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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一起吃饭都是个幌子。
    所以说,不祥的预感就是永远都不会出错,从他一夕之间改变态度的那刻,闵冬瑶就应该有心理准备。
    什么85楼景观餐厅也是个幌子。
    选这么高楼的餐厅不就是为了有多点时间搭电梯,好摸走她口袋里的驾照。
    连那些让她不想承认心跳加速的肢体接触,也是幌子。
    他就是个流氓!
    就算再怎么生气,闵冬瑶还是为了自己未来的财富依约抵达霍朵总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
    闵远请来了国内最顶尖的专业肖像画师,准备好好看看犯人最真实的模样,是什么样胆大包天的傢伙敢和他作对,窃取池鳶老师的珠宝新品「天使之泪」。
    「冬瑶,等一下你要好好描述昨天看见的犯人长什么样子,你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何止记得,差点要把那张脸刻进骨子里了。
    「当然,我一定会仔细说出对方的长相。」
    「那就好,希望能在下週池鳶老师的珠宝展览会前抓到犯人。」闵远感慨道,「我为了表达歉意,另外举办了池鳶老师的设计作品展览,会展示上次发布会没能公开的独家设计款式,那都是池鳶老师的心血结晶,如果还能把失窃的晶鑽项鍊也找回来,她之后应该会更愿意与我们签约吧。」
    闵冬瑶敷衍的点了点头,对那些事业倒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肖像师准备好电绘板,开始提问:「你可以说说印象中嫌疑人的样子,从简略的部分开始。」
    想起刚才被利用的遭遇,一瞬间精神都来了。
    「他非常高,应该快要一百九,」脑袋中浮现出那男人在电梯里的壁咚,她正好能平视那馋人的胸肌,「然后,有很结实的肌肉,肩膀很宽,绝对超过50公分!」
    昨晚被他拿刀抵住脖颈时,紧紧贴在胸膛上,那肩宽广阔得如太平洋似的。
    肖像师愣了一会儿,咳了两声,「那……五官的部分呢?我们着重画脸。」
    「喔,脸啊?」闵冬瑶突然回魂,「五官的话,嘴唇很适中,唇峰也很好看,是很完美的那种唇形。」
    她是想认真描述,但讲着讲着总像在讚叹,这尤其令她气愤。
    「嗯,还有呢?」
    闵冬瑶自信满满的说:「鼻子非常高挺,尤其山根和鼻樑都很好看。」
    依照她这么描述下去,估计肖像师画出来会和好几位男艺人撞脸。
    「你别光说好看好看,要够有特殊性才方便通缉啊。」闵远看不下去,出声提醒。
    「通缉?」
    「当然啊,这肖像图一出来,我绝对发挥权力,越多人看到越好,找到的人绝对重金悬赏。」
    闵冬瑶从来没小看过父亲的财力,他说重金悬赏,金额绝对会大到在全国掀起旋风。
    她赶紧追问:「重金悬赏,然后呢?你要干嘛?」
    「那还用说,绝对是动用私刑、贿赂也要他在监狱里痛不欲生。」闵远如果扯上钱和尊严,冷血、残酷的事蹟在圈子里声名远播,「敢跟我作对,窃盗罪太便宜他了,我会让我们公司专业的律师好好帮他多安插几个罪名,保证他后半馀生都要在牢房被我的人马霸凌。」
    闵冬瑶愣住了。
    她知道父亲这么一大段话浓缩成一句话就是:那男人死定了。
    突然觉得,禹堂只是偷了一个东西――可能还拿刀划破了她的颈子,似乎没有严重到该直接被宣判死刑。
    况且霍朵集团这么大,少一条项鍊根本和断了一根头发没多大差别,他还曾经救过闵冬瑶免于被下药,那她留一点点血似乎也无妨。
    还有,他们真的还算有一点点情分,就一点点。
    他是唯一一个让闵冬瑶感受到,原来被一个人这么靠近,心脏可以跳成那种速度的人。
    让这男人在这世上消失?这可不行。
    「你怎么发呆了?该不会是忘了对方长什么样子了吧?」闵远伸手在女儿眼前挥了挥。
    「喔!我才没有。」她抽离思绪,重新振作起来,「你要我说有识别度的特徵是吧?」
    肖像师点了点头,「嗯,这样会比较便于指认。」
    「那个犯人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朝天鼻了。」闵冬瑶将自己的鼻子夸张的翻高成猪鼻子,「像这样,你可以完全清楚看见他鼻孔里的鼻毛。」
    「朝……天鼻?」他迟疑了一下,「你不是说他的鼻子很好看吗?」
    「我说的是鼻樑和山根,鼻翼鼻头就不行了,外翻真的很严重。」
    肖像师脑子里有些当机,好看的山根鼻翼,鼻头外翻,那这鼻子岂不是喇叭的形状?
    这么多年的职业生涯,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鼻型,果然必须讚叹人类基因的伟大。
    「然后是眼睛,双眼皮超大――不对,是三眼皮,像三天没睡觉。」
    闵冬瑶想起他那好看的内双眼皮,罪恶感顿时沉甸甸压在胸口。
    「还有,他的眉毛稀疏到看不见。」与钟诺本人的浓眉对比堪称天与地,「脸型是方方正正的国字脸,额头上还有凸起来的那种黑痣。」
    事实上,是巴掌脸,眼下还有颗精緻的小点。
    肖像师皱了皱眉,「真的长这样吗?怎么好像……有点丑。」
    「是啊,超像的!」闵冬瑶瞅了眼成品,虚偽的拍拍手惊呼,「人有时候还是可以貌相的,但师傅您还是不可以这样批评别人,他的父母会难过的。」
    「他父母该难过的,是没有教好自己的儿子,胆敢得罪我,以后怕是休想再离开监狱一步了,没人替他们养老!」闵远满意的看着肖像图,眼中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她分不出那火焰是怒火还是想报仇的斗志。
    只觉得这样的父亲有点恐怖。
    如果有一天发现她说的都是谎话,也许会比此刻可怕个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