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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时移世异 (17-1)

      第十七章时移世异(蒔粮)
    17-1
    当蒔粮第一时间踏出梧桐林的结界之时,火凤巴噳就知道这辈子是最后一次相见了。
    「父亲……」祇頊站在火凤巴噳身后,隐蚓针的麻痺感硬是在他体内待了许久,直到第五日,才感觉这波疼痛退了下去。
    儘管知道阜隐的无心之过,但仍是罚他去惩戒堂领三鞭刑。
    「罢了,你也别在对你弟弟痛下杀手,说明白点,他也不过是一隻冰凤而已。」火凤巴噳摆摆手,不愿多说。
    冰凤的能力的确不及纯正的火凤,但他也只能往当时火凰青生下他的时候,就已经是颗病斑的凤凰蛋,后头姝楹怎么去孵蛋的就不得而知。
    祇頊心知肚明,梧桐林十个人就超过半数多殷殷期盼蒔粮的回归。现在倒好,无端又生出一个火凰姝楹,千思万想都没料到她竟然是下一场业火的天选者。
    论阶级,她是比自己母亲更上一回的重生者,也难怪她的力量如此强大。
    话说回来,越是强大的力量,靠的也是人世里的不祥之气,再业火里同样不容易涅槃重生。
    又见着自己的弟弟如此在意,引雷都想着同生共死,估计火凰姝楹如若涅槃失败,蒔粮也会萎靡不振,届时根本不是对手。
    蒔粮一行人又来到东荒城,城门口依旧有守卫检查出入令牌,人们生活依旧未变。
    「等我吗?孩子们。」琴无晓又在后边出声,每天他都会等在这唯一的出入口,为的就是像现在可以领着他们进门,明白时日不同以往,该来的躲不过,总是会来的。
    一路上行人匆匆,姝楹额面上的羽印持续的闪烁不停。
    「二殿下,您要不给姝楹姑娘结个罩子吧?」华瑟见此提议。
    「为何?什么是结个罩子?」
    华瑟看了姝楹一眼,先前跟过火凰青,所以他明白羽印闪动的含意,而如今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眼前,多少也知道她的来歷。
    「您看过姝楹姑娘额上的羽印吗?通常只要到人世里,有负面情绪,都会飘到她的羽印里,这就是为何凤凰被喻为神鸟。」
    「因为祂吸收无尽无数的不祥之气,带着这些气息坠入业火里涅槃,运气好的话,得以重生,而运气不好,就……」
    「所以结罩是阻挡她吸收?」蒔粮看了看四周与他擦身而过的人们,什么感觉也没有,唯一看到黑气的反倒是在流荧身上。
    他从自身散出大量冰霰,覆盖在姝楹身上,从那会儿低声啜泣完后,就沉沉睡着。
    「嗯,不全然吸收。毕竟她已经带着上上世的浊气重生,不敢说完全没有,但毕竟也是转世,尤其她身体正弱。」
    华瑟一语点破,说的简单一点,现在的姝楹,不过为风中残烛,她身上的火灵,兴许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
    这让他不禁想起火凰青,那时她一边孕育体内的凤凰蛋,一边还得被强制吸收那些浊气,一声苦也没听她喊过。
    随着琴无晓到逍遥客栈,里头就见红耽及昕木忙碌的来回穿梭桌次间。
    「是我让他在这等你的,殿下不会介意吧?不过毕竟包吃包住也不能白吃白喝嘛。」
    蒔粮摇头,见红耽似乎对昕木没这么抗拒,只是道了声谢,更是淡道:「如果他愿意继续待着也无妨。」
    对于未来,他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姝楹脆弱的看似彷彿随时会消失一般。
    说他无用也无所谓,他就只想与她在一块。
    「殿下!」红耽望向门口,突然大喊的拉回蒔粮的思绪,倒也唤醒了背上姝楹。
    「红耽……的声音,还有……」姝楹辗转而醒,朦胧的视线里,好像见到许多认识的人都在这个当下聚齐了。
    琴无晓先让昕木领着华瑟去客房安置,明说自己永远将二楼角落的边间留给他俩。
    蒔粮轻轻将姝楹落在床上,一旁窗户微掀一角,阳光落在那层薄薄的窗纸上,歇息过后加上他的冰霰让她脸上气息好了不少。
    「好些了吗?」蒔粮坐在一旁,伸手揉着她的发丝,而她点头,凝视着他。
    「为何这样看……唔!」
    姝楹起身将唇印在蒔粮的唇瓣上,轻轻浅浅的吸吮。蒔粮面对突然其来的吻,除了刚开始的惊愕让人措手不及,随后,换他伸舌探入,两人舌尖缠绕摩挲。
    片刻,姝楹率先抽离,一条细细银丝从口中被拉断,她轻声笑了起来,带着羞涩。
    望进蒔粮眼底的那一刻,姝楹彷彿才找到那时仍身为树妖的自己,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油然而生,情不自禁的想要触碰他。
    「我不知道该从哪告诉你……」尤其她压根无法控制自己火灵的能力,总是觉得一个怒气上来,她好像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而越是想要控制,越是会适得其反。
    「什么都不用说,因为已经很明瞭了,你是火凰姝楹,是我冰凤,冰种凤形玉佩选的凤后。」蒔粮握住她的手,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相信这一世都是注定的。
    冰种凤形玉佩对上凰形血珀鍊;以及他俩身体里同时寄住了寄情根。
    姝楹隐忍着情绪,心里无声叹息。
    「只是……抱歉,我并非纯正的火凤。」自知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根本配不上她。
    姝楹闻言,心里微微疼着,她耸肩自嘲,「那正好,反正我也是从一棵树妖转世成火凰的,同样没纯正到哪去。」
    这是她唯一能安慰他或者说服自己的说法。
    恰好窗外的微光依着缝,洒在他身上,好像又看到最初最初第一眼见他那般的神仙入世,那么柔软而乾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