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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好戏开场

      连蓉儿嘴角浮现一抹冷意,并不予理会,反倒走到人群中来,悲怒交加,“够了云嬷嬷,别再说下去了,这都是家丑,是我教女无方,今日当着这么多人面,还是算了。”
    云嬷嬷咬牙道:“本来老奴是不想多嘴的,可实在看不下去了!之前我奉命去接二小姐,可是半道上....她却和别的男人跑了,回来半月之久,因大小姐窥破她身怀有孕的事实,所以才被陷害,白白毁了名声。”
    “所以萧家大小姐还是清白之身?”
    “可怎么听说那天…禅房内好几个男人光着,难道真的无事发生?”
    “如此说来,这二小姐还真是心如蛇蝎!”
    听着众人议论,云嬷嬷暗自窃喜,紧接着又是一番哭天抢地:“还好老天开眼,那帮歹人没能得逞,如今女子会还大小姐一个清白,原以为此事便算了,可昨天还要下杀手,老爷,你可要为我们大小姐做主啊!”
    “行了,你别说了,来人,把云嬷嬷带下去!”连蓉儿也是一脸伤心欲绝,低垂着头,用手绢捂面。
    萧义脸色铁青,傻子都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今日是为明轩接风洗尘,本来好端端一家人吃个饭便算了。
    可没想到如今却当着诸多人的面又传出这等事,一个萧婉清已让他元气大伤,再来一个萧尘霜,如今是要翻天不成!
    “够了,这件事私底下再说,今日人多事多,别给我添乱子!”这句话自然是警告连蓉儿的。
    连蓉儿哪里会听他的,偏就是趁着人多,若是人少了,那今天这场戏演给谁看呢?
    “老爷,是妾身教女无方,是妾身对不住您,让妾身去死吧。”说着,她正要撞上柱子,一众女眷也立即上前拉住了她,大好的日子怎么能见血。
    她瘫坐在地上,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哭诉道:“我也从来没想到霜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婉清也劝我不必透露,毕竟不是我亲眼看到的事情,而她又不愿与姐妹生出嫌隙,所以便忍下这委屈,希望霜儿能改过行善,但万万没想到.....”
    在场的人都炸开了锅,就连看向萧尘霜的目光都透露着一股鄙夷。
    萧尘霜默然不语,静静地看着主仆二人,这两个一肚子坏水的老女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把萧婉清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推到了她身上来。
    言语中又证明了萧婉清还是清白的,而她,却是个珠胎暗结的下作女子,不仅手段狠毒还阴险放荡。
    就连宗族的长辈也看不下去了,对她指指点点一番。
    其余人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萧家这件事还真是另有隐情。
    更有的人说,看着萧尘霜人模人样,没想到做出的事情简直令人发指,这样的人就算沉塘一百次也不算过分!
    什么样的声音都有,简直不堪入耳。
    世人皆是如此,人云亦云,永远只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从来不会自己去思考。
    明轩也闻讯而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二姐。
    听说连云嬷嬷这样的狠辣子都栽在她手里,也一直想见见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可眼下听这些人说着怎么都觉得不对,难道大姐的事情…真的二姐造成的吗?
    他当即走了过来,抱拳行礼,“父亲,母亲,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云嬷嬷老泪纵横:“小少爷,老奴也不希望这是事实,婉清小姐是老奴一手带大的,实在不愿看她受这等委屈啊,还请老爷为婉清小姐做主啊!”她将整个身子砸向地面,脑门子清脆落地。
    萧义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不住的颤抖:“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不是,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萧尘霜一脸委屈,可目光却十分坚定,半点没有心虚的样子。
    云嬷嬷睁大了眼睛,颤巍巍的指了指她,像是在看一个可怕的厉鬼,痛心疾首道:“二小姐,您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事已至此,就算老奴把这条命豁出去,也要还我家小姐清白,更不能让萧家清誉蒙灰!”
    萧尘霜嗤笑一声:“空口白牙,就凭你一张嘴便要诬陷于我,父亲,您作为丞相,难道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吗?”
