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卓见白祺没有反应，暗想，难道是这句不够动人？
    没关系，作为一个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精英总裁，他从来不会只做一手准备。
    既然这句没能让小助理动心，那就启用plan b——
    “以后只能和我牵手，嗯？”
    这个“嗯”的语气十分有灵性，透着一分邪魅，一分狷狂，一分轻佻，还有七分搞笑。
    白祺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嗯。”
    不待彦卓面露喜色，白祺接着问道：“那别的就可以跟别人做？”
    彦卓瞬间皱起了那两道锋利的眉：“你在想什么！”
    还想跟别人做什么！
    想都不要想！
    他不允许他的——
    突然，他放在桌上的手被握住了。
    彦卓浑身僵硬地被握着手，一动也不敢动，仿佛一动就会惊醒了这场美梦似的。
    白祺摩挲着他的手背，满眼笑意，声音温柔：“告白不是这样的。”
    告白不是耍帅，也不是摆酷，而是向喜欢的人袒露自己的真心，表明自己的爱意。
    “我喜欢你，想要跟你在一起。”
    要诚恳地告诉对方，你真的喜欢他。
    “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我们可以开始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吗？”
    要尊重对方的意见，以真心换真心。
    -
    走出餐厅的时候，彦卓整个人都还是晕晕乎乎的。
    就这么简单？
    他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结果就这样被接受了？
    不，不只是被接受，而且还得到了对方的主动告白。
    而且还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不是玩玩而已！
    白祺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凑近仔细一听，彦卓居然开心地哼起了小曲。
    “……”
    前几次在一起的时候，彦卓好像也没有高兴成这个样子吧？这也太不符合他霸道总裁的形象了。
    不过前几次，他也只是接受了彦卓的“告白”，并没有主动对彦卓说出“喜欢”来，所以某些地方可能变得不同了。
    重来一次，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好。至少他可以做些什么，让一切变得更加完美。
    手自然是没有继续牵着的。
    繁华的街区人来人往，没有一处僻静的地方，他们俩都还挺端着。
    只是肩并着肩，肘挨着肘，距离近得就像被胶水黏住了似的，任谁都能看出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直到重新回到车上，在光线昏暗的后座，白祺才悄悄勾了勾彦卓的手指。
    然后被彦卓顺势紧紧地牵住了手。
    司机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后视镜，只见来时还像隔着一条银河的两个人，现在却紧紧挨在一起。
    他连忙收回了目光。
    老板的心思可真是不能猜。
    以往彦总每次带着白助理出来办事，他都是先送彦总回家，然后再送白助理的。
    然而，刚刚他都快要开到彦总家附近了，彦总却突然发了话，让他先送白助理。
    司机只得绕了一大圈，想不通彦总为什么这么想不开，有家不回，大晚上的还要陪着他们一起堵车。
    彦卓看着外面一动不动的车流，听着车主们略显烦躁的鸣笛声，心情却好极了。
    虽然他以往最不耐烦在路上耽搁时间了。但现在，能这样静静地牵着小助理的手，还有什么可不耐烦的？
    不对，现在不只是小助理了，或许该叫“男朋友”更合适。
    也不对，白祺说了，他们这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四舍五入，这不就是他的未婚夫？彦卓美滋滋地想道。
    可惜堵车即使堵得再久，也是有尽头的。
    车已经开到了白祺的小区门口，彦卓却还是不松手。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听着后座传来窸窸窣窣的奇怪声音，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一只小龙虾。
    然而彦卓依然没有放过他——
    “小李，去马路对面的超市帮我买瓶矿泉水。”声音还有些哑。
    “好的彦总。”
    小李心里苦。
    街边哪个超市能买到彦总平时喝的水啊？不远万里专门运过来的雪山纯净水，正明晃晃地摆在老板的手边呢。
    都到了这个地步，再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是傻子了。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没想到白助理都已经跟在彦总身边这么久了，还是难逃上司潜规则的毒手。
    尽管小李已经瞬间脑补出了白助理被彦总按在车里这样那样的千百种画面，但他的动作却十分麻利，迅速下车，关门，然后远远地站在路旁当一根称职的电线杆。
    什么？他为什么不去买矿泉水？
    待会儿估计彦总自己都不记得刚刚随口找了个什么借口支开他了，谁买谁才是傻子呢。
    白助理并没有被彦总按在车里这样那样。
    恰恰相反，他正把彦总按在车里这样那样。
    自从小李下车之后，车内的气氛就骤然暧昧了起来。
    后座的空间很宽敞，但彦卓却觉得这空间突然变得狭小了不少，甚至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车里没有开灯，只有路灯的灯光透过车窗映了进来，他能看得分明的只有白祺的轮廓，和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白祺凑在他的耳边，声音含笑：“彦总，你好紧张啊。”
    说完，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他伸出手在彦卓的胸口按了按，像是在感受彦卓的心跳，又像是漫不经心的撩拨。
    整整一天没有摸过了，还有点想念这个手感。
    彦卓：“……”
    他的清纯小助理经历了什么？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小白花啊！
    在他的幻想中，明明应该是他把白祺按在车后座上，松松领带，扭扭脖子，邪魅一笑：“小美人，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
    偏偏白祺还对他的反应不太满意似的，将脸凑得更近了一些。
    温热急促的呼吸交缠良久之后，彦卓突然睁大了眼睛。
    啵。
    一个触感柔软的吻骤然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晚安，男朋友。明天见。”白祺语气轻快地对他说。
    而后撩完就跑，心情极好地下了车，冲还愣愣地坐在车内的彦卓挥了挥手，就毫不留恋地关上车门，回家了。
    小李目瞪口呆地看着白祺远去的背影：……这、这么快？
    偏偏白助理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就连背影都透着欢快的气息，一点都不像刚刚遭受过□□的样子。
    难道是他想多了？他们两个人其实不是那种关系？
    还是彦总……
    停。冷静，别想了。他是来打工的，不是来八卦的，老板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谨记打工人守则的小李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车上，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引起老板的注意。
    然而彦卓一看见他，便想起来了：“让你买的矿泉水呢？”
    小李：“……”
    温柔乡都不能让您忘记那瓶矿泉水吗！
    -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白祺仅在腰间围着浴巾，湿发流出的水珠从肌理匀称的胸前滚落，又悄无声息地没入厚实的布料中。
    桌上的手机“嗡嗡”地振动着，他走过去拿起来，才发现是集团总部的群消息。
    大群里人多，但也许是因为有诸多高层在其中，员工们都不怎么敢放开了聊，所以平时从来都是一片寂静，只偶尔在有新员工加入的时候才会热闹地迎一阵新，所以白祺也没有屏蔽过。
    群聊的右上角消息数是99+，还显示着有待领取的红包，这显然有些反常。
    难道是哪个冤大头高层一时高兴，大晚上心血来潮给大家发福利？
    白祺好奇地点进去，终于找到了那个大晚上在群里滥发红包的“冤大头高层”——
    彦卓居然一连在群里发了一、二、三、四、五……白祺没能数过来到底有多少，粗略估计大概有几十个的红包。
    真冤大头。
    下面是兴奋异常的员工们，花式感谢总裁的彩虹屁排成了长龙。
    白祺：“……”
    又是一个陌生的剧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