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买呢？
    看着眼前的纸盒，比利还真心有点儿犹豫，作为厨房总管，一个金币他还是拿得出来的。而且他也确信，如果自己刚才没闻错的话，那香味应该就是来自这个摊位。毕竟他刚才也看了，这附近根本没别的东西可卖的。但是……万一这里面……算了，赌一把！
    想起那个双腿被打瘸的倒霉蛋，比利一咬牙，拿过了一个金币递了过去。
    “给我一盒。”
    “没问题，自己挑一盒拿走吧。”
    老人伸出手拿过金币，接着冲眼前的盒子努了努嘴。而看见他的态度，比利则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随便选了一个盒子，然后再次望向眼前的摊主。
    “那么，我现在可以打开了吗？”
    “当然，你买了就是你的。”
    “很好，我倒要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装神弄鬼。”
    恶狠狠的瞪了老人一样，比利直接打开了盒子，而紧接着，他就愣在了那里。
    迎面而来的，首先是一股水果的清香。这股香味夹杂着冰冷的空气之中，甚至让比利感觉到一阵清爽。但是很快，他就把目光集中在了纸盒子里那五个红彤彤的果实，那光滑鲜红的外表，甚至还沾染着几滴露水，看起来简直就好像是刚刚采摘下来没有多久一样，而更重要的是，这是……橘果！！
    比利瞪大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都要喊出声来了。但是很快，他的理智迫使比利闭上了嘴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还伸出手去，摸了摸纸盒里的果实——没错，这是橘果。可是，为什么这里会有橘果？而且还是这么新鲜的橘果？现在不是冬天吗？
    之前比利还觉得这一盒一金币太贵了，但是现在，他只感觉这太便宜了！他可知道，自己的主人最喜欢吃橘果了！更不要说这些橘果如此新鲜，一看就是刚摘下来不久的，如果可以的话，别说一金币一盒，就是一百金币一盒，他也要买！
    “这，这些我全都要了！！”
    强迫自己按捺住兴奋紧张的心情，比利压低声音说道，他不知道这些橘果是从哪里来的，但是能够在大冬天看见如此新鲜的橘果……这种事情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生啊！
    “不好意思，上面写明了，每人仅限一盒。”
    但是老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望了他一眼，接着开口说道。可听到老人的回答，比利顿时无法淡定了。
    每人仅限一盒？这怎么够？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天啊，橘果！！”
    但是，比利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尖叫。听到这声音，比利顿时内心深处“咯噔”一声，随后他转过头去，就发现一个男子正站在自己的身边，呆呆的望着自己手中盒子里的橘果。
    该死，刚才光顾着和那个老头子说话了，忘了把手中的橘果给藏好了！
    想到这里，比利也是急忙盖起盒子，试图收回。但是那个男子却是猛然上前一步，直接插了进来，他扫了一眼旁边挂着的牌子，随后大手一挥。
    “这些我全部都要了，你立刻给我送到税务官大人的府邸！”
    “等等，这是我先来的！”
    比利还没有来得及发火，听到对方居然敢抢自己的生意，他也是急忙冲了过来，明明是我先的，询问也好，购买也好……
    “我要你把这些送到执法官府去！双倍价格！！”
    而就在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纷纷围了过来，他们当中不少人都看见了比利手中拿着的橘果，更是无比惊讶。此刻一听这两人居然要包圆，顿时就不能忍了！
    “我出三倍！你把这些送去城主府！”
    “我出五倍，巴巴罗夫商会愿意全部收购！！”
    一时间，场面变得乱七八糟，而那个老人则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直到其他人都不说话了之后，他才咳嗽了一声。
    “规矩在那里，一人一盒，先到先得。”
    “等等，你这老头子，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听到老人的回答，那些顾客顿时不爽了，他们可都是各个贵族和官员的手下，你一个糟老头子，也敢给他们使脸色？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我要说明的是，这是炼金术士协会的财产。”
    “什么？！”
    听到这里，那些原本冲上来打算把摊子强行带走的人顿时也是急忙向后退开了脚步，他们这才发现在这个摊子上面还有炼金术士协会的标记！
    如果这只是个普通人，那么他们说不定就动手了，但是炼金术士协会可不同。他们对于整个世界的影响力都是巨大的，甚至比法师还要大。因为法师毕竟需要天赋，而炼金术士协会对人们生活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你总不能够让那些没有魔法天赋的人大夏天的自己施展个寒冰术来吹冷风吧。
