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相宜手抬了又放下，长叹气说：“我在客厅等你，你快点儿！”
    宋落也想快，但是她没有经验，又是百度又是小红书，终于摸透怎么用了，拆开三支验孕棒准备上手，捣鼓了一下，她默默打开洗漱镜子后的柜子，拿出卫生巾垫上。
    一整个上午的糟心化为愤恨，怒把快递塞进垃圾桶。
    她出到门口，戚相宜跑过来拉着她看了又看，捧着脸问：“落落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憔悴！”
    宋落看向比她还憔悴的戚相宜，嘁了声：“你看看镜子，再说我。”
    戚相宜哪里还顾得这么多，问她：“真的？”
    宋落：“假的。”
    戚相宜：“那就好！”
    “怎么回事？”
    “我姨妈来了，肯定没事。”
    “刚来？”
    “嗯。”
    戚相宜抿了抿唇：“万一是不小心落了红呢。”
    宋落唰地站起来，跑回卫生间掏出外卖，拿出里面的东西，用干净的袋子装好，“我……要是没有继续来姨妈，我晚上就测。”
    戚相宜推了她一下：“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宋落理直气壮：“我有做安全措施，肯定是误会，我都被你们虚晃一枪了。”
    戚相宜问了来龙去脉，宋落把早上吐了几次的事情和她说了。
    她自责说：“这把赖我，肯定是东西太凉，你又准备来事，吃得杂，肠胃容易不舒服。”
    宋落更喜欢戚相宜这个说法，点头：“我也觉得，我这几天好好养养。”
    说完，恶心又上来，她跑回卫生间又吐了一次。
    “咱们去医院吧。”戚相宜不放心说。
    宋落恹恹的，“不行，今天下午我爸的课，我要去上。”
    宋落的《国际商法》选的是宋庆海的课，新学期开始后，她每周都要去见他一面，她敢逃所有的课，但宋庆海的课绝对不敢。
    “你要是不介意，用点土方法？”戚相宜想起自己奶奶不舒服就给自己刮痧，本以为老人家胡来，有一次她胸口闷得难受，奶奶给她刮了脖子，她睡了一觉后，整个人精神气爽。
    宋落不想去医院，最后选择了戚相宜的土方法。
    刮的过程疼得她流了很多生理泪水，好在吃完午饭睡一觉后，她好了许多，也没有再吐。
    下午戚相宜开着车栽她去学校，宋落眯着眼睛躺在副驾驶，忍不住问：“你和万臣真的没以后了？”
    戚相宜手一抖，很快稳住方向盘：“落落你是不想要命了，这个时候问我万臣的事情。”
    宋落痛经难受得出了虚汗，这儿都快疼得迷糊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没，担心你。”
    戚相宜眼神闪了闪，嘴里满是涩味：“他都有女朋友了，我也应该退出了。”
    戚相宜仔细想了想，也没加入过吧。
    从始至终，一直以一个支持者的身份和他来往，或许在万臣的眼里，她顶多算一个粉丝，朋友都不知道算不算。
    宋落感情上一片空白，给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建议，只能点头：“那我们往前看？”
    戚相宜嘴上说着好，心里门清儿着。
    从高中就喜欢的人，哪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两人在停车场分开，戚相宜去传媒学院的实训教室，宋落去综合楼上课。
    他们的《国际商法》是专业必修课，属于必上的课程，可以自由选择老师，而这门课就只有两个任课老师，其中一个是宋庆海，宋落总不能选另外的老师，要不然宋庆海又要念叨她是不喜欢见他。
    舍友则选择了另一个老师，不敢和宋落一块儿去上课，怕宋教授热心，对女儿的舍友多加照顾，就不能在课上摸鱼了。
    宋落去教室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她惊奇发现最后面的最右边那排没有人坐，看到桌面上有占位的书，不过靠墙的那个位置没有占，她就一个人缩到角落里，匍匐在桌子上休息。
    以往她都是坐在前面的，今天状态不好，她不想这个模样让宋庆海担心。
    铃声响起来，一阵脚步声从后门传来，感受到旁边有人坐下，应该是占位的人来了。
    -
    宋庆海进门后，没有多说什么，开始讲课，目光在偌大的教室扫了一眼，看到最后一桌的女儿趴着没动静，拿着课本走下来，一面说上节课留下的案例。
    宋落的胳膊被碰了一下，她不满地转头，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吓得她呼吸一滞。
