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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人的差距2

      她一边听两人说话,一边盼着贺烬狠狠教训孙姨娘一顿,好给阮小梨出出气。
    然而贺烬看着孙姨娘,半晌都没动静。
    孙姨娘有些撑不住了,抖着嗓子开了口:“爷,妾身知错了……”
    贺烬像是刚回过神来,轻轻啧了一声,语气有些漫不经心:“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孙姨娘不情不愿的看了眼阮小梨:”妾身不该陷害她……“
    贺烬轻轻摇了摇头,把腿从孙姨娘手里抽了回来:“你错在不该把我母亲牵扯进来,明白吗?”
    孙姨娘一愣,彩雀也愣住了,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古怪?
    “溪兰苑的事,你们关起门来,随便怎么闹都成,但不能牵扯上旁人。”
    贺烬说着弹了弹裤腿,自顾自站了起来:“衣裳既然的确是母亲赏的,也算不得你造谣,今日的事到此为止吧。”
    孙姨娘有些回不过神来,愣愣地看着他。
    贺烬的目光却看向了阮小梨,女人还缩在被子里,看起来并没有清醒的迹象,他轻轻啧了一声:“你们都安生些,白姑娘还住在惜荷院,我不希望她知道你们之间的污糟事。”
    他垂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孙姨娘,目光冷漠的让人心里发寒:“听得懂吗?”
    孙姨娘一抖,下意识点了点头。
    贺烬像是满意了,这才抬脚走了。
    他没处置陷害人的孙姨娘,也没安抚被冤枉的阮小梨,仿佛这溪兰苑里的争斗和人命,真的和他毫无关系一样。
    孙姨娘死里逃生,捂着胸口摊在地上,半晌才爬起来,狠狠瞪了主仆两人一眼,踉踉跄跄地走了。
    彩雀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有些酸,她还以为贺烬刚才那么护着阮小梨,多少也是在意她的,可现在才明白,人家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免得惊扰到那位白姑娘。
    都是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她心里有些发堵,看着阮小梨白惨惨的脸,竟然生出点同情来,跟着这么一个冷心冷情的男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她抬手揉了揉脸,心里叹了口气:“刚才我还想让你看看呢……得亏没醒,不然肯定要难受了。”
    她替阮小梨掖了掖被子,然后爬起来去外头烧热水,想再给她灌个汤婆子,但刚一出院门,就瞧见树底下黑漆漆的站着个人,她唬了一跳:“谁呀?”
    那人笑了一声:“彩雀姑娘,是我,这是抓回来的药,我想着你们女眷出门不方便,这又是深更半夜的,送大夫回来的路上就替你把药抓了。”
    原来是寒江,彩雀松了口气,心里生出点感激来:“多谢您。”
    她伸手接了过来,寒江真是帮了她大忙,这药今天要是不熬好,阮小梨后半宿还得接着疼。
    “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要是不嫌弃,回头我绣双鞋垫子吧。”
    寒江倒是不客气:“那敢情好,我一尺的鞋,有劳姑娘了。”
    彩雀摇摇头,看他消失在夜色里,还带上了溪兰苑的门,这才抱着药去了耳房,翻出小炉子和陶罐开始烧水。
    这一忙碌,就到了后半夜,等她端着药碗回屋子里的时候,阮小梨已经被疼醒了。
    “……彩雀?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彩雀一喜:“姨娘你醒了?来,趁热把药喝了。”
    阮小梨愣了愣:“大夫还真来了?”
    “自然是,侯爷开了口,谁敢怠慢?快喝药吧。”
    阮小梨却有些犹豫,彩雀不解的看着她:“姨娘,你想什么呢?快喝呀,还能暖暖身子。”
    阮小梨叹了口气:“我是怕这一喝药,以后就离不开了……这回是府里出银子,可下回就得自己掏腰包了……我觉得不划算。”
    彩雀听的一愣,理是这么个理,但都疼成这样了,怎么还能有心思想这些?
    她又好气又好笑:“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还是眼下舒服最重要,再说熬都熬了,不喝多糟蹋呀,喝了吧。”
    阮小梨也不舍得浪费,犹豫片刻还是仰头灌了进去,苦的她皱起脸来,身体倒的确暖和了一些,人也有了点精神。
    “你别忙活了,上来咱们挤一挤。”
    彩雀刚才在外头一番忙碌,身上正热乎乎的,刚钻进被子阮小梨就蹭了过来。
    “还是两个人睡暖和一些。”
    彩雀张了张嘴,习惯性的想劝她多去贺烬面前露露脸,要是能得了他的青眼,她们这屋子里就算没有地龙,也能一直点着炭盆了。
    可话到嘴边她又想起来刚才贺烬的那些话,于是嘴边的那些劝解就都咽了下去。
    “奴婢抱着姨娘,快睡吧。”
    阮小梨含糊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她本以为睡了一觉,又喝了药,多少都能好一些的,然而第二天早上,她还是疼的,只是比昨天半死不活的样子要好一些。
    她缩在床头叹了口气,外头响起脚步声,有些杂乱,还夹杂着其他姨娘们的阴阳怪气,阮小梨顿觉头疼,她不用出去看就知道这是谁来了。
    八成是白姑娘又派人来传召她了。
    她缩进被子里假装自己还没醒。
    奇怪的是小桃那个吵吵闹闹的丫头今天竟然格外的安静,姨娘们叽叽喳喳说了那么多,她一声都没吭。
    但小桃因为什么转性不关她的事,她只知道今天是真的没精力去应付别人了。
    她闭上眼睛,决定装死到底。
    但没多久,就有人推了推她,她有些无语,这人还真是嚣张,就算你是白姑娘的丫头,可人都睡着了,还硬生生把人推醒,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在睁眼和死撑着继续装睡两个选择中摇摆不定,冷不丁身边的人开口了:“姨娘,醒醒。”
    推她的人竟然是彩雀。
    阮小梨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她身后,没瞧见别人才松了口气:“你喊我干什么?那丫头不肯走?”
    彩雀神情古怪的摇了摇头:“白姑娘来了,说是知道你病了,所以来探望。”
    阮小梨一愣,这位白姑娘,消息还真是灵通。
    但她并不想见,可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