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抱你的 第12节
不等她多想,斜后方就骤然喧哗起来,不光在那边的人乱了,连站很远的校领导都快步赶了过去,一时没人关注门口。
唐遥趁机凑到云织身边,踮脚张望了几眼,攥住她手臂,低声叫:“卧槽哪来的大极品!好他妈帅!怀城还有这种段位的,我都淘遍了怎么也没找着!”
云织被她说得好奇,正好拥堵的人群被格挡开,里面的轮椅露出一块边角,男人裹着定制西装的手臂随之露出来,手腕懒懒垂着,一道烧伤鲜明刺眼。
……她看错了吧?!
云织嗓子紧了紧,往前走近两步,正撞上男人扫过来的漆黑瞳仁。
他在人群里众星捧月,不好好应酬,居然还有时间来瞪她。
云织抿抿唇,猜太子爷应该是警告,他不想在公众场合被她靠近,那她还是识趣点,别仗着恩情就往上凑,给他添麻烦。
唐遥激动地脸都发红:“织织你看见了吧!天菜!”
云织心疼地摸摸她头发,残忍说:“你的极品天菜,名字叫秦砚北。”
唐遥愣住,当场气绝:“……谁,到底谁!谁有本事把这尊神给勾来的!”
云织哪里知道。
秦砚北一露面,整个活动现场的关注度都在跟着他走,门口这边自然冷清下来,但云织还要坚守岗位,不能乱动。
大门敞开着,本来室内温度就不算高,再被风一刻不停地吹,穿着长衣长裤都不一定受得了,何况只是一件薄的旗袍裙。
云织一冷就容易眼圈红流泪,她怕花妆,隔一会儿就低头擦一下眼尾。
从远处看,细骨伶仃的女孩身穿旗袍,腰线包裹得无可挑剔,开叉到白皙的腿弯,露出一截纤长小腿,脚踝薄得一捏就要断掉。
别人也穿同款,可只有她像置身江南雨雾里,不染尘的风情,睫毛偶尔颤动着沾湿,她无助擦拭的动作,如同在戳谁肺腑。
一圈校领导和已经到场的受邀大佬都聚在轮椅边,秦砚北眉宇间压着燥,眼睛疏冷地朝云织看,似笑非笑地淡声问:“院里最近是资金紧张?怎么给学生采购不起能御寒的衣服。”
院领导一懵,循着他视线望过去,脑子转了几圈火速明白过来,笑着说:“哪里哪里,是我们考虑不周,只顾着活动效果了。”
随即他一招手:“那位同学!”
喊到第二声,云织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她转身点头示意,见秦砚北在那,脚步禁不住踟蹰。
怎么办,她还穿着秦砚北厌恶的旗袍,以他的脾气,会不会当场黑脸,虽说现在……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云织犹豫了一下,眼看着秦砚北神色更不悦,还是听话地靠近。
院领导笑眯眯:“云织是吧?秦先生是今天活动的重要嘉宾,接待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给秦先生多讲讲院里的情况。”
云织瞄了一下秦砚北的脸色,见他没拒绝,于是点头。
能照顾到恩人,她当然很愿意,只是……
秦砚北接过助理递来的一件长外衣,顺手一般丢给她,锐利目光从她身上上下扫过:“穿上,现在像什么样子。”
云织眨眨眼。
太子爷是真的很讨厌她穿旗袍,她信了。
周围聚拢的人知道秦砚北厌恶这种围观,知情识趣地纷纷散开,云织穿着外衣暖和了不少,脸颊慢慢泛出血色,按院领导叮嘱的,把秦砚北推到活动观众席视野最佳的位置。
开场时间逼近,台上和周围的各种声音都在增大,一波一波震着耳膜。
云织看见秦砚北的唇在动,却被杂音吵得头晕,为了能听清,她下意识在轮椅后面弯腰,头跟他靠得近了些。
女孩温热清浅的呼吸拂过,羽毛轻蹭着皮肤似的麻痒。
秦砚北脊背笔挺,西装下的肌理在她忽然压过来的那刻反射性绷紧,有什么无法捕捉的热度,从四面八方涌窜出来,试图流向他全身。
他指骨向里扣,不动声色地盯着台上,略仰起头,喉结线条微动。
“秦先生,”云织在他耳边轻轻叫,“你说什么?”
她身上的气息自带柔软的附着力,笼罩下来,一寸一寸把他覆盖。
秦砚北语气平稳:“不是让你给我介绍院里情况么?不愿意?”
