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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高级轿车驶进了公司的地下室,沉奕海熟练地背起副驾驶座上的包包后走了下来,动作之流畅,还没到电梯口,就先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一转头看见持温从2a的停车场走了过来。
    「好久没看你这么早到公司了。」持温朝沉奕海挥了挥手,一开口就先挪移他一番。
    「我也不是天天都迟到好吗!」沉奕海露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跟在持温身后一起搭上电梯。
    「你今天是拍摄行程?」持温看了他一眼,沉奕海没多作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今天是《朝朝暮暮》拍摄的第一天,昨晚沉奕海整夜失眠,未能闔上的眼睛却看见手机不停跳出讯息通知,原来是简少路半夜两点还不睡觉,疯狂传讯息提醒沉奕海,最近因为丑闻的关係,让不少原先要找他的品牌纷纷撤下代言,所以简少路要他这次绝对不能迟到,因为早了解沉奕海的个性,所以自然清楚如果不提醒他,肯定又随便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到时候不仅沉奕海丢了工作,说不定公司也会要他一起收拾行李走人。
    两人上了三楼,电梯门刚打开就看见张舒晨从社长办公室走了出来,持温率先打了个招呼,张舒晨点了点头后又将视线移到沉奕海身上,他这才小声地说了句:「早安。」声音听来有些闷。
    张舒晨收回视线,转身就要走,沉奕海察觉到她的情绪,叫住了她。
    「你怎么了?」
    张舒晨扶额,哪怕只有一秒,沉奕海也还是捕捉到了从她眸里闪过、那仅有一瞬的忧虑。
    「连络不上张可芝。」
    「什么?」
    张可芝同是《朝朝暮暮》剧组的演员,不仅如此,更是尚禾娱乐近期推捧的新人演员,因为看中了她的潜能,几乎是将所有的资源都砸在了她身上。据张舒晨所说,待会八点会先进行演员的梳化,照理说大部分的演员都会提早个十几二十分鐘到,但据张可艾的经纪人所言,昨天晚上他就已经联络不上她了,今早又打了好几通电话更是一通也没有接,租屋处也找不到人,几乎可说是人间蒸发。
    「虽然这个角色的戏份在剧中并不是特别吃重,但对于后面的剧情发展却是不可或缺,是不能随便删减的角色。」张舒晨扶额,没过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持温在一旁开口:「如果再联络不上,恐怕得先将她的部分择日拍了。」
    沉奕海点了点头,虽然说起拍摄他也遇过各式各样的事,但每当这个时候他总看见张舒晨为了那些不是她份内的事而忙进忙出,只觉得格外心疼。
    掛上电话的张舒晨朝两人走了过来,持温率先开口:「还是联络不上?」
    张舒晨无奈地点了点头,「事情发生太突然,待会还要跟导演沟通看能不能把她的部份先延后拍摄。」语毕,张舒晨的眉头还是没能舒展开来,这次的导演是我方公司第一次交涉,据业界传闻对方是个大局已定、便不喜欢接受更改的人,也从不採纳他人的意见,关于对方不知道能否沟通这件事上,她更为忧心,方才已经因为这件事被叫进办公室了,想到待会还要先打电话跟导演赔不是,她整颗心更是悬在上头。
    沉奕海站在原地沉思了许久,一边想有没有方法可以解决当前的状况,如果一直联络不上张可芝,就算能延后拍摄那也只是暂缓之计而已。
    沉奕海想伸手拍她的肩膀,殊不知伸出的手在碰到张舒晨的肩膀前,还是收了回去,他不想看见她这样的表情,甚至是为了不关她的事而受到责备,可面对无法给予任何帮助的自己,那抹无能为力的感觉更是让他焦虑。
    待会跟简少路知会完后,沉奕海就要到拍摄现场,还没走进休息室,沉奕海就先听见了简少路的声音,张可芝人间蒸发的消息早传进了他耳里。
    「路哥有想到什么解决的方法吗?」持温开口,丝毫不拖泥带水。只见简少路发出了声叹息,「嗯......」的声音在空中回盪了片刻,沉奕海本想转头朝持温唸叨个两句,这种事情问简少路怎么可能会有解答,没想到简少路接着说的话,让眼前两人着实吃惊,「我倒是想到一个不错的人选。」
    简少路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这让沉奕海跟持温相互对视,却双双摸不着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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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夕阳西下,程榆星望着在床上收拾行李的梁沐青,一边听着她说着自己早上在租屋网站上面看到一间条件甚好的房子,早早跟房东约了时间,下午就带程榆星杀了过去,还用最快的速度签了约,梁沐青说这种事情不能等,程榆星也答应她,等到自己赚到了钱一定会把钱还给她。
    「不急、不急。」梁沐青摆了摆手,态度颇为轻松,这让程榆星不禁在内心感叹了下,梁沐青的父母究竟给了她多少生活费?难道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梁沐青实际上是个想逃离父母掌控、不想继承家业的财阀千金,参加选秀也只是为了体验人生?
    程榆星摇摇头,责备自己打哪来的想法,她看着梁沐青仍兴高彩烈的模样,就越觉得这如同梦境的每天,总会一天会醒来,而且还不用太久,她心里头闷得发紧,随便塘塞个理由,说自己要去跑步便匆匆出了门。
    漫步在漆黑的街道上,只剩下几盏路灯照着她的身影,她跑在街道上,兴许待会可以让她累到再也没有心力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
    后头也有零星几个人跟她一样在慢跑,她看着一两个人纷纷超越她,却仍听见后头有细碎的脚步声,她稍微往旁边靠了些,想让后头的人先超过去,却迟迟不见有人超前,她停下脚步,不安地回过头确认,却发现后头没有半个人。
    程榆星摇了摇头,一边想着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将其他响声错听成了脚步声,她重新迈开步伐,思绪又回到了自己身上,下午她本来看见一间咖啡厅外头贴了张徵人啟事,在她正打算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如果工作的话那势必会需要影印证件,可自己身上除了刚来到这里穿的那件衣服外,其他东西都不翼而飞了,最后她退回台阶下,这件事情还是先暂缓吧,她得再想想有没有其他的解决方案,忽然她失笑,怎么内心有一种自己是偷渡客的实感。
    程榆星又听见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她神经质地环顾四周,其实她本不是那么敏感的人,但偏偏又在不熟悉的街道上、周遭四下无人,听见响声多少让她有些不安,除了自己以外,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不仅没半隻狗狗猫猫,更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方才慢跑的人群也早已经超过她,不知道跑哪去了,照理说应该不可能再折回来才对。
    她加快跑步的速度,一边听着后面的脚步声还有没有跟上来,她跑得气喘吁吁,耳里因为她慌乱的心跳声而鼓譟了起来。
    在经过转角的反射镜时,她下意识瞄了一眼,却倒吸了一口寒气,因为她看见镜子上头除了跑在前头的自己以外,身后还跟了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男人,男人头很低,闷热的夏夜他却将身子裹得严实,还没等程榆星转头,一辆轿车朝她驶了过来,她脚一拐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虹膜一瞬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