    这些人毕竟只是狗腿子，如果他们招惹了炼金术士协会，那倒霉的只会是他们自己。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见这些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再次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给我一盒！”
    “我也要！！”
    “这是我的，谁也不准抢！”
    就在众人拥挤之时，比利已经抱着自己买的橘果飞快的转身离开，他现在只想着回去，然后发动更多的随从前来购买。反正那个老人说的是每人只限一盒，又没说每家只限一盒不是？他相信，只要自己的主人看见这些新鲜的橘果，那么他一定会对自己大加赞赏的！
    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赶来，很快，整个市场都被挤了个水泄不通，没过多久，那一车橘果就被卖了个精光。导致后面的人只能够望着手推车仰天长叹，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而与此同时，那些和比利一样幸运的人也已经纷纷带着自己买到的橘果回去了他们主子的身边。
    而当这些新鲜香甜的橘果出现在达官贵族的面前时，整个克哈之城，都为之震动了！
    第174章 有人上门
    俗话说的好，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但是钱的确不是万能的。
    对于位于北地的克哈之城来说，想要吃到橘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说橘果本身他们也有种植，但是正如“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一样，在北地培育的橘果无论味道还是形状，都不如南方生长的橘果。可即便是南方，一年也只有一季而已。
    所以即便是这些达官贵族，也不得不每年夏天眼巴巴的等待商队将橘果之类的新鲜水果从南方带来，然后才能够享受一顿美味。
    而眼下，在这隆冬腊月，居然有新鲜的，刚刚采摘下来的橘果？
    不仅如此，这些橘果的味道，也远远超过普通的橘果，甚至就连那些达官贵族从南方花费重金运来的，味道也没有这么好！
    在寒冬时节，吃一口酸甜可口，清爽宜人的橘果，简直是至高无上的享受。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因为橘果就是一年只长一季的水果，这就和人怀胎十月才能够生下孩子一样，属于不管你有多少钱都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
    而现在，这个自然规律，似乎被改变了？
    之前大家都没有，因此这些贵族倒还能淡定，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有了，那么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更不要说，因为橘果的数量有限，没抢到的人可比抢到的人多，看着隔壁的贵妇人一面喝着下午茶，一面品尝着鲜脆可口的橘果，而自己却只能够隔着篱笆流口水……
    哎呀，好气呀！！气的简直都不能自己了！有这样炫富的吗？
    必须找到这些橘果的来历！！
    既然这些橘果是炼金术士公会流出来的，那么众人自然是先找到了炼金术士协会。结果炼金术士给出的答复是，这些橘果是某种炼金道具的产物，所以才会在炼金术士协会寄售，而这些橘果数量有限，也仅仅只剩下这些，短时间内是再也没有货了。
    这个回答自然给了那些兴致满满扑来的询问者当头一棒，既然炼金术士协会都明确表示没货了，那么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在这些人想来，或许是有炼金术士培育出了全新的，耐寒的橘果树品种，也可能是他们在进行什么发明实验的过程之中无意得到了这么些橘果，而现在，橘果已经没货了，那么他们也只能够无奈离开。
    但是还有另外一些人，则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商机。
    “所以，你来寻求合作？”
    方正放下手中的茶杯，面带微笑望向眼前的男子。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整个人都肥成一团圆球的中年男子，这会儿他正一面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面带着有些局促的笑容望向方正。
    “是的，艾吉奥先生，我们北地商会对你们所发明的温室大棚和史莱姆肥料非常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能够与工房合作，取得你们的专属授权。”
    “这我明白……但是，弗雷斯先生，你的条件让我并不怎么满意。”
    听到这里，方正不由的对眼前这个名叫弗雷斯的男子高看了一眼。自从他们开始售卖橘果到现在也不过才两天时间，这也不是第一个找到炼金工房，想要和他们谈生意的人。不过和之前的其他人不同，眼前的弗雷斯想要的更多一些。
    他希望能够与娜娜莉的炼金工房达成一个全面协议，由他所在的北地商会独家制造和出售“温室大棚”和“史莱姆肥料”。