    京都已经进到六月份，他穿着黑色的帽衫，黑发薄唇，少年感十足。
    只一眼，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给忘了，邢在宇这个学期也要上《国际商法》，他也选了宋庆海的课。
    而男人在看到她的反应后，戏谑地勾了勾唇，压低声音说：“老师来了。”
    恍惚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疼出错觉。
    记忆被拉到高中的课堂。
    在几个不经意回身的瞬间，她下意识地看向最角落的位置，见过几次他课上和别人说话。
    高中繁重的学习生活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像个游戏人间的矜贵公子，偏偏他的散漫不让人讨厌，而是一种由内而外透出的自信感，是令人向往的存在。
    怪不得，高中有这么多女生喜欢他。
    貌似谁，也不能拒绝在青春期存在感这么强烈的男生。
    每每下课，教室外堵着一堆“路过”的人，一到门口便伸长着脖子往里望去。
    她压下心底的澎湃，故作淡定坐起来。
    宋庆海见她没事，已经打开课本开始认真听课，绕了一圈回到讲台上。
    半节课才过去，宋落疼得直不起身子，撑着下巴硬抗。
    手忽然被抓住，她差点跳起来。
    头上响起一道男声：“怎么了？”
    宋落缩回手，他用力一扯，变成了紧紧交握。
    坐在邢在宇旁边的周敬转头和他说话：“宇哥，这个作业我们组队？”
    才注意到宋庆海布置了第二次课堂作业，小组的形式，自由组队。
    处在当下的情景里，宋落吓得要死，不敢乱动，生怕周敬的目光往下移。
    邢在宇漫不经心：“一组几人？”
    周敬看了眼投影仪：“四个人。”
    随后又说：“我们三先组可以吧。”
    指了指坐在他另一边的同学，和他们是同专业的同班同学。
    “可以。”邢在宇答应下。
    周敬热情地物色最后一个人选：“那我们再找一个班里的，强强联手，一定能拿第一！”
    邢在宇向宋落微微抬了抬下巴，“算她一个。”
    周敬往前靠了靠，见到了被高大邢在宇挡住的宋落，眼神在他们之间乱飘。
    心想着，这是什么缘分。
    校内不对盘的两人怎么还能选到同一门课。
    “我？”宋落用空着的手指了指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点头，“好啊，谢谢周同学，”
    周敬是两人的高中同学，和宋落也认识，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第一的心瞬间没了，祈求顺顺利利完成本次作业，不要因为作业争论而打起来。
    组队完成，下课后，周敬作为组长去报了名字。
    宋落因为不舒服提前跑了，还没走出教室门口几步，被邢在宇抓到，他越过她丢下一句话：“停车场见。”
    宋落不爽腹诽。
    男人也真是狗，出差期间屁话都不放一句，回来就想约她睡一觉，想得美啊。
    她还没做决定，宋庆海在前门叫她：“落落，来一下。”
    邢在宇也听到了，宋落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宋落走向宋庆海，叫了声爸，他伸手拦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另一边楼梯下去。
    “不舒服吗？”宋庆海课上一直观察宋落，见她擦了几次汗，在京都的六月不热，出的肯定是虚汗，多半是身体不舒服。
    宋落没瞒着：“痛经。”
    宋庆海放柔声音：“去办公室，我给你倒热水。”
    宋落点点头。
    不得不说，宋庆海有时候对她还是很温柔的，身体情况他一直很关注。
    去到办公室，给她倒完水，宋庆海顿了下，才问：“你最近没去公司？”
    宋落：“嗯。”
    没有多说其他。
    宋庆海：“是不是和你妈赌气了？”
    宋落：“我妈和你说了？”
    “我猜的。”宋庆海接下来就说了一大段让她多多体谅宋偲的话，说宋偲在外打拼多么多么不容易。
    刚刚对宋庆海升起来的好感，也一点点的碎掉。
    但她对宋偲做的事情说不出口，最后也就沉默听完训，找到机会马上逃跑。
    她烦得很，微信里邢在宇给她留言，说回公寓等她。
    最后宋落还是决定去找邢在宇。
    她身子不舒服，打着车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