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就是欠着他了。
    “钟公子有事只管相托，我替钟公子做就是。我不收钟公子的钱。”
    “那怎么好意思。”钟秦宣犹豫了下，指了指茉儿，“不如这样，你女儿留在这里，给我妹妹当个伴儿，每个月给她月钱。什么时候你们离开，什么时候契约中止，如何？”
    这说来也是变相的一种帮他的方式。
    尤退这一次没有犹豫，拱了拱手：“那就多谢钟公子了。”
    自己若是出去找活儿，年纪还小的女儿带在身边他也怕出什么问题。
    但是钟秦宣这里是长公主府，自己女儿也算是钟秦宣出力救下来的，在此处，该是安全无虞。
    茉儿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当务之急是要挣钱，找线索，找姐姐，没有半点犹豫就点头。
    给旁的女孩子当玩伴儿，她可以的。
    解决完尤退这边，钟秦宣的目光再次落回酥酥身上。
    酥酥还在和果盘里的果子奋斗。她低着头，认真用手去剥，剥了半天剥不开。
    男人就看着她和核桃皮作斗争，瞧着很有趣，只看着也不帮她。
    酥酥没见过这么坚硬的果子，试探着把整个果子拿到嘴边去咬。
    这一次，傀儡师不得不出手按住了她的手。
    “我来。”
    男人将核桃捏起，两指一用力，核桃壳顿时破碎开，露出内里白嫩嫩的核桃仁。
    酥酥看着傀儡师如此轻而易举，自己不服气，又拿了一个核桃，学着男人的模样去用手捏。捏的小脸涨红，手指发白，也没有捏开。
    她不由得将目光放在傀儡师的手上。
    纤长，指节匀称，完全看不出有那么大的力气。
    可是转念一想，他是能单手轻松举起自己的人，手上力气大好像就说得通了。
    她却不行。
    酥酥把核桃仁塞到嘴里，思考着是不是要用小锤子来砸一砸果子，却见男人一个一个将核桃都捏了过去。清脆的嘎嘣响声过后，果盘里核桃壳碎落。傀儡师将白嫩嫩的核桃仁整理出来，放在酥酥最方便的手边。
    酥酥顿时高兴了，甚至自己捏了一块核桃仁，朝傀儡师塞去。
    “你也吃。”
    男人戴着面具，面具在他进食时就像是虚化的，不影响他任何饮食的行为，却也让人根本看不见面具下的容貌。
    钟秦宣就在这个时候小心翼翼问：“小仙女，不知道傀儡师大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男人接过酥酥的核桃仁，细嚼慢咽。
    而酥酥闻言愣了愣，她也不知道啊。
    傀儡师说要跟着她的，那是真的要跟着她吗？
    酥酥看向傀儡师，掰着手指算：“我接下来就是等一个月去打擂台，期间应该要去卖一些灵植挣钱。不出意外的话，打完了我就要回去师门，对了，我师门在曲城。”
    “你呢？”
    男人只是简洁地抛下一句：“我跟着你。”
    那就是说，他会一直跟着她了？
    酥酥笑弯了眼：“好呀！那等个好天气，我们去摆摊卖灵草吧！”
    那可是她从曲城一路背到……或许是锦囊装到王都来的，一定要卖到一千灵石的！
    钟秦宣插了句嘴：“曲城？你说师门在曲城？”
    莺啼不是在梨城吗？
    “对呀。”酥酥奇怪地看着钟秦宣，“我们当初不就是在曲城的城门口认识的吗？”
    钟秦宣一时哑然，所以他一直以为小仙女是莺啼的人，以为错了？
    她根本不是莺啼的人，那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宗门，和莺啼，寻香阁差不多，干得都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事情？
    钟秦宣自己猜错了，也不好意思说，立刻岔开话题。
    “对对对，是曲城。不过小仙女，你先别急着去卖灵草，要打擂台，你要先去报名的。”
    “报名？”酥酥到底不太了解，问他，“要怎么报名？去哪里？”
    钟秦宣摇开了自己的扇子，笑嘻嘻道：“这算是问对了人。此次国主举行的新星弟子擂台赛，要在元郡王那儿报名。元郡王呢，是我的表哥。”
    那这的确是真的问对了人，也还好钟秦宣有所提醒，不然酥酥完全不知道要报名这回事。可能过一个月，等着上台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
    此事也是钟秦宣帮她去办的。
