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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指桑骂槐

      两节课上完,闵姜西跟秦嘉定坐在饭厅里聊天,不多时秦佔出现,阿姨给他上了份蛋糕,双拼的,一半草莓味一半巧克力味。
    闵姜西只瞥了一眼就赶紧别开视线,免得越看越想笑。
    秦嘉定问:“二叔,你一会儿有空吗?”
    秦佔拿着勺子吃蛋糕,如常道:“什么事?”
    秦嘉定说:“一起放风筝。”
    秦佔道:“你们玩吧。”
    他才不想满院撒丫子的跑,跟兔子似的。
    闵姜西怕秦嘉定失落,主动道:“我们再试试别的办法。”
    秦佔不参与,但是可以出谋划策,“我让昌叔把鼓风机找出来。”
    他坚定不移的认为,没有风,风筝是不会飞的,不然干嘛叫风筝,叫筝就好了。
    吃完饭,闵姜西跟秦嘉定来到后院,两台鼓风机已经备好,一通电风力十足,吹得闵姜西头发都乱了,她举着大章鱼逆风而上,风筝瞬间腾空,但还是老问题,不持久。
    秦嘉定站在鼓风机后,出声道:“我帮你吹。”
    什么叫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好好的天儿放什么风筝呢,闵姜西举着大章鱼重新来过,秦嘉定摆着鼓风机的头,正对着闵姜西的脸,她跑着跑着就忍不住跑偏了。
    秦嘉定放下鼓风机,蹙眉道:“你上那边去干嘛?”
    闵姜西一转头,干脆道:“你来试试。”
    秦嘉定一脸‘你瞧好吧’,接过大章鱼,站在几十米外,朝着鼓风机后的闵姜西喊:“你好好吹。”
    闵姜西说:“来吧。”
    秦嘉定举起风筝,快速跑来,闵姜西把鼓风机的头往上一掰,瞬间,好似七级大风朝着秦嘉定迎面拍来,他不是想躲,是一口气没拔上来,差点儿噎死。
    同样的路线,同样的跑偏,闵姜西放下鼓风机,出声道:“你上那边去干嘛?”
    秦嘉定憋得脸红脖子粗,偷着换气儿。
    这一幕笑坏了从旁偷看的昌叔,他转身折回别墅,吩咐人拿喝的送到后院。秦佔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看股市,随口问:“放起来了吗?”
    昌叔忍俊不禁,“放不起来。”
    秦佔说:“鼓风机也没用?”
    昌叔说:“两人正在那里做实验呢,我好久没见嘉定这么开心过。”
    秦佔说:“放不起来还穷开心。”
    昌叔道:“小孩子嘛,要的就是个热闹。”
    秦佔沉默片刻,突然放下平板起身往后院走。立着挺远,他就看到闵姜西和秦嘉定站在一起,两人正对那只活灵活现的大章鱼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些什么。
    等他走近一些,听到闵姜西说:“你这风筝太沉了,要换个轻点的就飞起来了。”
    秦嘉定不老高兴的说:“上哪弄轻一点的?我就想今天放。”
    闵姜西说:“我们做个风筝不就完了。”
    秦嘉定道:“说做就做,那还要卖风筝的干嘛?”
    闵姜西说:“我教你,你学会这门手艺,拿去气卖风筝的。”
    “切,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你给我加钱吗?”
    闵姜西不过随口一说,身后忽然传来一句低沉男声:“加。”
    闵姜西闻声转头,只见秦佔信步走来,神色如常的说道:“算手工课,酬劳额外算。”
    闵姜西本想说开玩笑,秦佔已经先一步道:“都要什么东西,让人准备。”
    秦嘉定翻着三分之一眼白道:“你要是不会做或者做不好,是不是要扣钱啊?”
    闵姜西说:“我要是做得好,你是不是以后都自己起床?我是说周一到周六,别想套路我,明天周日。”
    秦嘉定鸡贼,“你先做好了再说。”
    闵姜西从昌叔要了材料和工具,本以为是很复杂的东西,但她却说:“有竹子,棉线,塑料纸就够了,没有竹子,甘蔗皮也行,塑料纸没有,普通纸硬一点的也可以。”
    昌叔一一记下,点头道:“有,都有。”
    很快,昌叔就把闵姜西要求的东西全部准备好。竹子是从一竹艺观赏品上硬拆下来的,塑料纸就更直接了,剪了几把限量款的雨伞,把伞面烫平了。
    后院有凉亭,秦佔,闵姜西和秦嘉定坐在里面,桌上散着几样工具,闵姜西把防水的伞面递给秦嘉定,说:“画吧。”
    “画什么?”
    “你不是想要大章鱼的风筝嘛,画大章鱼。”
    秦嘉定不说话,迟迟未动,半晌后一抬眼,“二叔,你帮我画”
    秦佔本就没想与民同乐,但让他说不会又很尴尬,所以面不改色的回道:“你们玩吧。”
    秦嘉定看向闵姜西,“不是你做风筝嘛,你画。”
    闵姜西正在整理竹子,分枝,剪裁,淡淡道:“我做风筝骨,风筝面是你自己挑的,要自己做。”
    秦嘉定下不去手,他又没学过画画。
    秦佔给他支招儿,“把你那章鱼拿过来。”
    秦嘉定听话照做,秦佔拎着那只把他吓到睡意全无的章鱼,出声道:“剪它。”
    秦嘉定眼睛都亮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闵姜西看两人商量的妥妥的,不免出声:“新的风筝,剪了多可惜?”
    秦嘉定已经拿起剪子,二话不说把章鱼的一条腿给减掉,理所当然的道:“浪费我这么多力气,飞还飞不起,留着有什么用?”
    闵姜西说:“飞不起是外部客观原因,可能是天气,也可能是放的人,你这是欲加之罪。”
    秦嘉定道:“它是死的我是活的,不赖它难道还赖我吗?”
    闵姜西说:“你是欺负哑巴不会说话吗?”
    秦嘉定一连剪掉章鱼的八只腿,淡漠的说:“它是我花钱买回来的,我有处置权。”
    闵姜西说:“我也是你花钱雇来的,你有权解雇我,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但这是你的原因,你不能说是因为我教得不好。”
    秦嘉定抬起头,蹙眉道:“我剪个风筝而已,跟你有什么关系?”
    其实他想说的是,跟辞不辞退你有什么关系,他又没想辞退她。
    闵姜西淡定的回视他,出声道:“第一,无论你多有钱,浪费不是好习惯;第二,钱不是你赚的,你要懂得感恩;第三,死鸭子嘴硬一点都不成熟;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不能翻脸,因为我不光是老师,我还是女的。”
    说完,闵姜西别开视线,自顾自的做风筝,像是如今的僵持局面完全跟自己无关。
    秦嘉定脸色变了几变,最终看向一言不发的秦佔,“二叔,她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