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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凭演技修仙 第52节

      副将怒道:“不知道将军重伤在身不能下床吗?”
    “可是……可是夫人也来了,在府衙门前,被百姓劫持了!”
    “什么?”
    付朝生与副将两人来到府衙门前,只见群情激奋的百姓将嫣然围在中间,而百姓中间的嫣然服下的易容丹失了效果,显出了原型。
    “看啊,这就是万俟铮的夫人,他的夫人也是妖!”
    “杀了她!快!杀了她!”
    “万俟铮呢?出来!”
    “住手!”副将怒道:“都活腻了吗敢在府衙门前闹事,都给我让开!”
    有红了眼的男子将手中的刀横在嫣然颈下,恶狠狠看着副将,“从前万俟将军带领士兵杀了我的夫人,如今万俟将军的夫人也是妖,难道不该杀吗?”
    副将咬牙切齿:“她不是妖!”
    “为何不是妖,你看看她,她有尾巴,人有尾巴吗?这半人半妖的模样,不是妖是什么?你说,是什么!”
    这话,是当初他们斩杀那些半人半妖百姓时说的话,如今,却一字不漏的还给了他们。
    “你若不信我的话,这位是付仙君,他的话……”
    男子一字一句说道:“当初付仙君也说我夫人不是妖,你们信了吗!”
    被男子挟持在手的嫣然脸色苍白,“别管我,我……”
    “住……住手!”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府衙门口传了出来。
    几人往后望去,只见万俟铮上身□□,只披着一件外衣便出来了,看着被男子挟持在手的嫣然,沉声道:“不是妖,从前被我诛杀的百姓,是中了妖邪的毒才会变成半人半妖的模样。”
    万俟铮如此一说,四周的百姓群情激奋。
    “你既然知道我儿子不是妖,为什么非要杀了他!”
    “我夫人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你为什么要杀我夫人,为什么!”
    万俟铮忍着剧痛一步步走向百姓,至台阶前双腿屈膝跪了下去,“往日种种是我的错,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锦官城,大家若有任何不满,我万俟铮可以以死谢罪,但我夫人是无辜的,还请诸位放过我夫人。”
    一语毕,他俯身磕了下去。
    “你的夫人是无辜的,难道我的夫人就不是无辜的吗!你让我放过你的夫人,我求你放过我的夫人时,你为何不放过她!”男子手中的刀微微颤抖,他是个书生,有着满腹经纶和善解人意的夫人,如今,他却提起了刀,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万俟铮,我不杀你,但你的夫人是妖,你是要亲手杀了这只妖,还是我来帮你?”
    万俟铮抬头,满目狰狞望着他,“你敢!”
    嫣然含泪望着万俟铮,突然释怀般笑了。
    自她发现自己怀孕之后,便时常半夜从噩梦中惊醒,千奇百怪的梦境她记不清是什么了,但每次将她从噩梦中惊醒的,是那柄插进万俟铮胸膛的长剑。
    从前,不知道锦官城中的半人半妖的百姓是被妖气入侵所致是真,后来,知道锦官城中的半人半妖的百姓是被妖气入侵所致也是真的。
    她知道,只要万俟铮继续诛杀那些无辜的百姓,终会有这么一天的。
    等到一切安然结束,被蒙在鼓里的百姓回过神来,知晓了所有的真相,他们不会感激万俟铮为了保住锦官城所做的一切努力,那些被万俟铮诛杀的百姓的亲人,会将从前不敢发出的怒火尽数向他发泄,只要万俟铮还活着一天,他们就会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将他挫骨扬灰!
    万俟铮必将为他剑下冤魂得到报应。
    但她没想到报应会来得如此之快,亦或许冥冥之中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了,在她恳求仙君赐给她那颗易容丹时就有了今天的下场,铁面无私诛杀妖魔的将军,怎么会有一个半人半妖的夫人?又怎么会对自己半人半妖的夫人手下留情?
    若不杀了他半人半妖的夫人,从前那些被他斩杀的百姓岂不是都成了笑话?如何能服众?
    既然终有一人要为他剑下亡魂付出代价,只能是自己。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作孽太多是会有报应的,将军,你的报应我替你还。”
    她手握着男子的刀,狠狠划破自己的颈脖。
    鲜血四溅,她仿佛看到锦官城外,那个骑着黑马,为她射下一只大雁作为聘礼的少年将军朝她飞驰而来,经过她身边时将她拉上马,带她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
    万俟铮将她抱在怀里,曾经那位抱着孩子的母亲崩溃大喊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
    ——“将军,难道你就没有父母妻儿吗?”
    ——“若我的父母妻儿是妖,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想起嫣然曾经说过的话。
    “将军,你杀了这么多人,男子,妇人,小孩,你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些你杀过的人,做过的孽,会不会报应在我身上,报应在孩子身上。”
    “这就是你说的报应吗?”拥抱着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他抬头望着四周气势汹汹的百姓,一字一句道:“或许我做错了,但我从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也从不为我剑下诛杀的百姓而后悔,若你们有朝一日能杀我,那我等着你们。”
    第48章
    翌日一早, 蒹葭与陆仙君启程之际,整个锦官城白纸纷飞,烛火不熄, 无数穿着孝服的百姓扶棺出殡,哭声遍野。
    残垣断壁的屋舍有百姓艰难扶起家中的桌子,孤身一人独自站在一片废墟中茫然望向四周。
    人间每座城池虽有护城大阵, 但自千年前跨越飞升之境的仙君以身殉山后,妖物都被禁锢在不周山之中, 已相安无事千百年了。
    锦官城经此一难,竟如此不堪一击。
    若妖王真拿到了能破除不周山封印的山河洛书,人间必将大乱。
    在锦官城没有找到夫君的蒹葭心中还惦记着陆吾,猜测陆吾没有跟随付朝生几人来到锦官城,只怕早已回了金陵。
    几人至城门口, 陆仙君看着微微出神的蒹葭,问道:“不知仙君此后要去往何处?”