    报名后，拿到了一个符纸，上面写着‘酥酥，荆门弟子’六个字。
    这就是她一个月后上擂台的凭证。
    而酥酥在让钟秦宣帮了忙报名时才知道，报名需要花费五十灵石。
    足足五十个灵石！
    幸好，钟秦宣给她支付了五百个上品灵石。也算让她心里稍微有所安慰了。
    酥酥手里有钱了，也不打算住在长公主府上。这里若是钟秦宣一个人的地盘倒也罢了。此间有女主人，还有钟秦宣的弟弟妹妹。人很多，见过一次面酥酥就不太喜欢这种被所有人围观打量的氛围。
    有了钱，她就想去租赁一个院子，也幸好钟秦宣的人什么都会，帮她打听了一天，就很快租下一个两进的庭院。
    小，但是住酥酥和傀儡师两个人足够。
    租了房子，是要住起码一个月的。
    酥酥对家具一应没有要求，自己锦囊中装着她经常睡的美人榻，小被子，小枕头，除了这些寝具，她对别的也不在乎。
    而傀儡师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半天时间，让整个庭院都改变了模样。
    中庭挖出小池塘，里面放着红尾鱼，莲叶一片一片的绿，还有假山流水，用垂花藤蔓搭成的亭子，以及春日里的红色枫树。
    酥酥顿时爱上了中庭的景色。抱着自己的小被子甚至打算晚上都睡在水塘边。
    还是傀儡师强行连狐狸带被子抱回了房间。
    酥酥只能从被子上拾起红色的枫叶，在床榻上打着滚惋惜。
    她真的很喜欢这种春秋融为一体，又有夏日灿阳的景色。丽嘉
    酥酥在新的宅院中啃了一天的肉脯，然后才得知，自己需要一个厨娘。
    不然她也好，玄厉也好，只能干啃肉脯了。
    到底是一路走来嘴巴被养刁了，酥酥数了一百个铜钱，想了想，又加了二十个。
    她还是不太懂这些，揣着一百二十个铜钱，想去街上找个做饭的厨娘。自己一个人去也有些害怕，想让傀儡师一起去，可他戴着面具，一看就不是个好亲近的。
    而且就算是傀儡玄厉，也不太合适。
    酥酥揣着铜钱走了一圈，找不到在哪里请厨娘，也开不了口，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每天出去买吃的好了。
    她买了两碗豆浆和包子，又添了两个肉饼子，倒是丰盛。
    吃过饭，酥酥就从锦囊中选出了自己从曲城背来的灵植。
    其中还有一颗灵草，长得和路边杂草一样。这好像是在点右渡境里，那个济水蛇妖那儿得到的。
    一个连灵气都看不太出来的草。
    酥酥也没有犹豫，直接将这株草也扔进了小竹篓里。
    她换了一身窄袖的衣裙，背着小竹篓准备出门去。
    傀儡师在中庭垂花亭下喂鱼。
    他似乎很熟悉如何喂鱼，手中鱼食一撒，几条红尾鱼争相来吃。
    “我出门啦！”
    酥酥临出门前看见傀儡师，冲着他露出甜甜的笑。
    傀儡师回过头来，凝视着她。
    “不带我？”
    咦？酥酥犹豫了下，出门摆摊卖灵植，他也一起吗？
    不过如果把他一个人放在家中的话，会无聊吧。
    酥酥索性让傀儡师同行。
    只是他到底惹眼，一路走来，一路都是回头。
    酥酥问了王都之中，修士摆摊的地方，还是巡城的侍卫告诉她，修士们都会在城北的唐巷贩售。而酥酥一路找到唐巷，发现这里都是整整齐齐的店铺，只是面向修士的。
    偶尔一些背着包袱，东张西望的修士，才是走街串巷卖散货的。
    酥酥背着自己的小竹篓有些犹豫，她还以为和曲城一样，扔一块布，把东西放上去卖就行。这里却没有。
    “小姑娘，驻颜丹要不要？”她犹豫之际，前头一个长胡子的修士神神秘秘靠近她，朝她拉开袖子。
    “铺子里给凡人卖一百两银子，我这只要二十两银子。”
    那修士说道。
    酥酥一听，驻颜丹自己不是也有吗？从芙蓉阁那人手中赢来的，足足十来颗呢。
    也就是说，能换好多好多银子？
    “银子和灵石怎么兑换？”
    酥酥问那人。
    “灵石？”那修士扫了一眼酥酥。身上没有灵气，漂亮纯情的小姑娘，相貌的确是让人神魂颠倒，可他这个年纪的人，更注重钱财。
    “十两银子，换十个灵石。”
    酥酥瞪大了眼，银子居然这么不值钱吗？或者说，灵石比她想象中还要值钱点。
    她决定了，手中的驻颜丹全部换成灵石。
    “谢谢你。”酥酥道了谢，“那你知道要怎么摆摊卖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