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望着她皱眉：“吃饭要细嚼慢咽。”
    刘元元刷着手机，有点不耐：“时间就是金钱，你看片场里谁有空慢慢吃啊？”
    像是为了应和她的话，手机忽然响了几声。
    刘元元吸了口气，有些惊讶。
    “路航问我们还在不在学校！”
    话音落下，剩余三人全部停下筷子看向她。
    刘元元举手：“哎不是我说的。”
    她皱眉，想了想猜测：“可能是刚才篮球场其他打球的人说的？”
    刘元元再次看向手机：“他还问我们到几点，给我们送下午茶来。”
    “不用。”沈瑜立刻回绝。
    她低头，快速在手机上打字。
    “行，不管他了。”
    吃好饭之后，一行人去了教学楼。
    高三（20）班的教室里只有几个人自习。
    刘元元说明了情况，同学们都很乐意配合，当即换了位置，将朝南靠近窗户的那一排空了出来。
    同班的几个女生坐在一旁，也不写作业了，直直盯着谢新昭看，偶尔窃窃私语。
    经过了上午的磨合，工作时的几人越发默契。
    教室里的场景很快就拍完了。
    站在走廊，刘元元看了看天色和光线，有点不满意。
    “我去外面拍些素材，你们自己休息一会儿。等有夕阳的时候我们再拍一组走廊的就可以了。”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好。”沈瑜点点头。
    刘元元向陶渊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离开了。
    谢新昭低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询问沈瑜：“出去吗？”
    沈瑜摇头：“我在教室自习。”
    这会儿才2点多，距离下一场拍摄估计还有2个小时。
    她的抽屉里还有些习题集，正好可以复习。
    谢新昭点点头：“那我也去一班自习，有事联系。”
    “好。”
    两人说完，各自散开。
    沈瑜刚回到教室坐下，便有同学凑过来好奇地问：“沈瑜你们拍完了吗？”
    沈瑜摇头：“还没有。刘元元在等夕阳。”
    女生“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小声问，“那谢新昭去哪了啊？”
    沈瑜：“回一班自习了。”
    “哦，谢谢。”
    女生道了谢走开。
    很快，沈瑜的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几个女生都出去了。
    沈瑜翻出一本历史笔记本，默默背诵。
    才背了两页，教室后方再次传来轻微的声响，夹杂着小声议论。
    “不在教室啊。”
    “超市也没有。”
    “那去哪了？”
    ……
    沈瑜手指一顿，默默翻了个页。
    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好像没有平时的注意力集中。
    风刮过树梢的声音、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还有同学的私语声纷纷落入耳朵。
    不知何时，身后的女生忽然噤声。
    紧接着，教室门口传来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这声音有点耳熟。
    沈瑜抬头，看着谢新昭从门口的阳光中走来，光晕在他身后，将他的皮肤照得发光。
    他穿着夏季校服，手臂精瘦结实，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杯奶茶。
    谢新昭直直对上沈瑜的目光，大步走来。
    将奶茶和吸管放在沈瑜的手边。
    热的，绿茶，半糖。
    沈瑜愣了愣。
    谢新昭俯身，放低了声音：“刘元元他们的我已经给过了。”
    沈瑜点点头，对上他的目光。
    “你不喝吗？”
    谢新昭摇摇头。
    他插好吸管，把绿茶推到沈瑜面前。
    “走了。”
    临走时，他顺便带走了吸管的包装垃圾。
    沈瑜身后，几个女生愣愣看着两人互动。
    待谢新昭走后，几人看着沈瑜的背影，交换了个眼色。
    有人悄悄发消息问刘元元。
    “沈瑜和谢新昭在一起吗？”
    刘元元大概在忙，隔了半小时才回。
    “当然没有啊。”
    几个女生放下心，怂恿刚才想去一班要号码的人。
    “还去吗？”
    女生泄气地摇摇头。
    她本来就不是胆子很大的人。刚刚被撺掇出的哪一点勇气在看到谢新昭为沈瑜插好吸管的瞬间消失殆尽了。
    *
    傍晚时，20班的教室里的同学几乎走光了。
    刘元元和陶渊回来，补拍了走廊里的几个镜头。
    结束后，刘元元为了感谢大家，再次请客。
    席间大家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上午有女生找谢新昭要号码的事。
    刘元元调侃：“这事对你来说是不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拒绝得行云流水，回来也面色不改的，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下午来班级那么一会儿，也有同学向她打听谢新昭的情况。
    谢新昭轻轻颔首，目光转向沈瑜。
    “你呢？”
    沈瑜有些意外，想了想回答：“还好。”
    刘元元欲言又止，吐了口气。
    谢新昭淡淡看向刘元元。
    刘元元忍不住插嘴：“你只是这方面比较迟钝。学校里喜欢你的一大把好吗？”
    她接着吐槽：“而且今天不是就有现成的一个路航吗？他下午还跟我说想一起吃饭。”
    刘元元痛心疾首：“我好不容易才克制自己的本能，拒绝了帅哥的邀请。”
    她一副为你牺牲很大的样子逗笑了沈瑜。
    “谢谢你啦。”
    沈瑜轻声道谢，柔和的黄色光线下，收敛了平时的清冷劲，眉眼温柔，五官动人。
    谢新昭盯着沈瑜的侧脸，眉头皱了起来。
    后半程的饭局，他的话越发寡淡，近乎沉默。
    结束之后，四人分成了两拨离开。
    沈瑜和谢新昭照例打车回家。
    7点多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车外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而车内的两个人却很安静。
    沈瑜转头，感觉到今晚谢新昭异常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