    对于方正来说，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只不过，眼下他和方正之间还有许多分歧。其中最大的问题是，弗雷斯希望能够花一大笔钱“买断”这两项发明，但是方正却要求双方签订“分成”合同。
    不过弗雷斯显然并不希望这样做。
    “艾吉奥先生，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虽然温室大棚和史莱姆肥料都有很广阔的前景，但是正因为它们太过光明的前景，使得这些技术在推广过程之中会遭遇到一定程度的阻碍……你明白我的意思。”
    在经过之前简短的聊天之后，弗雷斯已经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并不是他想的那种光会搞发明创造的书呆子，相反，对方看起来甚至远远比自己还要高明一些。因此他也放弃了之前的想法，开始争取自己的利益。
    “如果艾吉奥先生您愿意成立一家商会，自主推广，那么北地商会很愿意成为您的合作伙伴。但是现在看起来，您并没有这个意愿，那么我们北地商会，就要承担更多的风险，我希望你能够考虑这个问题。我们是很有诚意的，如果您愿意把这两项炼金技术卖给我们的话，我们愿意出一个合理的价钱买断它。”
    不错啊，有点儿脑子。
    看着眼前肥头大耳的弗雷斯，方正也是挑了下眉头。没错，正如弗雷斯所说的，温室大棚和史莱姆肥料都是很有用的技术，难得的是物美价廉，素材很好找，史莱姆这玩意儿杀都杀不绝种，用来养殖也没什么风险和危害。可以说，这两项技术一旦出世，那么就会形成备受瞩目的垄断行业。夸张一点儿说，如果能够铺开，那么整个北地，乃至整个主世界，几乎就没有人不用到这两样东西了。
    更不要说如果妮姆芙和娜娜莉能够突破无土栽培的营养液的限制的话，那收益还会更高。
    无土栽培啊……
    别的不说，方正知道圣教之国是绝对不会放过这项技术的。之前就已经说过，圣教之国需要镇守黄昏边界，因此他们在世界各地都有秩序要塞这样的“飞地”，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物资补给都需要依靠圣教之国在各国的圣殿来进行协调。而食物从来都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因为黄昏边界被混沌魔力污染，气候非常恶劣，根本不适合种植作物。
    但是如果无土栽培技术研制成功的话，配合温室大棚，秩序要塞就拥有了自主产出食物的能力。就算不能够完全解决问题，哪怕能够解决一半，就足以让圣殿的大主教们烧高香庆祝了。
    而如果可以完全解决食物问题，那么说不定还能够以各个秩序要塞为突破口，削弱黄昏边界的力量，重新夺回原本属于秩序的领地——说白了，这项技术甚至有可能影响到整个秩序世界的变动！
    在这种情况下，谁能够对这样的技术不心动呢？这可不仅仅是经济上的利益，运作的好了，政治上的利益也同样少不了。
    这样的东西，如果没有一个保护伞的话，那么就会被来自四面八方的野狼吞噬掉。也就是说，如果方正没有办法保护好属于自己的利益，面对群起而攻之的情况，圣殿估计就只能够和稀泥，来个平均分配了。
    毕竟，人多势众还是有用的。
    虽然说炼金术士协会是利益相关方，但它的问题是协会属于“官方机构”，而一旦上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官方机构自然是需要无条件配合的。
    方正当然可以翻脸，但是就为了这个……和圣教之国翻脸？然后放个马萨伊尔出来？
    方正想想自己都觉得神经病。
    现在方正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学都市小说里的主角，自己开一家公司，然后办成集团产业，等到业务壮大了，自然就有实力保护自己的专利技术。
    要么就学现实，把专利转卖给有雄厚实力的跨国公司，到时候谁有本事就去找跨国公司的麻烦，自己只要安心做实验拿提成就行了。
    前者看起来风光，但方正不愿意干。相反，靠出售专利搞合作轻松自在的赚钱，才是他所希望的。
    躺在家里数钱多好，何必为了商业上的事情劳心费力，说不定还要被暗杀，被刺探，被追踪……都是麻烦。
    现在的方正可不喜欢麻烦。
    北地商会的背景他也了解过，比地球上那些如雷贯耳的跨国集团要差点儿，但是也算是第二档次，至少“北地”这两个字没白写，整个北地都有他们的商业网络。从侧面也说明，这个商会的势力很雄厚，而且因为北地商会地处北方高寒地区，对于温室大棚和史莱姆肥料的要求，显然也更加急迫一些。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是类似微软这样占据行业垄断地位的大佬，那么方正想要争取利益就困难的多了。毕竟人家就是垄断，你爱卖不卖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而北地商会作为第二档次，自然有野心想要更进一步，同时也具备和其他庞大势力扳手腕的能力，不至于让自己出手再把这一切搞成都市小说情节。
    所以方正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们要百分之四十的利润分成，其余的你们自己分配。”
    “这不可能！！”
    听到这里，弗雷斯那圆胖胖的身体，顿时好像弹力球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