阵白一阵,想反驳些什么又说不出口。
    还是羽生文心这个老好人打了圆场。
    “算了,已经这样了,说说你的打算吧。”
    他看着秦文玉。
    刚才秦文玉过来的时候说,他有一些想法要去验证。
    这时见羽生文心问起,秦文玉刚想开口,却看见北条薰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秦文玉给她使了个暂时回避一下的眼色,也不知道她是没看懂,还是不想动,总之,北条薰没什么反应。
    他干脆用双手做了个话筒,凑到羽生文心耳边,小声问道:“祭宴里所有的鬼都是无法沟通,没有感情的吗?”
    原来他是想问关于祭宴的事,难怪会这样偷偷摸摸地避开北条薰。
    羽生文心点点头,也凑到秦文玉耳边,说道:“是的,祭宴里有一条铁则——所有厉鬼都只是最纯粹的恶意的凝结。”
    北条薰感觉有些委屈。
    什么事非要背着来讲?
    就算我没你们聪明,就算我只是个普通人……也用不着这样对我吧……
    另一边的秦文玉皱了皱眉头,这次他没有凑到耳边说话,而是直接说道:“可是,上一次柳生剑一的身体里,出现了疑似他妹妹的鬼魂,她在最后关头救了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羽生文心回忆起了那件事,他也不解地说道:“那样的事,我也是第一次见,如果一定要说她没有感情的话……最后的举动确实无法解释……”
    鬼到底有没有感情,能不能沟通?
    虽然从羽生文心处没有得到答案,但秦文玉却有了自己的猜测。
    至少可以暂时地认为,祭宴中的厉鬼是没有感情,无法沟通的纯粹恶意,但祭宴之外的鬼,也许有零星的自我意识也不一定?
    见秦文玉摸着下巴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边思考,羽生文心提醒了似乎有些在发呆的北条薰一句跟上。
    自己则是来到秦文玉身边,问道:“不过,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秦文玉摇摇头,低声说道:“我也还在想,我只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附在阿福伯身上的东西是鬼,那它为什么不杀掉阿福伯?”
    “它又没有祭宴的限制,让它附身人类表演节目之类的。”
    “它只是占据了阿福伯的身体,没有要他的命,为什么?”
    听了他的疑惑,羽生文心给出了一个解释:“就算是无法沟通,只有纯粹恶意的鬼,也是会使用诡计的,如果它抓住了一个人,却不杀他,只有一种可能……它在引诱更多来救他的人一起杀。”
    “确实是有这个可能……”秦文玉挠了挠头,虽然这个解释符合逻辑,但他还是觉得不对劲。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是?”
    秦文玉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
    “这是佛手寺!”一直低着头默默跟着没再说话的北条薰忽然开口道:“战国时期的野寺,后来被一伙兵匪占据,当地领主派兵剿灭他们后,这座寺庙就废弃了,近现代才重新修葺,当做旅游景点。”
    “就是那座寺庙吗?不过不是说这座佛手寺在山林深处吗?为什么会在村子里?”秦文玉疑惑地说。
    “战国时期佛手寺确实在山林里,不过随着时间的退役,原木村一次次扩建,逐渐的……本就相隔不算太远的佛手寺就被纳入了村子里。”北条薰解释道。
    “这样啊……”
    秦文玉观察了一下附近的景致,佛手寺的景色很一般,除了佛堂和几间老屋外,根本就没什么可看之处。
    寺内铺满了细小的鹅卵石,这是枯山水。
    枯山水没有水景,其中的“水”通常由砂石表现,而“山”通常用石块表现。有时也会在沙子的表面画上纹路来表现水的流动。
    不过这座佛手寺,显然是前者。
    秦文玉走进寺内,蹲下身子,仔细看去,说道:“你们看,可能这就是原木村发生异变的原因。”
    第一百二十八章 推翻
    其实不用秦文玉说,羽生文心和北条薰在进入佛手寺后的庭院后,也看见了。
    北条薰更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空地:“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昨天才去过佛手寺,那里的地面完好无损,为什么在梦境里会变成这样?”
    她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地面,很显然是有人在佛手寺进行过大规模的挖掘,而且从结果来看,他们确实挖出了东西。
    “所以,佛手寺有强盗留下来的宝藏的传闻,看来是真的了。”秦文玉站起身来说道。
    北条薰打着哆嗦看了一眼在阴沉的天光下显得格外诡异的佛手寺,说道:“是……是这样吗……恐怖电影里经常会出现的桥段……一些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然后触发了诅咒,原木村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有人挖走了佛手寺地下的宝藏吗……”
    羽生文心微微摇头:“可是……时间不对。”
    北条薰看向他,疑惑地问道:“时间?”
