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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大理寺后街的小食肆 第46节

      江星阔慢条斯理的吃完饭,忽然问:“是习武弄伤得吗?”
    他这一问,大家都叫他问愣了,泉九看看自家上司,又看看泉驹,见他耷拉个脑袋,又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道:“怎么回事?”
    第55章 上舍生和香料
    泉驹苦着脸笑了笑, 道:“是演练场上弄伤的。”
    “你的上舍生是怎么评的?”江星阔又问。
    泉九‘噌’得一下就冒火,生怕泉驹使了什么歪心思,鹦鹉学舌似得把江星阔的话又吼了一遍。
    江星阔耳朵疼,淡淡道:“你闭嘴。”
    他对泉驹勾勾手指, 岑开致有些无语, 怎么跟招猫逗狗一个动作。
    泉驹乖乖的站到他跟前, 江星阔让他坐, 他就挨着条凳坐下了, 道:“我弓马不及上舍,不过策问补足了。”
    “我猜也是如此, 你是后进的上舍,又偏靠了经文策问,他们不喜, 在演武场上使绊子了?”
    泉驹迟疑了片刻, 点点头。
    “撑得住吗?”江星阔平静的问。
    “撑得住!”泉驹没有片刻的犹豫。
    江星阔似乎是满意, 指腹在岑开致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不论何时何地,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不会变, 官场也好, 学舍也罢, 一律如此, 你出身平民, 即便有你叔父这一层关系,在武学之中也是不够看的。”
    “大人,这些我都明白,我能处理好, 叔, 我, ”泉驹一扭脸,对上泉九担忧的目光,他笑了笑,道:“我在学舍里也有要好的同窗,并不孤立无援。”
    泉家的旧宅已经卖了,房钱泉驹执意不肯一人收着,说要与泉九分,泉九也不想拿,他就交给泉九请他另买屋舍,两人同住。
    既如此,泉九干脆在瞿家边上没几步路的偏巷里买了一处一进的小院。
    他与瞿青容说好了,虽不是入赘,但为了照顾二老,婚后两人还是住在瞿家。
    这小院平日里给泉驹一人住,也不需多大。
    “结婚之后,我要是哪天跟你婶吵嘴了,就来这瞌一觉。”泉九搂着棉被躺下,只可惜不是瞿青容温软的身躯,道。
    “你和婶婶吵过架吗?”泉驹见过瞿青容几面,总觉得她不似瞿夫人那般目光和顺慈爱,反而有一种隐含的威严,不过待小叔倒很体贴宠爱。
    宠爱?
    泉驹刚被揉了一瓶去瘀伤的药酒,又喝下半口,辣得舌头都木了,浑身的酒气,脑子里乱飘飘的,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想不懂,只摇摇这一脑袋的浆糊。
    “没吵过,我多好脾气。”泉九打了个呵欠翻过身,“睡吧。明还要早起进学呢。”
    武学的休沐只得一日,泉驹第二日便回去了。武学有专门的学袍,不比国子监学子的宽袍大袖,武学学子的学袍束口收腿,没那么风流倜傥,不过胜在利索。
    “小马儿,回来了?”与他要好的胡沁刚要伸手拍他,想起他有伤,收回手挠了挠脸,“快快换上衣裳,咱吃饭去,我午膳还没吃,留着肚子等你呢。”
    上舍生的学袍是绯红色的,穿得人很精神,泉驹抖开衣裳一看,裆部好大一个窟窿。
    胡沁彪了一串脏话,道:“哪个王八羔子干的?”
    泉驹自然也生气,不过胡沁比他先炸了,倒叫他冷静下来,道:“你上半年那身短了的衣裳还在吗?截一块给我,我把这补上。”
    胡沁无语的指了指那一个洞,“补丁打这?你不叫人笑话死,以为你夜里没事儿干,都在磨银枪呢!磨出洞了还得打补丁!”
    泉驹听得嘴角直抽抽,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夜里磨得最起劲是你。”
    胡沁气得直拍他脑门,道:“傻子,人家弄你!你就这么生受着了?”
