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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被女主冒领身份后我重生了 第10节

      倘若不是他知道了那茶的事,她现在也不至于要拦着他。
    崔辛夷脸上的笑容更甜了些,落在曛迟的眼中却像是有几分谄媚,少女道:“道君,欠条呢?”
    曛迟拿出欠条递给崔辛夷,崔辛夷也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原本的欠条,当着曛迟的面毁了上面的神魂印记,又递给了曛迟。
    曛迟接过之后查看了一番,见没有异常,也直接消了上面的神魂印记,毁了两张欠条。
    出自仙盟的纸张纷纷扬扬落在雪地里,化作光点消失在雪中。
    崔辛夷道:“既然如此,那我与道君两人算是两清了。我替道君保守道君是九尾狐的秘密,道君也不可将今日之事泄露。”
    旁人是否知道身怀九尾狐血脉的事,其实对曛迟的影响不大,可他不欲多事,便点了点头。
    此刻大雪初停,两人正站在枝头落满了雪的树下,白衣道君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往前迈了一步,转眼消失在原地。
    原地的崔辛夷嘴角却浮现了一抹奇异的微笑来,她想起方才他那副故作老成的做派,默默拿出了乾坤袋里两张完好的欠条又看了一眼,才放了回去。
    她前世行医的时候,遇上的修士有不少要打欠条的,她早有拓印神魂印记、伪造一份其他的欠条的习惯。
    方才曛迟毁掉的,也不过是她拓印的那份。
    修为再高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十九岁没见识过散修手段的傻白甜道君。
    -
    崔辛夷自那日的事情过后便向崔韬说了要去中洲找一个故人,崔韬立即给她安排一日千里的灵马。
    宽阔舒适的马车载着崔辛夷,她支颐从窗外看着飞快后退的风景。
    灵马的速度很快,三日过去,快到了目的地的时候,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窗外的风景已经从一片苍白的雪原变成了生机勃勃的绿树丛林。
    崔辛夷的心里也渐渐热起来。
    她目不转睛往外面看,算上前世,她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回到中洲了。
    快到了从小长大的地方,她反而有些近乡情怯。
    风景渐渐变得熟悉,帘外有人轻问:“小姐,我们到了。”
    这是崔韬给她安排的侍卫,上一次莲姿欲对她不利让他后怕不已。如今她不仅有明面上这些侍卫,还有些修为高的暗卫隐在暗处护卫她一路。
    中洲散修村实在是个很破败的地方,这里临近妖兽密布的丛林,灵气却很稀薄,土地贫瘠,常年干燥,远近三十里外才有一道河流,到了旱季还会干涸。
    崔辛夷小时候最深刻的记忆,便是每隔一天晨起要跟着师父去三十里外挑水,师父已经辟谷了,可她还是个尚未引气入体的女童。
    从马车上下来,踏上这里的土地,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碧云天,衰草地,不远处大大小小的木屋鳞次栉比。
    有人渐渐从木屋中走出来,好奇打量着这价值不菲的华贵车马和站在马车边上的美貌少女。
    有一人突然道:“啊呀,那不是前几年走的辛夷吗?她不是去找她的亲生父母了吗?”
    崔辛夷应声望去,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依旧是记忆中慈眉善目的模样,一见到她,手里的水瓢“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小辛夷?”
    “李伯伯。”崔辛夷一开口,便不由得有些哽咽,心中的酸涩一股一股冒出来。
    李伯见到崔辛夷如今的模样,一下子便猜出了她是找回了她的亲生父母,崔辛夷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须发皆白的老者笑呵呵道:“辛夷是找回自己的家人了?若你师父在,她指不定有多高兴。”
    崔辛夷看着眼前面容早已经在她的记忆中变得陌生的老者,李伯以为他们分别不过三年,可她是从前世回来的,她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到这宛若亲人的老伯了。
    前世她赶回散修村的时候,只从尸山血海中扒出了李伯冰冷的尸体。
    李伯带着崔辛夷往她从前跟师父一起住的小院子里去,两人在路上叙了一路旧,有不少胆大的散修村小孩子们一直跟在崔辛夷的身后。
    崔辛夷从乾坤袋里掏出些自己以往做的甜丸分给他们,她做的甜丸很多,给每个小孩都抓了一大把,小孩子们喜笑颜开地跑开了,笑声像银铃一样回荡开来。
    李伯见状,笑道:“往日你师父也是这样,总做许多这样的甜丸,专门留给那些不爱吃苦药的小孩子,你小时候也最馋这个。”
    崔辛夷不好意思笑起来:“李伯净说这些取笑我。”
    到了尘封的小院子,崔辛夷四处转了转,忽然问道:“李伯,你知道住在村里靠近妖兽林的那个半妖吗?”