    “嗯,北条小姐昨天去过佛手寺,那里的地面完好无损,可今天佛手寺的地面出现了大面积的挖掘痕迹,如果是今天挖掘的,异变也该由昨天开始,可无论是梦到红衣女鬼,还是这个梦境的诡异出现,这两件事都发生在一个星期前,所以就算是被人挖走了佛手寺本来藏匿的宝物,也不该是昨天,而是一个星期之前。”羽生文心解释道。
    北条薰听他这样一分析,也明白了过来。
    确实不对劲……
    她昨天才在现实世界去过佛手寺,那里的地面完好无损,而且,如果挖掘过地面,就算是回填回去,也会留下相当显眼的痕迹。可她昨天并没有看到这种痕迹。
    “为什么啊……我能确定没有看错……”北条薰不解地呢喃着。
    “很简单啊,他骗了我们。”秦文玉说道。
    “骗了……我们?”
    北条薰不解地看着他。
    “对,那个石田信步,他骗了我们,”秦文玉看了一眼天色,“先回去,天快黑了。”
    “可是……你不是说他骗了我们吗?为什么还要回去……”北条薰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子,很难跟上他们两个人的想法。
    “他又不知道我们知道他在骗人,”秦文玉看了一眼羽生文心,“我和他之前演得那么棒,一唱一和的,石田信步不仅相信了我们觉得这里是梦境,也相信了我们觉得他是个植物人,不是吗?”
    北条薰瞪大了眼睛:“这里不是梦境吗?”
    “刚才不是问你了吗?如果这里是梦境,那我们是实实在在的身体,还是穿越过来的意识?如果是意识,我们的身体在哪儿?在倒退着进入原木村的时候意识就和身体分离了吗?如果是身
    体,物质世界存在的肉体是怎么进入一个虚幻的梦境空间,并和意识共存的?我都问出这样的问题了,你觉得我还会认为这里是梦境吗?”秦文玉无语地说。
    “这里根本就不是诅咒引发的梦境,而是一个一直以来就存在的,和原木村共生的投影之地。”秦文玉找到了一个可以形容它的说辞。
    羽生文心也点点头:“对,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宝藏的问题。”
    “宝藏的……问题?”
    北条薰一边紧紧地跟着他们,一边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嗯,北条小姐,你也知道佛手寺有宝藏的传闻吧?”羽生文心问道。
    “嗯……我知道,这个传闻不是秘密吧,许多人都知道……”北条薰回答道。
    “村外人都知道的传闻,村里人一定早就采取过行动,如果只是掘地三尺的话,千百年来,一定早就有人做出过这样的举动。”羽生文心说道。
    “现实世界的佛手寺在各个年代不停修缮的过程中,早已被翻找得清清楚楚,但宝藏一直没被找到,这说明……其实宝藏一直藏在这个空间,这个和原木村一模一样的,但需要倒退着进入的空间。”
    羽生文心回头看了一眼佛手寺,说道:“如果是这里的话,那个痕迹就能解释了。”
    “一个星期前,有人误打误撞进入了这里,然后挖出了佛手寺的宝藏,从而引发了诅咒——参与了宝藏挖掘的人,都梦到了红衣女鬼。”
    “福田康,”秦文玉补充道,“那个名字,也许就是他最先误打误撞进入了这里。”
    北条薰脑子一团浆糊,她努力地捋了好久,才问道:“请等一等……这样的话,石田信步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一直留在这里,没有出去?”
    她这个问题,瞬间让秦文玉和羽生文心停下了脚步。
    两人对视一眼,意识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对……那石田信步呆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他也参与了宝藏的挖掘,那么他也一定被红衣女鬼潜入了梦境……
    等等!
    换一种思路,如果说……他不是想留在这里,而是根本不能出去的话……那……
    替死鬼!
    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传说,水鬼的传说。
    传闻中被水溺死的人是无法直接投胎的,它们想要重入轮回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下一个替死鬼!
    虽然那只是个传说,但这个奇异的空间,说不定真的存在类似的诅咒。
    如果是那个诅咒把挖走宝物的人的意识困在了这里,脱身的唯一办法就是拉新的人进来。
    也就是说……石田信步是最后一个被困在这里的人了?
    对……石田信步之前的表现很奇怪。
    阿福伯被附身了,连北条薰都能察觉到的异常,可石田信步却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阿福伯根本就是他通过某种方式抓进来的替身吧……
    “喂,他之前说要去村头,其实根本就是想逃离这里吧?”秦文玉说道。
    羽生文心点点头:“我们大意了……”
    秦文玉低头沉思片刻,说道:“不……石田信步绝对不是最后一个意识被困在这里的人,有没有那种可能,他们的意识在入睡后会被困在这个空间,而石田信步和他同伴的不同之处,只在于他在现实世界中是白天睡觉的人,他通过某种方式捕获了阿福伯,获得了意识逃离的资格。”
    “可是……原因呢?”羽生文心问道,“只是猜测的话……”
    “不仅仅是猜测,”秦文玉的脸色冷了下来,“你想过他为什么要帮助我们进入村子吗?”
    “如果他已经能逃离,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帮我们,”说道这里,秦文玉的思绪一下子畅通了起来,“对……他甚至没必要把阿福伯搬到那间屋子去,他为什么会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