    云嬷嬷也豁出去了,当场道:“好,要证据,我这就给你找证据!”她起身走出大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转过去。
    进来的是一个村妇,那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头发乱糟糟的,鞋子上还沾了许多黄泥,风尘仆仆而来。
    她是乡下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所有人都穿着最昂贵的布料,那些妇人头上的钗子,珠花,以及那手上的金银镯子,腰间的白玉,随便一样,都看的人眼花缭乱。
    连蓉儿冷眼看着她,一脸嫌弃,乡下人都是这样,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婆子。
    要不是她轻咳了一声,这李大婶还不知道要呆到什么时候去了,这个节骨眼,她可不容许有半点闪失,半点都不行。
    云嬷嬷一脸肃然,让李大婶赶紧辨认辨认,这人是不是当初木家村的那女子。
    李大婶细细盯着萧尘霜看了许久,这但皮肤白嫩了些,就连穿的衣裳也是锦缎。
    虽然这模样有些变化,可这双眼睛她却是记得的,于是赶紧点点头:“不错,这就是黄二牛家的媳妇,没想到还是千金大小姐,可惜他们命不好,都死了…姑娘,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萧尘霜原是不想与她们纠缠的,更不想买账,但在这种情景下,弱者会得到更多的同情。她挤出两滴眼泪,无声哭泣:“我自小在乡野长大,却也知道女子的名节重于泰山,平日里打骂责罚我都能容忍,可唯独此事,我绝不会认下!”
    连蓉儿目光逐渐变得怨毒起来,“萧尘霜,是我太小瞧你,也是,对于这种杀人放火,浪荡不羁的女人来说,尊严良心都是多余的。”
    杀人放火?
    再看这李大婶一脸笃定,半点不像是撒谎,可二小姐又是哭的一个泪雨梨花,难不成是装的?那到底谁在撒谎?
    那如此说来,这萧家大小姐那回事也是二小姐安排的,自己不知羞耻珠胎暗结也就算了,怎还对自己长姐下毒手,这样的女人还真是比蛇蝎还要毒上百倍!
    萧尘霜擦干眼泪,抬眼看向李大婶,“你既说我是被卖去的,可有凭证?又可知我名姓,何时何地去的木家村?李大婶,我与你素不相识,更谈不上仇恨,难道你这么做就是为了些银子,便要出卖自己的良知?”
    “这....”这么多问题一下子把李大婶给问懵了,她挠了挠头,为难的看了一眼云嬷嬷。
    连蓉儿急于撇清关系,“你看我们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我们故意让你诬陷的。”
    李大婶皱了皱眉,小声道:“我哪知道这么多,大约三四天的样子…后来那场大火,你逃了出去,还说是去当些物件赎黄二牛。”
    听到这里萧义再也绷不住了,这件事不能再追究下去,深怕再爆出一些令人骇然的事,否则到时萧家可就真是闹得满城风雨,会成为朝中笑话,淮安耻辱!
    于是立马让祥叔先清场。
    然而有热闹看,这些宾客又怎舍得轻易离去,这一连出两件事,堂堂相府,可是百年难得一见。
    萧义铁青着脸,怒道:“愣着做什么,把二小姐给我带下去!”
    “昭云公主驾到!”
    秋霞挎着篮子,提着一些花瓣,撒的漫天都是,又铺上了红毯,这才见外面的马车下来一个仪态端庄,威仪凛凛的女子,穿着一身紫色的锦袍,衣服上有暗纹,可见是降龙盘绕,腰间束着金玉,头上斜插两支金步摇,梳着一个凌云髻。
    公主?
    在场的人一时炸开了锅,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也没有什么失仪之举,见昭云缓缓踏步而来,众人不急不缓的行礼作揖,齐齐喊了一句参见公主。
    昭云抬了抬手示意免礼,随即对众人微微一笑:“看来今日好热闹,本来是想特意来邀请二小姐与本宫去夜游的,没想到相爷人缘之好,瞧着这阵仗,您不会责怪本宫不请自来吧。”
    “哪里敢,公主驾到蓬荜生辉,只是今日却被扰了这热闹,让公主见笑了。”萧义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至极。
    “哦?到底是什么笑话这么好笑,不如让本宫也高兴一下。”说罢,秋霞搬来一张椅子,她顺势坐下,理了理自己的衣装,轻轻挥手,宫人们便立即搭好了炉子,开始烹茶。这些茶具都是上好的瓷白玉,茶叶更是难得一见的天山雪耳。
    萧尘霜抬眼看了看她,脸上泪痕未干,轻叹一声:“让公主挂心了,只是一些小人无端栽赃罢了。”
    “栽赃?我大魏律法可不是唬人的,方才听到有人在说什么杀人放火珠胎暗结,这些说出来啊,可样样都是死罪啊。”说到此处,她双眼一瞥,落到了李大婶身上,淡淡道:“你便是那李大婶,你说眼前这位二小姐是木家村的人,你确定是黄家人买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