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肖轻哼一声：“我看你也不差。”
    他想起了昨天她发的那条朋友圈。
    “我要不来，你准备给我戴几顶绿帽子？”
    “看心情吧。”游湉故意气他。
    两个人的岁数加起来也不小了，这会儿还跟俩小孩似在最后一排小声地吵着架。
    你说一句我怼一句的，幼稚得不行。
    齐放在上面讲课，底下同学们的一举一动看得门清，不过这会儿也不敢说话，谁让霍大总裁是他的老同学呢？哎……
    “你也是不挑。”霍文肖扯扯嘴角，这是在讽刺游湉班里的男生质量堪忧了。
    “皮痒痒了是不是？”游湉真是不想理他了，正了正身子，准备听课，最后警告他一句：“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她可还没原谅他呢。
    这句话还是霍文肖原来经常对她说的，真是风水轮流转，他知道这会儿也不能再惹她了，但还是有点不放心……
    “那你说，你会不会给我戴绿帽子？嗯？”
    “哎呀，你怎么这么烦人，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嘛？”
    霍文肖勾勾唇，笑了。
    “确实都不如我。”
    “你也是脸大。”游湉收声：“我要听课了。”
    小身板一挺，倒挺像那么回事儿。
    霍文肖把游湉压在胳膊下面的教科书扯到自己面前。
    随手翻了两页，趁游湉又要发火之前，又丢了回去。
    “别听了，没水平。”
    霍文肖抬起头，正好和讲台上风度翩翩的齐老师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同时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怎么就没水平了？没水平你还逼我考研？”
    何况游湉觉得，这节课的老师长得是真帅啊——是那种斯斯文文的帅。
    冷白皮，高鼻梁，丹凤眼，白衬衫的扣子严严实实地系到喉结，也许是游湉言情小说看多了，总觉得齐老师就像是小说里的那种“衣冠禽兽”类型的禁欲系美男。
    怪不得今天来的学生这么多，除了最后一排，其它座位几乎都已经坐满了。
    要是节节课的老师都这么帅，那她何愁没有动力来上课呢？
    “来都来了，不听课干什么？”
    游湉花痴似地盯着讲台：“再说我觉得齐老师讲的挺有水平的。”
    “就他？”霍文肖又扫了齐放一眼。
    “他怎么啦？”游湉就看不惯这人总是一副谁也瞧不上的表情。
    人家好歹是大家教授好不好！
    就算他确实有这个资本，但是做人也不能太狂妄。
    霍文肖扯了扯嘴角，到底是给改善从良的老同学留了点颜面。
    总的来说，齐放在牛津放飞自我的最高战绩，怕是十个蒋湛同学都打不过。
    所以说，坏人一旦从良，才是真的可怕。
    霍文肖在心里琢磨着，怎么也不能再让游湉在这个变态的手里当学生了。
    不放心，真的不放心。
    但是很快，他又皱了皱眉头。
    “隔壁那个，总是用这种眼神偷看你吗？”
    游湉知道他说的是唐嘉。
    其实她也挺困扰的，唐嘉确实总是莫名其妙地盯着她看，别说是个男生，就算不是男的，这种眼神也很让人不舒服。
    但这会儿，她不能说什么，因为霍文肖的脸色看起来是真的不太好。
    她有点怕。
    游湉只能说：“也没有。”
    “没有？”
    “你不会下了课去找他算账吧？”
    游湉在课桌下小心拽了拽他的手：“算了，也不会掉块肉，大不了以后我坐得离他远一点。”
    但显然，游湉高估了霍文肖的心眼，在她身上，霍文肖的心眼比针鼻还小。
    “嗯。”霍文肖淡淡应了一声，游湉舒了口气，觉得这事儿应该是翻篇了。
    “别听了，我们干点别的。”
    “什么？”话音刚落，她就触电似地僵住了。
    游湉吓得面如死灰，双腿紧绷，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你疯了，上课呢。霍文肖！”
    她压低声音，微微气喘，愤怒地掐着他的手腕。
    霍文肖一只手垂在桌子下，表情却淡漠得很，一直盯着讲台的方向，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但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侧的目光更加火辣了。
    他邪邪地勾了勾唇，齐放在讲台上讲了一个幽默的冷笑话，调侃了几句没来上课的同学，惹得班里一阵哄堂，恰恰掩盖住了桌椅咯吱晃动的声音。
    下课铃打响的时候，游湉就像没了魂儿似的，双手撑着身子，累趴在了课桌上。
    霍文肖一脸愉悦。
    这时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出去，教室里很快就空旷下来，只有讲台上的齐老师被两位女同学缠住了，还留在原地。
    教室后，唐嘉“哗啦”一声站了起来，惊慌失措的模样，差点带翻了身后的椅子。
    他转过身，直直地盯着趴在桌子上微微气喘的女人，双拳死死地握着，一张脸涨得通红通红。
    齐放抬头向教室后扫了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也没说话。
    霍文肖却从容地站起身，走到唐嘉面前的时候，轻微甩了下湿润的手指，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对着身后开口：“我去个卫生间，洗洗手。”
    游湉根本就不敢抬头。
    霍文肖比唐嘉要高上许多，不仅高，身材也更加挺拔，气势就更不必说了。
    所以他一走过去，唐嘉整个人都要站不住了，腿一软，差点跪倒，幸好双手及时撑住了课桌。
    不得不说，霍文肖这一系列操作，对一个爱情刚刚萌芽的纯情处男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心里的完美女神竟然就这样被亵渎了……为什么，凭什么……
    “你——”他定了定神，终于转过身，对着趴在桌子上的那个女人激动地开口：“你竟然敢在课堂这种最神圣的地方做这种事儿，真是不知羞耻，肮脏下流！”
    他的声音很大，连讲台上的两位同学也听到了。
    她们诧异地回过头去，正要看热闹，就被齐放赶了出去。
    游湉猛地抬头，正对视上唐嘉那一双怒火滔天的眸子。
    他的眼睛里不仅充满愤怒，甚至还有鄙夷，有唾弃，有瞧不起。
    就像看荡'妇一样的眼神。
    那一瞬间，游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他说的没错，真的，她太羞愧了……
    唐嘉转身看见了霍文肖，后者脸色阴骘，从上到下剐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不屑。
    他却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他想起来了，他知道他是谁了。
    再一联想游湉就在ng工作，唐嘉几乎很快就肯定，他们之间绝对是那种见不得人的脏关系。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游湉眼圈都红了，坐在位子上，身子微微发抖，想到刚才唐嘉骂她的那些话，心里就像长着一根刺似的，难受的要命。
    她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霍文肖摸了摸她的头顶，动作很轻柔，算是安慰。
    游湉刚一抬起头，就见霍文肖大步走向了讲台。
    齐放夹着课本，表情慵懒玩味。
    事实上，除了在扮演教师这个角色的时候他会显得专一点以外，其他时间，齐放都是一个非常懒散的人。
    齐放道：“老霍，别来无恙。”
    “少废话，名单拿来。”
    齐放懒洋洋地把花名册递到了霍文肖手里。
    唐嘉的名字，已经被齐放提前圈出来了。
    霍文肖粗略地扫了一眼，定格在圈里的那两个字上。
    “谢了。”
    齐放推了推眼镜，好心提醒他：“要搞在外面搞，在学校，毕竟影响不好。”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霍文肖不会不明白。
    这班里的学生基本上都是有工作的，在哪个单位上班稍微调查一下就能清楚。
    从工作上搞他，确实也比从学校要方便许多。
    这个面子，霍文肖还是给的。
    “老师演得不错。”霍文肖由衷地夸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