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闻言，孔云颇为诧异的看向宋衷：“为何会这么说？”
    “二少爷，您有所不知。”
    听到孔云的话，宋衷自然很是恭敬的回答了孔云：“放在五年前和十年前，这电子厂里的确都是年轻女工，以十七八和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性为主。”
    “这样的时间，应该是从千禧年之后。”
    “从千禧年到零五零六年吧，电子厂的确都是见识不多的年轻女性，多是一些初中或者高中就辍学的小姑娘。”
    “这些小姑娘做不了别的工作，只能在电子厂做一些简单的流水线工作。”
    “因为都刚刚接触社会，所以这些小姑娘十分好哄。”
    “这才有那句到电子厂找女朋友，找到就离职的传言。”
    宋衷说道：“当时我不在姑苏，我在咱们姑苏支部下辖的昆山工厂工作，当了一个驻厂的主任。”
    “当时这厂子里，的确十有八九都是年龄不大的小姑娘。”
    “因为没接触过过社会，所以都很好哄。”
    宋衷笑道：“不过这情况从三五年前，便开始不同了。”
    “从三五年前，小姑娘越来越少，中年妇女越来越多。我们招聘时，基本也只能招聘到中年妇女，也招聘不到小姑娘。”
    “而且厂子里的小姑娘流逝的速度，也越来越高。”
    宋衷笑道：“从一八年到一九年，基本上所有的电子厂，那都没有小姑娘，都是中年妇女。”
    “不管是我们江南，还是羊城那边的珠三角，莞城。”
    “这就奇怪了。”
    陈涛疑惑的看向宋衷：“那这些小姑娘呢，他们都去了那？”
    “这些小姑娘不到工厂上班，那都去那上班了？”
    陈涛看着宋衷，很有些疑惑。
    “你问这个啊。”
    宋衷笑道：“一开始看着工厂的小姑娘都变成中年妇女，我也疑惑过，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后来我知道了。”
    宋衷说道：“因为现在这些中年妇女，基本都是二十年前的小姑娘，都是八零后。”
    而现在的小姑娘，多是七五后和八零后的孩子。她们这些中年妇女年轻时在工厂工作，现在自己的闺女十七八岁和二十出头了，她们自然不愿意自己的闺女走自己的老路。
    一来是现在的年轻人没有之前多，二来便是现在的年轻女孩基本都读书去了，辍学的很少。
    一般情况下，只有初中和高中没读完就辍学的小姑娘才会来电子厂工作。基本读过大学的，都不会来电子厂工作。
    “即使有，那也是少数。”
    “二来即使辍学的，因为父母的原因，现在生活好了，她父母也不愿意让她到工厂工作。”
    “即使家庭不好的，现在的年轻女性也愿意去做主播或者拍视频，也不愿意到工厂工作。”
    “还有一批，则是去红灯区和洗浴中心工作。”
    “毕竟现在的人思想不一样了，以前的年轻姑娘即使吃苦也不愿意去那样的地方工作。”
    “现在的年轻姑娘，则是宁愿去那样的地方工作，也不愿意吃苦。”
    “再加上现在男多女少，不少女人完全可以待价而沽的嫁个男人不工作。”
    宋衷笑道：“事实就是这样。”
    “所以明白这一点后，我便没有再给人事部门下令，让她们搞工人青年化。”
    “毕竟再过些年，连中年妇女都不好招聘了。”
    宋衷苦笑：“这是很现实的事情。”
    “每个工厂都在遭遇这样的事情。”
    “原来如此。”
    陈涛尴尬的笑了笑：“是我孤陋寡闻的见识太少了。”
    “不过现在也有一些工厂，的确年轻女人比较多。”宋衷说道：“有些大型工厂会和学校合作，招收学生实习生和暑假工和寒假工。”
    “这个情况下，自然工厂里的年轻女人比较多。”
    “毕竟学校永远不缺年轻人。”
    宋衷说道：“咱们工厂暂时还没有这个计划，因为人还够用，流动性不大。”
    “以后要是人不够用了，我也只能去找学校的就业处，和一些大学合作，让这些大学往过送人。”
    “学生的工价一般都比较低，但是不好管理。”
    “而且还需要给学校一笔昂贵的中介费。”
    宋衷摇了摇头：“过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嗯。”
    孔云微微接受，表示自己明白了这件事：“现在，换个地方查一查，去食堂。”
    “食堂？”
    听到孔云的话，宋衷疑惑的看向孔云：“二少爷，咱们晚上不是宴会和开会？”
    “去食堂的话，是不是有些？”
    “宴会不一定真要吃饭。”
    “去食堂，也不一定真要吃饭？”
    孔云扫了宋衷一眼，低声说道：“去食堂检查。”
    “好的二少爷，食堂在这边，您请。”
    听到孔云的话，宋衷自然不敢有丝毫意见。他对孔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带孔云到了这个可以通纳五百人同时就餐的食堂。
    “二少爷，这食堂并不是很大，说是可以容纳五百人，但实际上一次其实也就三百多人。”
    “所以我们的车间都是分点下班，这样可以避免拥堵。”
    指着在食堂内吃饭的三百多名工人，宋衷笑道：“还有一些工人不愿意在食堂吃饭，会点外卖或者去工业园的小吃街吃。”
    “不过那都是下午下班后，中午时间紧张，基本都只能在工厂的食堂吃。”
    宋衷恭敬的对孔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带孔云走进了这个工厂对外承包的食堂。
    这食堂的工作人员态度很不好，一个个板着脸，打菜的时候手抖的也厉害。基本一勺菜，会掉半勺。
    但因为这工厂的菜价不贵，再加上这些中年妇女一个比一个厉害，所以这食堂总体，还凑合。
    孔云找了个地方和宋衷坐下后，便指使陈涛和郑亚辉随机找几个窗口，去打菜。
    “孔哥，你尝尝，我觉得味道一般。”
    把菜打回来后，郑亚辉笑着对孔云说道：“看菜色，我就没有吃的欲望。”
    “那我试试。”
    “呸。”
    孔云刚动筷子把菜放进嘴里，便把放进嘴里的这十分恶心的菜，直接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