    李伯皱了皱眉头:“哪里来的半妖,若我们村子里有这样的东西不早就被赶出去了吗?”
    崔辛夷怔住,脚步停在原地,顿了顿,她又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就是那个孤零零总一个人,不爱与人来往,总阴沉着一张脸的张露白啊,三年前我走的时候村里不是还常常提起他吗?”
    李伯皱起眉头,细细思索了一番,道:“哪有这样的人,我负责料理村里的户籍,十年来我们村子里也从来没有姓张的人家,辛夷是不是记错了?”
    第12章 中洲散修村
    这下子崔辛夷是实实在在呆住了。
    她不甘心追问:“隔壁的妖兽林里十几年前有一只难产的九尾狐上门找到了我师父,师父为她接生,却生下了一只半狐,当时这半狐还是您做主留在了咱们村子里,李伯也不记得这回事了吗?”
    李伯肯定道:“哪有什么半狐,九尾狐不是早就在几千年前妖族动乱的时候被灭族了吗?小辛夷几年没回来,是记岔了吧。”
    崔辛夷久久沉默。
    半响,少女忽然抬步往外走,留下一句匆匆的话:“李伯,我去村那边看看。”
    半路上有小孩子又向崔辛夷讨要甜丸,她给了那小孩子一大把白生生的甜丸,拉住他温声问道:“小孩,姐姐问你,你知不知道道村里住的那个半妖去哪儿了?”
    小孩子呆呆看着这个长得像是娘亲口中常说的宗门仙子一样的崔辛夷,一只手点了点另一只手里的几粒甜丸,又摸了摸被装满的布兜。
    他结结巴巴道:“半妖是什么?娘亲……娘亲只对我说过林子里有妖兽。”
    崔辛夷放开了他,摸了摸他的脑袋:“算了,你去玩吧。”
    她在路上又问了好几个人,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村子里从没出现过什么罕见的妖兽,更遑论是已经于几千年前遭遇灭族后极为罕见的九尾狐。
    边走边问,她终于还是到了张露白在村子里上一世的住处。
    前世的张露白与她在魔子现时前的交集并不多,她只知道村子里有这么个为人不耻的异类,是散修们茶余饭后的笑话。
    据说生下他的母亲在他五六岁的时候死在了一场风雨飘摇的夜里,是自缢而亡。没有人知道张露白的父亲是谁,九尾狐无亲无故,孤身来此,张露白又是那样尴尬的身份,没有人愿意收养他。
    母亲给他留下的东西除了他过于打眼的外貌,一副先天不足、经脉滞塞的身体,便只有一个小小的木屋了。
    这木屋虽破旧,但被有着一双巧手的张露白修缮得很好。
    崔辛夷来过两三次,多半还是奉师父之命给他送伤药——这脸上总是阴沉沉、一副不好惹的模样的少年常常强行修炼,搞得身上伤痕累累。
    她比他还小两岁,又听了村子里的一些谣传,说他模样那样艳丽,只有吃人的艳鬼才会长成那样,她总是很怕他,不敢同他讲话。
    少年眼底总是森冷的,也不同她说什么。
    可她后来才知道,他并不是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冷冰冰。散修村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有一次同村里的流氓妄图对她不轨,旁的同她还有几分熟稔的只管当没看见,这见过没几面的少年却仗义出手了。
    可是,这所久久存在于她记忆中孤独的小木屋和沉默冰冷的少年却不见了。
    萋萋芳草长满了一地,昏黄的夕阳余晖斜斜照下来,像是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金。凉风浅浅吹着,拂到人的脸上只觉得格外冰凉。
    崔辛夷默默站着,眼见着薄暮夕阳从丛林落下,暮色开始四合。
    夜凉如水,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拢了拢身上的雪色外袍,困惑不解地往回走。
    等回到了自己在散修村住的院子里,她打开尘封已久的卧室的门,掐了个净尘诀,才迈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摆设依旧如故,其中最显眼的便是占了整面墙的书架和另一面摆满了瓶瓶罐罐的置物架。
