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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潮 第49节

      时临:[你他妈别告诉我你想去找男人。]
    温知予:[不想了,不想找了。]
    时临:[飞蛾扑火,但如果扑向光亮的那一刻是快乐的,那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呢,人生就一次,不试哪知道多爽。]
    温知予:[你讲话好前卫。]
    时临:[哥没有,哥很单纯。]
    温知予:[可我怕他会拒绝我。]
    时临:[你觉得一定会拒绝吗。]
    温知予:[不,其实他从没拒绝过我任何请求,他很清醒,很理智,也很,绅士。]
    时临:[那就去,他妈的,一个男人而已。]
    温知予笑了。
    望着天花板也不知想到什么,温知予起身,翻找抽屉里的公交卡,拿伞就出了门。临走陆芹从厨房探头问:“都要吃饭了,去哪?”
    她说:“去找朋友!”
    -
    休息室,顾谈隽正在看落地窗外池塘的锦鲤。
    红白四段,很是赏心悦目。
    外面在下雨,雨声淅淅沥沥,暴雨即将席卷这座城市,豆大的雨点也像砸在人心上。
    庾乐音搂着他女朋友进来了,说:“这外边够呛啊,怎么咱每次来这地方全是雨天,上回好像也这样是吧,他妈的这后半夜能走吗。”
    他女朋友笑:“你能不能别老爆粗口。”
    他立马改口风:“好好,不爆不爆。”
    大家受不了他这样。庾乐音这嘴上把不住的,放浪形骸,谁能想到谈个恋爱跟恋爱脑似的。
    庾乐音看顾谈隽在出神,走他边上沙发把手上坐着:“谈隽哥哥还想啥呢,撞个车,不至于这俩天老这样吧。”
    顾谈隽回神,视线敛起,胳膊懒散撑住下颚:“没。”
    庾乐音又打量周围:“这间房我记得。就是之前咱在隔壁打麻将,你要人家那小学霸来坐了两小时的是吧。”
    当时有人说困了要来坐会儿,就因为里边坐着个姑娘,大家都没来。
    一晚价格上万的,顾谈隽说给别人就给别人休息,眼也没眨。
    当了回好心人,都没告诉别人。
    他嗯了声。
    顾谈隽盯着门看,想到当时大堂她无声站在窗边等人的样子。
    手里拿着文件夹,比任何时候都沉默寡言,立于人群像透明,可身上那股劲又平白叫人注意。
    他每次回想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突然开那个口。
    不知道,想不到。
    “行了,在这也无聊,去打会球呗。”
    这群公子哥喜欢玩台球,也不玩钱,就打着玩。
    对男人来说,有些项目就是天生有种吸引力,比如钓鱼,别人觉得无聊,可他们就是能一坐一下午,静心、凝神,从中找到人生前所未有的乐趣。
    大家一块转场,可也是经过大厅才注意到前台。那儿站着一道纤瘦身影,正和前台进行交涉。
    庾乐音唷了声:“熟人啊。”
    他立马去看顾谈隽。
    顾谈隽也看过去,就这么看见了温知予。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确实没查到有关您说的这位朋友的预订记录,您是不是记错了,也许您要不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温知予站在柜台前攥着手里钱包,手心出了汗,很心虚。
    “我半小时前问过,确定是在这里的,您要不再查查?”
    对方说:“真的没有,谭先生是吧,是您同事?还是朋友。”
    温知予思索着回答。那边突然传来声音:“温知予。”
    她转头看去,正看到顾谈隽他们那群人。
    他手揣口袋里朝她走来,眼神睨她,有些意外又疑惑。
    “你怎么在这。”
    他身形清瘦又是贵客,骤然喊一个人,在大厅里很是吸引注目礼。
    然而,他视线就瞧着她。
    搞得别人也好奇她。
    温知予转身,手不自觉捏了下衣角。
    “我,朋友在这玩。他们开了房。”她很小地,很不明显地。
    撒了谎。
    “可我过来没见到人。”
    其实她不认识人,她只是知道他在这打台球,她知道。
    他垂眸:“朋友呢,还没来接你,叫你一个人在这。”
    后头庾乐音听笑了:“你不就是她朋友吗,嗯?谈隽哥哥。”
    后边人都笑。
    他淡道:“去一边去。”
    温知予低头,说辞又咽了下去。
    被这群公子哥一调侃,有些事好像也被无形说穿。
    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像看出她所有局促无措,顾谈隽问:“我们要去打台球,你来么?”
    作者有话说:
    如果你们有所感觉,是的,文案场面要来了。
    有一个我特别想写的小剧情,会在下章。
    但细节还没想好。
    除了暗恋,本文还有一个主旨:成年人,先睡觉,再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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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雨水席卷, 地面的水汇聚成一条线,沿长廊下的青砖顺流。
    屋檐下,温知予无声看着。
    陆芹刚刚给她打了个电话, 她没接到, 那会儿光顾着过来,一路上手机开了静音特别紧张, 到现在才看到。
    陆芹问她去哪,说大晚上的在家正餐不好好吃又跑出去。
    人民教师教育学生的那股劲又拿了出来。
    其实陆芹老这样的,温知予小时候特别不理解。
    初高中就管她极严, 生怕她在外头干一点错事。学习,二十四小时只有学习, 要考高分, 不可以和异性有来往,除了时临, 温知予高中只是顺道和男同学回家经过她们巷子被邻居看见传进陆芹耳里。
    那个夜晚,陆芹叫她罚站,训斥她,问她是不是早恋。
    温知予摇头,说她没有。
    她知道,高中生不可以早恋,她怎么会。
    可她妈妈身为教师的威严就拿了出来,好像学生做一点错事天都要塌下来。
    上学时不可以和男生有一点交往, 不可以去了解男女感情,可一毕业又催她跟男生见面相亲结婚。这些家长从来没有想过, 人在青春期没有完整的爱情观, 带着贫瘠的过去又怎么能一下子训练出去爱人的能力。
    国内教育仿佛一直处于这么畸形的状态, 畸形得当代年轻人完全没有瞬时接受的能力。
    她只回了个知道, 也就把手机收了回去。
    温知予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飞蛾扑火,硬撞南墙。这里是资本圈,是奢侈公子哥的娱乐场,她来做什么呢。
    顾谈隽那么聪明。
    他会知道吗。
    桌球一般有三种玩法,八球、九球、斯诺克。
    一般来说玩最多的是斯诺克,但他们不爱这么玩,就爱打八球的。15颗球,每人各七颗,双方轮流击打,打进继续,不进则交换击球权,先将黑球打入者胜。
    温知予进去的时候这群公子哥刚开了个私人台,桌面的球刚摆好。
    有人撑着球杆调侃:“原来一直不敢跟顾谈隽玩,老说了,咱们这群人里,就他最招人怕。”
    有人问:“为什么?”
    对方笑:“为什么,因为没人打得过啊!”
    原来顾谈隽在球场上多牛啊,其实也不算职业选手,只是爱好,但他参加过国外一些业余比赛,还得过许许多多第一的名次。当时台球玩法打的是斯诺克,就是彩球的那种,当然,回来好久没这么玩了。
    顾谈隽在擦球杆,淡道:“别贫,我很久没玩,都要忘了。”
    温知予在旁边沏茶。她来这儿,不会,也只有这个项目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