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的瞳仁瞪大，她怔在原地，片刻后，步伐往后退。
    肩膀忽然被摁住，一转头，墨尘和宁薇站在一左一右。
    沈凝吞了下口水，再望向前方朝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沈芜。
    “沈芜……”她轻声叫着沈芜，有些没了力气，心里的恐慌涌上心头，眼睛都红了一片。
    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步。
    沈芜站在沈凝的面前，她双眸深邃漆黑，沈凝摇了摇头，“不要……”
    “我给你道歉，我给你下跪，你让我给你当牛做马，怎么都行，不要……不要让我像沈暖一样。”死不瞑目！
    沈凝的眼泪唰——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推沈暖下楼的那天，她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能也会面对相同的处境。
    沈芜面无表情，帽檐压低，沈凝甚至看不到她的双眼，却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沈凝不安极了。
    “为什么不能像姐姐一样？你也觉得姐姐的死很凄惨吗？”沈芜冷冷开了口。
    沈凝有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不想，她就是不想。
    沈暖的死，是别人说她怎么死，就怎么死的死！
    “沈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放过我吧，念在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的份儿上，你原谅我吧——！”
    沈凝撕心裂肺，涨红了脸，眼泪夺眶而出，哭的凶。
    沈芜则是抬起脸，那张脸，阴晴未定，冷的惊人。
    她看着沈凝哭哭啼啼的模样，本握着拳头的右手猛然抬起，就听，啪——的一声。
    沈凝的脸瞬间偏过去，墨尘一把摁住了她的肩膀，让本要跌倒的沈凝不得不站直。
    站好挨打。
    沈凝的嘴角瞬间有鲜血流下来，她抬起头来，哭的更凶了，“你打我吧，只要你能放过我，你怎么打我都行！”
    沈芜眼角轻佻，本阴着的一张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笑意，是么？
    沈芜晃了晃手腕，便又是一巴掌打上去。
    啪——
    巴掌声清脆，凶狠，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这两巴掌打下去，沈凝整个人都迷糊了。
    嘴角的血落在衣服上，她闭上眼睛又睁开，“你开心就好，你开心就好……”
    只要不让她死。
    只要不让她死怎么都好！
    沈芜捏住沈凝的下巴，沈凝本垂着的头便不得不抬起来，她对视着沈芜的视线。
    沈芜声音冷冷清清，她问：“推姐姐下楼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颓了？”
    沈凝咬着牙关，闭上眼睛，她知道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失手。”
    失手。
    “那我今天，便也失手一次。”沈芜一把攥住沈凝的衣领，猛地将沈凝拎到天台的边缘，沈凝整个人浑身紧绷住。
    她赶忙双手攥住沈芜的手臂，不，不要。
    “沈芜，不可以！”
    她惊慌失措，那张漂亮的脸上写满忐忑不安。
    她相信沈芜是能干出这件事儿的人。
    但她不能死，不能！
    “姐姐说不可以的时候，你放过她了吗？”沈芜步步逼近，沈凝的脚步逐渐腾空。
    她往后看了一眼，整个人脑子里轰——的一声，天都要塌下来了似的。
    不！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