    她在散修村每日便是跟着师父研习医理,采药制药,打坐修炼,这在外人看来枯燥无比的日子,却是崔辛夷最快活无忧的一段时光。
    她从小在师父身边耳濡目染,酷爱医道,早早立志要学得一身好本领,治病救人,悬壶济世,做个师父这样受人敬仰的医修。
    目光掠过自己往日最钟爱的医书和曾用来装药的不计其数的小药罐,忽然,她目光一顿,停在了几个朱红色瓷瓶上。
    朱红色瓷瓶已经落了一层浅浅的尘土,她又施了一个净尘诀,落灰的瓷瓶顿时变得崭新无比。
    不对,师父不爱艳丽的颜色,往日她们这里便从未用过朱红的瓷瓶,买的从来都是白色青色的瓷瓶。
    电光火石间,崔辛夷突然想到,她们前世是得过几个朱红色瓷瓶的,那是卖瓷瓶的老板因她们是常客便送了几个新烧的好看的朱红色瓷瓶,她推脱不得,只得收下。
    后来,她为了省事,便直接拿给了张露白来装药,那时候的她还调皮地想,这颜色正艳,刚好衬那艳鬼。
    前世朱红色的药瓶,是尚且年幼的她全给了张露白的。
    那眼前这朱红色的瓷瓶,又是从何而来?
    光滑的瓷瓶从崔辛夷手中滑落,她心头砰砰跳起来,一个念头止不住地浮上心头。
    她重生便成了这世最大的异数,倘若这一世便没有张露白呢。
    巨大的失落感如潮水般渐渐将她淹没,她失神去拾起掉到地上的碎片,冷不丁被锋利的瓷片划伤手指,一滴殷红的鲜血出现在她的指尖。
    第二天一大早,熹微的晨光透过窗子照进了屋里,只听“吱呀”一声响,一道白色的身影关上了门,迎着晨曦而来。
    崔辛夷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她昨晚想了一夜,还是不肯相信一个大活人会凭空消失,她的命运会改变,难不成张露白的便不会改变了吗?她只不过是还没有找到他而已。
    崔辛夷吃了一颗恢复精神的丹药,便往另一个房间去。
    这间屋子被设了灵锁,她从乾坤袋里掏出灵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径直走到架子床前,靠着记忆在落满了灰尘的床上捣鼓了一阵,只听“咔嚓”一声,平整的床榻上,一个漆黑的洞口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从中掏出了一个漆黑沉重的大木箱,掐了个净尘诀后,箱子变得崭新油亮。
    崔辛夷的手在触碰到木箱上已经生锈的锁时却顿住了,耳畔陡然响起素来不苟言笑的师父严厉斥责她的声音。
    “辛夷,你为什么要动这本医书?师父对你说过多少遍,我们修医道是来救人的,这些害人的东西是万万不可沾上一点的……”
    “师父,辛夷不会用这些害人的,我……我就是好奇,只想看一眼。”
    “手握利刃,难保有一天不会用它来刺人,做下遗恨终生之事,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师父,剑修手上的剑不正是是利刃吗?照您这样说,岂不是天下的剑修都不能修剑了?”
    “冥顽不灵!禁足三日,抄千草集一百遍!日后你若是再敢动这些东西,师父算是真的管不住你了,你也不要再跟着为师修医道了。”
    ……
    崔辛夷从小就疑惑,似师父这样身份的医道高人,怎么会待在中洲散修村这样恶劣的地方?但她不敢问出来,像是怕问师父为什么不能看她藏起来的那些书一样。
    直到崔辛夷于医术之道上愈发精进,她回忆小时候在师父还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看的医术,才知道师父一直藏着的,原来是失传已久的灵毒之术。
    传闻千年前灵毒散人背叛师门,独创了灵毒术,欲将此法推行至整个修真界,可惜收上来的弟子竟无一人可继承他的衣钵。他便解散了宗门,自此杳无音讯,连带着那惊动一时的灵毒术也消失在了修真界。
    没想到她的师父竟是灵毒散人的后辈徒孙。
    崔辛夷靠着记忆和自己的悟性确实在后来还原出了一些灵毒,譬如她那日用过的能令人暂时经脉滞塞的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