    蒹葭笑道:“我自由自在惯了, 天南地北向来随心所欲,我也不知要去往何处。”
    “既然仙君不知去往何处, 何不与我们一同前行?”
    蒹葭一愣。
    琳琅兴致勃勃:“对啊仙君,反正你也不知道去哪,不如同我们一块去长安。”
    蒹葭连连摇头,“不了, 在幽州城与你们相遇结果幽州城妖魔作祟, 在锦官城相遇,锦官城差点被灭城,长安乃王城, 为保长安平安, 我还是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说完, 对几人拱手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各位,相逢于锦官城是缘分,今日就在此处别过,山高水长,大家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蒹葭转身潇洒离开。
    看着蒹葭离开的背影,陆仙君陷入沉思。
    “师叔,怎么了?”
    陆仙君回神,摇头,“没什么,锦官城之事既然已经了结,那此地不宜久留,明日便前往长安。”
    “是。”
    “另外,昨日万俟铮的夫人自尽之时,你也在?”陆仙君这话是对付朝生说的。
    付朝生坦然道:“启禀师叔,我当时确实在。”
    陆仙君沉默望着付朝生许久,但最终还是什么也不曾说。
    将军府大门紧闭,府门外的台阶上满是白纸,白色灯笼高高悬挂,将军府的牌匾摇摇欲坠,门可罗雀,整座将军府出奇的安静。
    大堂内放着一张棺木,棺木前的案桌上两根白烛燃烧着。
    万俟铮站在棺木前,看着躺在棺木中安然入睡般的嫣然,默然不语。
    不知站了多久,将军府的大门被人推开,赵老爷提着剑从府外走进,怒目朝万俟铮走来,“万俟铮!你还我女儿!”
    那一剑是冲着万俟铮的命去的,却被身侧的副将一把死死拦住。
    “赵老爷,您冷静一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赵老爷目眦尽裂,他指着棺木里躺着的人,“这里面躺着的是我的女儿!万俟铮!我把我女儿嫁给你,为你操持家务,为你生儿育女,你却连她的命都保不住,若我早知道会有今天,我绝不允许她嫁给你!”
    万俟铮脸色苍白,双唇开裂毫无血色,眼神木然望向赵老爷,“岳父大人。”
    “你闭嘴!你不配这么叫我!”赵老爷双手颤抖指着他,极尽后悔,“若非你对那些百姓赶尽杀绝,他们又怎么会害死我的嫣然,你做的孽,为什么要报应到我的女儿身上!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她怀了你的孩子!”
    怀孕二字如同一击闷雷在万俟铮头顶炸响,他恍惚看着赵老爷,“你说……什么?”
    “报应,都是报应啊!我可怜的外孙,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我告诉我,我的嫣然因为你而死,我不可能把她留在你的将军府,我要把她带回去。”
    万俟铮耳边嗡得一声,世间万物倏然安静了下来,他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愣神地望着棺木中的嫣然,突然想起许久之前,他因为忙于政务久未归家,嫣然派人送吃食来府衙,他决定暂时放下手上要务回府看看嫣然的那一晚。
    那一晚,嫣然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所以当时,嫣然就怀孕了是吗?
    副将看他脸色难看,伤势严重的身体摇摇欲坠,一把扶起瘫软在地上的赵老爷,强行将人扶了出去。
    一股不知名的阴风从外席卷而来,案桌上的白色蜡烛火焰剧烈晃动,继而恢复原状。
    阴郁邪恶的魔气环绕在他身侧,低声呢喃道:“不被外人理解,但我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更多的百姓能活下来,然而你所做的努力却被人误解,仇视,愚昧的百姓他们目光狭隘,自私自利,他们甚至还想杀你泄愤,锦官城是你拿命守护的地方,可如今他们却想将你驱逐,万俟将军,如今你看着你的花容月貌般的夫人,还有你夫人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值得吗?”
    万俟铮置若罔闻。
    那缕魔气绕至他耳边,用着足以蛊惑人心的声音低声引诱道:“我可以让你的夫人,和你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活过来。”
    毫无反应的万俟铮抚在棺木上的手指轻动,一瞬不瞬的眼睛望向一侧,“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让你的夫人,和你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活过来,让你一家享尽天伦之乐。”
    有风呼啸而至,将棺木前桌案上的白色蜡烛猛地吹灭。
    万俟铮回过神来举目四望,偌大的前厅只余他一个人。
    ——
    蒹葭日夜兼程,终于在翌日一早赶回了金陵小院。
    站在门外,她推开门的手顿在当场,明明在锦官城不过几日,却如一日三秋般之久,如今近乡情怯,竟不敢推开眼前这扇门。
    她回头从百宝袋中拿出铜镜自己照了照,确定没有任何破绽后才一把推开小院的门。
    院中陆吾正躬身给团子添食,听闻动静抬头望向蒹葭,“回来了?”
    或许是在锦官城差点身死道消,如今见着陆吾,蒹葭是分外有所感触,心头微颤,鼻尖一酸,快步上前紧紧搂着陆吾的腰,埋头在他胸前,闷声道:“夫君,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陆吾轻抚她后背,用着不太擅长的语气说道:“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