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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命运奏响之舞①

      许久未踏入这种人潮拥挤的大城市,宙伊斯像个好奇的孩童似地左顾右盼,没有刻意掩饰脸上微微显露出的笑意。
    宽大的石板路几乎可以容纳三辆马车并排行驶,道路两旁陈设着各式带有帆布顶篷的摊贩,在这个阳光灿烂、温度和缓的日子里,穿梭其中的顾客络绎不绝。笔直的大道与许多小路接壤,大量人潮从城市的各个区域聚集至此,形成一副人山人海、几乎看不见脚下路面模样的情景。
    为数眾多的人群几乎都朝着大道的同一个方向前进,宙伊斯的目的地也与他们相同,都是建于这条大道底端的巨大竞技场。
    这种竞技场据说原本是西方的某种战斗廝杀式娱乐用的建筑,因此在没有那种活动存在的北方,这种样式的建筑相当稀少。像今天这样,难得有活动在号称能够容纳一万人的那个圆柱形场地中展开,观眾席的门票可是一位难求。
    另外,那个即将举行的活动内容也是吸引如此人潮的一大重点。
    「欸,你们看那个男人……」
    「什么,金发的那个吗?」
    「对啊,不觉得他长得很帅吗?完全就是美男子类型呢!」
    「啊,真的耶……!若有似无的微笑也好棒啊……」
    宙伊斯敏锐的听觉在人群中捕捉到一段关于他的谈话,他不禁无奈地皱起眉毛,视线不经意地向高声谈论着的三名女子一瞥,让她们尷尬地撇开头。
    「——喂!走路好好看路啊!」
    宙伊斯与一名留着鬍子的黑皮肤男子撞上,对方粗鲁地对他吼叫,但在这样纷乱吵杂的街上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关注。宙伊斯与男子拉开一步的距离,不急不慢地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希望没有耽误到你的时间。」
    「哼,是啊,老子可是很赶时间的。闪开。」
    宙伊斯默默地看着男子有些焦急地转身的动作。男子的前进方向并不是通往竞技场的那一头,与广大人群相反。
    「等一下!你偷了东西吧!」
    这时,刚才谈论他的三名女子走上前挡住男人的去路,其中一人高声指控,清晰的话声与话语的内容吸引了几名过路人的回头与佇足。
    「蛤?没头没脑地在说什么,滚开!」
    男子威吓地挥着手臂,但女子们毫不畏惧,依旧一步不移地立在原处。
    「我亲眼看到的!你故意撞上那位先生,趁机把手伸进他的斗篷里面对吧!」
    「胡、胡说八道!别随便诬赖人!」
    宙伊斯伸手掏掏斗篷内袋,接着以柔和但清楚的嗓音宣布:「我的钱袋确实是不在原本的位置了,那是一个用三掌大小、染成橘红色的方布製成的袋子,系绳是深色的双股麻绳,大约是七指长。」
    听见如此详细的描述,路人们纷纷露出怀疑的神情,开始催促不停喊冤的男人拿出身上所有的东西以示清白。
    「可、可恶的傢伙们……!」
    男子咬牙低喃了几声,突然之间将手伸向腰际,抽出了一把约与上臂同长的切肉刀。
    宙伊斯在眾人发出惊呼声的同时迅速移动至能掩护三名女子的位置。
    不过,男子只是握持着刀迫使人们自动与他拉开距离,接着用左手从怀中掏出宙伊斯的钱袋,往空中随意一拋,然后便趁着空隙鑽入人群逃得无影无踪。
    三名女子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宙伊斯对着勇敢的她们微微一笑。
    「没有人受伤真是太好了。」
    接着他才走上前拾起自己的钱袋。不过,正打算继续前进时,他发现那三名女子跟了上来。
    「谢、谢谢您保护我们!能够拿回您的钱财真是太好了呢!」
    看着女子们眼中的热情光芒,他知道自己大概会被纠缠好一阵子,但他并没有一次陪伴三名女性的喜好和能力,更何况他今天有事要做。于是,他让脸上的笑容显得更为疏远,并说出很是无情的话。
    「这都要多亏了你们,方便的话我们就在此把恩情交换抵销了如何?」
    「这、这个……至少请告诉我们您的大名……!」
    他把食指抵在自己的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刻意弯起嘴角,露出淘气的坏笑。
    「很不巧,我不是个适合随意报出自己名字的人。再会了。」
    说完,他拉起斗篷的一角,如旋风般消失在原地。当然,他只是以华丽的退场动作干扰三名女子的视线,藉机以她们无法跟上的迅捷步伐混入人群之中,不起眼地离开罢了。
    等到重新加入石板路上的庞大列队中,确定后方没有人跟踪时,宙伊斯才从斗篷的内侧拿出刚才那名窃贼男子带在身上的钱袋。
    方才因为男子想扒窃自己,他就顺手回敬了一下。男子的钱袋拿起来沉甸甸的,他自己的则是只剩下三枚铜板,于是本来打算就这么把钱袋送给他无所谓,只是没想到刚好遇见三位见义勇为的女子帮了他。
    「要是平常的话,就可以请那几位小姐到酒馆好好吃个饭,顺便上楼玩乐几回的,真的是很不巧。算了,反正她们也不是很符合我的喜好。」
    宙伊斯打开男子的钱袋,发现里面装有数枚银币以及满满的铜币,这些钱足够他在这个城市悠间地休养好一阵子了。以往当他手头不宽裕时,在这种热闹的大城市顶多只能停留一晚,到了第二晚就会因为负担不起住宿与食物费而必须离开有城墙与士兵保护的范围。而他的手头似乎从来没有宽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