    武学与太学都在西湖北角的钱塘门内,本朝重文轻武,武学之规模自比不得太学巍峨古朴,不过朱漆乌瓦,远远看去,也是端正厚重。
    “从前眼只瞧着太学,倒没留意武学也在边上呢。”岑开致对瞿青容道。
    钱塘门内热闹,书画集、药集、古董集、香料集轮番开市,今日便是书画集和香料集,恰对了瞿青容和岑开致的胃口,两人便一道来了。
    瞿青容看着太学里走出年轻俊才们,各个一脸意气风发,她有些艳羡的笑道:“下辈子还是投个男胎的好。”
    她们两人站在一处,一个清冷雅致,一个柔美昳丽,实在养眼。见瞿青容看他们,便有几人会错了意,笑着上前攀谈。
    瞿青容即便是笑,也是对着岑开致,并没半分好脸色给这些轻浮子。
    岑开致相貌更出众些,气质又亲和,那几人从瞿青容处没讨到好,也不管岑开致正专心去挑拣香料,凑上来就开始卖弄学问来了,唧唧哇哇说了好些,岑开致又不能堵耳朵,听了几句,近半是瞎扯。
    一般提到香料分两种,闻的和吃的,但其又不一定分的那般清楚,丁香、茴香、藿香、豆蔻、砂仁、姜黄一类,便是又可以焚又可以食的。
    闻的香料大多金贵,出自草木植被如沉香、苏合香、龙脑香等,又或源自动物躯体如龙涎香、麝香等。这些香料都十分金贵,价比黄金,此处卖的并不多。
    岑开致此番前来,为得是买些胡椒、花椒、孜然、草果、白术、桂皮一类炖肉烹鲜的香料,将入冬了,天寒下来,就愈发想吃那种口感浓厚,滋味繁复的吃食,自然少不了香料衬托。
    旁的也就罢了,胡椒是真的有些贵,一钱就要一两银子。那蕃商汉话说的并不好,只知道摇头晃脑的不许岑开致砍价。
    “诶,比老汉,”那圆脸蛋,还一团孩子气的小郎君半天没见岑开致搭理他,就对那蕃商道:“便宜些呗,我们公厨的香料也都是从你这进的吧?多少银子一斤来着?”
    被叫做比老汉的蕃商说:“你们,多,她,一点点,还便宜?”
    摊子后边走过一个蕃人,同比老汉是一家,两人嘻嘻哈哈的笑了一阵,虽说是叽里呱啦的番语,但叫岑开致听个分明。
    “那就按你说着来吧。”岑开致一扬下巴,示意那人。
    两蕃人一愣,不明白岑开致的意思,就听她施施然道:“我买的少,不敢与太学公厨的一斤十两做价,我买五钱,算一两行吗?”
    蕃商互看一眼,见摊子前头好些太学学生,岑开致巧笑嫣嫣,落在他们眼中甚是狡诈,竟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就给岑开致装好了。
    第56章 鲮鱼锅子和太学
    岑开致借着这个势又买了好些石蜜和黑盐, 也是极低的价。蕃商收钱都偷偷摸摸,生怕叫旁人瞧见了,生意不好做。
    岑开致一转身,他们嘀咕一句, 她立即回头瞥他们, 笑道:“我虽是得了些便宜, 但也没亏你的, 说话给我仔细些。”
    两人低了头抿手指, 不敢发一语。
    方才几个太学学生刚还一副登徒子做派的,此刻看岑开致的目光却好似在看先生, 这小娘子竟听得懂蕃语呢。
    “他们说了什么叫你捏着把柄了?”瞿青容看得顺气,挽了岑开致走远了才问。
    “今年泉州港来的胡椒多,价格也下滑了, 但太学公厨循了旧例没变更, 他们白白就多赚了, 高兴呢。”
    乐极生悲,没想到岑开致居然听得懂。
    瞿青容冷哼一声, 道:“尸位素餐。”不知在骂谁, 又或是管你是谁, 一并都骂了。
    书铺飞檐角上的一只矮墩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 这厢瞿青容和岑开致悠闲的逛了过去, 那厢她们身后不远处的武学里走出两个红衣少年郎。
    胡沁一直盯着泉驹的裆看,看得他都发毛了。
    “别看了!”他咬牙切齿的道。
    “行啊你,够贤惠的,我都看不出缝补过的痕迹。”胡沁说着揪起自己袖口的一点磨损, 道:“你给我补补呗。”
    “你家那小燕娘两天来拿一次衣裳, 从内到外都给你抱回去洗了, 还用得着我来缝补?”