云织当然乐意为恩人效劳,只是现场音效一直不停,她只能就这么俯着身,贴近他耳边,一字一字慢慢讲着这三天以来背过的稿子。
内容具体是什么,秦砚北听到了,但没有一句能真的走心。
他的注意力被女孩无意掉下来的鬓发扰乱,那缕头发轻软柔顺,在他颈边慢慢磨蹭,刮着每一根隐藏在冷静皮肤之下的筋络。
云织后面有人经过,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穿着中跟鞋,稍微一晃,唇角跟秦砚北只隔几毫米,交错过去。
秦砚北尽量如常交扣的双手猛然收紧,关节互相挤压,隐隐发疼。
开始了。
这就按捺不住了。
她惦念了几天的吻,终于在这个绝佳的机会里,要假装成意外地对他实施了吧。
他早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
云织没注意到刚才的擦边,重新站稳以后,兢兢业业地接着给秦砚北背讲稿,声带有节奏的震动拨着男人被不断拉扯的弦。
他侧头,余光看她,她唇边的伤口还没全好,很红。
云织以为他有事要说,本能地往前又探了探身,彼此气息在某一刻交汇。
秦砚北睨着她,喉结无声下压,云织生怕服务不周让他不高兴,勤快地启唇问:“怎么?”
太子爷隐隐动怒。
要吻他还装,东拉西扯什么没用的?!当他看不出来?!
而后秦砚北目光一跳,眯了眯眼,越过云织,看向从侧面朝这边走过来的一道人影。
穿着西装冠冕堂皇,神态温和,谦逊地一路跟人笑着打招呼,无论在哪个圈子都风评极好的秦家四叔,秦震。
秦砚北耳侧的皮肤像在升温溶解,他眼尾掠过云织。
女孩乖巧伏在他颈边,想尽办法在找吻他的机会,这么着急,恐怕……也是因为秦震过来了吧,作为肩负任务的工具,在秦震面前,她必须表现自己攻略他的进展?
如果吻不到,她会怎样。
秦震不会放过她。
这女人被他随口说几句都要哭,真让秦震对她使什么手段,她处理得了么。
她那些心机就只会拿来勾他。
啧。
麻烦。
秦砚北眼帘压了压,热燥的呼吸暗暗变奏。
在秦震靠近这里,踏入视野范围的一刻,云织正认真地给秦砚北讲到青大航空航天今年的发展,她嗓音柔而清澈,却在某个瞬间戛然停止。
礼堂吵闹的观众席上。
灯光也不敢照过来的中心。
秦砚北冷淡敛着唇角,眼帘半合,在铺天盖地的震动声里靠向云织。
而她红唇恰好落下,温热湿软,跟男人泛红的耳廓紧紧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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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嘴唇下的触感很热,是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云织的反应神经像是被迫凝滞,无限减慢的几秒之后,她脑中才“嗡”的一响,血液冲上脸颊,四周喧闹都成了拉长的白噪音。
云织用力抵住轮椅靠背,慌忙抬起脸,从秦砚北耳边移开。
她手背压着唇,一时说不出话,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着,震到肋骨发疼,脑中装满的只有一件事。
秦砚北会不会弄死她。
刚才她站得太靠前,没注意到该有的分寸,秦砚北只是正常侧过头,平白无故就被她侵犯了,实打实的亵渎天威。
云织没有跟人这么亲密过,心里又忐忑秦砚北的反应,羞耻不安交杂,脸上的血色迟迟褪不下去,小声说:“秦先生……”
抱歉和解释的话没等讲出口,秦砚北就意义不明地低笑了一下,森冷又懒倦。
云织一怔,以为这次彻底把他得罪了,报恩的事还没怎么开始,就被一个意外全盘搞砸,她有点鼻酸,睫毛低垂下去,眼窝轻微地灼烧。
秦砚北看了她一眼,好笑地淡嗤。
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怎么吻个耳朵就难为情成这样,鼻尖眼圈都红了,值得这么激动?
他借着活动现场变幻的光影,隐藏住自己颜色已经明显不正常的右耳,抬了抬眉,淡声说:“四叔专程绕过来,倒是不嫌辛苦。”
云织的酸涩突然就忍了回去。
……秦砚北的针锋相对好像不是冲她?
这时候脚步声已经清晰到耳边,云织转过头,看见中年男人走近,虽然对方年过四旬,但保养得当,穿着正装气质儒雅,嘴边含笑,眼角皱纹不深,外表无论怎么看都是文雅可亲的和蔼,可云织第一直觉就是稍稍退后了一步。
联想起刚才秦砚北口中的四叔,云织大概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可能是这两天听唐遥讲了很多秦氏内部的八卦,她又自动把自己归入了秦砚北的阵营,莫名觉得这位秦四叔绝对不是表面上的良善。
秦砚北抬眼看向秦震,但云织始终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她的细微表情郑重了很多,脚步后错代表恭敬或者惧怕,这些本能反应,都在一步一步印证着她跟秦震背后的联系。
秦震手臂上搭着大衣,略俯下身,关心地轻碰了一下秦砚北腿上的薄毯:“砚北,刚出院才几天,你应该好好休息,早点把伤养好回到集团,别让你爷爷担心,这种露个脸就可以的活动,没必要你亲自过来。”
秦砚北唇边微勾:“想多了,我不过就是打发时间,反正腿伤得重,没有一年半载估计离不开轮椅,集团里大事小事还是要四叔费心。”
秦震眼角细纹一展,犹豫片刻,还是放下了试图去掀开那条薄毯的手,目光往云织身上转过去,定了片刻,镜片后的双眼含笑,显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