    胡沁嘻嘻笑,道:“我让你把衣裳一起拿来洗,你自己不让。”
    泉驹没再理他,被胡沁扯进了馆子里。
    武学的公厨与太学同在国子监公厨的管辖之下,除了贵价菜上略有不同之外,米粮面食和一些基本菜色都是一样的,味道也很不错。
    泉驹休沐时还带回一锅豆豉排骨给泉九尝过,很香,但这也并不妨着学生们出来贪一口新鲜。
    泉驹很少主动外食,从来都是被胡沁拖出来陪他的。
    “那鱼锅子只在这时节有,已经出来迟了,不知有位置没有。”
    胡沁说的这家锅子店卖的主要是鲮鱼,鲮鱼秋冬时最肥美,便只做这两季。
    如他所言,果然是生意极好,进店里连个人都瞧不见,因为全是热腾腾的白雾,如坠仙境,只是人声嘈杂,还在人间。
    伙计拨云而来,赔笑道:“两位可等得了?”
    “等啊,等!”胡沁算得上一个小饕,吃这一项上,很是看重。
    “你不怕误了下午的操练啊?”泉驹无奈的被他拖着进去,恍惚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胡沁也停下步伐循声去找。
    “阿驹,这边!”店铺内里,稍微清净些的角落,泉九扒拉着屏风,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泉驹招招手,道:“我还想着能不能碰上你呢,巧了。”
    “叔。”泉驹高兴的拽着胡沁往里走。
    “叔?哥还差不多。”胡沁嘀咕着。
    泉驹走几步就又瞧见了瞿青容和岑开致,以及端坐上首的江星阔。
    “少卿大人。”泉驹行礼时一松手,胡沁就是一躲。
    泉驹不解的看他,又扯过他往里走。
    胡沁鞋底打滑,蹭着被拽了进去,满脸羞窘的看着几人,对江星阔道:“江大人。”
    泉驹还想引荐,见状知道胡沁与江星阔有旧,似乎还不是什么好的联系,不由得惴惴。
    “胡嘉娘的弟弟。”江星阔简短的说,也不当回事情,招手让伙计加了两个座,顺手又给岑开致夹了一个烫得正好的鱼包。
    这鱼包里头是猪肉和鱼肉,外皮是纯鱼肉敲出来的,极其的弹牙鲜美。又来了两个小子,铁定是不够吃的,泉九又给要了一盘鱼包、鱼滑和鱼丝面。
    鱼丝面虽叫做面,却是纯鱼肉做的,这一顿从头鲜到脚,鲜得人张嘴都不会说话了,直‘喵喵’叫。
    岑开致有些好奇的看着胡沁,这小郎长得好,虽然在江星阔跟前拘束紧张,但看他举止做派大大咧咧的,抵消不少眉目精致所带来的女气,很俊秀,姐弟俩从长相到气质都不是很像。
    “你是嘉娘的弟弟,倒是与她不怎么相似。”岑开致笑道。
    胡沁慌里慌张的咽下一口面,面在他嘴里满口乱弹,他鼓着腮帮子嚼了好半天,飞快的说:“我是庶出,同她不是一个娘,不大熟。”
    得了吧,江少卿体贴那样,小爷能想不到你是谁?胡沁心道。
    岑开致怔了好大一会,忍不住轻笑。她笑得好动人,像一朵花缓缓的开放。
    胡沁咬着筷子尖看傻了,被江星阔一个扫眼,连忙乖乖吃饭。
    因为不必等位,泉驹和胡沁吃完饭后时间还有富余,慢慢踱步消食回武学。
    “我滴老天爷,太饱了,一拳能给我干出一地鱼出来。”胡沁揉着肚子道。
    “谁让你吃那么多了?”泉驹也有点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