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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我能去看捐赠人吧?

      董新武也不跟她急,将她拉过去坐下,“你现在还怀着身孕,不宜激动,咱们慢慢聊,这可是一劳永逸的事情。”
    宴西聿发布的召集并不是公开的,可见这件事,他们本身也并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但条件确实足够诱人。
    只要做了官浅妤的这个恩人,宴西聿几乎能保证捐赠人一家这一辈子的衣食无忧。
    也就是不但能帮他把所有欠的债还清,还能保证以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乔爱从最初的愤怒,逐渐的冷静下来。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脑子在盘算的是另一件事情。
    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攀上了宴西聿,那么董新武是绝对不可能再继续跟她保持这种关系。
    所以,又绕回来了,她如果想要彻底甩掉董新武,让肚子里的孩子跟宴西聿挂上钩,她就必须要一大笔钱才能做到让他消失。
    钱从哪来?
    除了眼下的事情,她确实也想不到其他捷径了。
    晚上。
    乔爱坐到董凌霄跟前,是准备跟他谈一谈的。
    因为她知道董凌霄虽然小,但是从小在走私帮经历的不一样,也就比很多小孩子懂得多。
    小男孩略低着头,并没看她,却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低低的小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乔爱刚要说出来的话一顿,皱起眉看着他。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儿子跟自己不亲近,或者说,他跟谁都不亲近,好像从娘胎里出来开始就是个很冷漠的存在。
    “他都跟你说了?”乔爱只得问。
    董凌霄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她,还是没什么表情,非常的平静,只是问:“是不是这样以后,就不用回那儿了?”
    他指的那儿,当然是索马里。
    他从小就在那里出生,一直在那里生活,但又跟那里格格不入,乔爱当然都知道,但这都是命,没办法。
    她现在这么拼命的想要留在北城,想要活得以后的安稳,不就是不想再回去?
    在索马里的那几年,每天都是战战兢兢,猪狗不如。
    乔爱点了一下头,“对,不用再回去了,而且以后我们会有很好的生活条件。”
    董凌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问她:“我爸爸到底是谁?”
    乔爱一下子被问愣住了。
    因为她觉得,她根本不想让任何人成为他的爸爸,如果一定要选,那就选未来的那一个。
    不管是老熊还是董新武,都不配,都是她最黑暗的过去,连她自己都不想去提及。
    所以,乔爱最终笑了笑,“你只要知道我是妈妈就可以了。”
    董凌霄默默的又看了她一会儿,并没有再说话,只是他自己心里在想,爸爸可以没有,那妈妈是不是也可以换?
    他一双小手揣在衣兜里,握着那一枚一直没有扔掉还随身携带的糖纸。
    ……
    官浅妤从进医院开始,一整夜都没有醒过。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醒来,她感觉自己能听到房间里的声音,知道宴西聿在,可就是看不到,也说不出来。
    后来好像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觉,她丢失了时间观念,只知道宴西聿坐在了她床边跟她说话。
    “医生说你能听见。”他低低的嗓音,带着几分能听出来的疲倦。
    “放心,你很快会没事,做个手术,睡一觉,醒来一切都好了。”他说。
    她心底是笑的,连她自己都知道是愈发严重了的眼疾,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好了?
    手术风险一定也不低吧?
    再后来,医生跟宴西聿、官少君交代手术相关的信息都是在她的病房,并没有特地避着她。
    “确定了这周手术,等主任一回来就做,角膜捐赠事宜也已经接洽妥当,剩余的,是对方想跟官小姐家属这边私下细谈。”
    意思很明显,要谈谈条件。
    这事,宴西聿没让官少君出面,是他自己去谈的,完了之后才过来跟官少君通了个气。
    也是在她房间里。
    “出于双方的考量,我不希望这件事被媒体捕风捉影变了味,对方也不愿意透漏更多信息,只达成了相互条件,每年下发宴旌集团红利。”
    官少君听完皱了皱眉,“这不算狮子大开口?”
    宴西聿波澜不惊,“就算开两张口,我也会同意,她能不受罪,两个眼睛都能健康,比什么都值。”
    那是自然,只是这么一来,官少君总觉得欠了人情。
    宴西聿看出来了,勾了勾唇,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声音略低,“要觉得欠,不妨出点力成人之美?”
    官少君眉头轻挑,不置可否。
    片刻才问:“捐赠人信息有么?”
    宴西聿点了一下头,“叫董凌霄,说本身也是个病患,而且父母不祥,可能……也是迟早的事。”
    董凌霄?
    官少君听着这个名字,总觉得稍微有那么点耳熟,但是想了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看了宴西聿递过来的捐赠资料,除了检验的各项捐赠检测高度吻合以外,基本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那周最后一个工作日,手术一切十一准备妥当。
    官浅妤双眼被蒙上,全程都是一片黑暗,辗转着不知道被推到了哪里,但全程能听到宴西聿和哥哥的声音,她是安心的。
    一直到麻醉起作用。
    局麻,她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但是中途似乎晕过,亦或者是睡过去了。
    总之,她完全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中途医生喊过她,她像个机器一样配合着动了动,之后又陷入沉睡。
    再醒来时,她依旧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上蒙着东西,但她也知道是在病房里。
    因为这个病房可以听到外面不知道多远处的隐约夏蝉鸟叫。
    她完全不去记时间,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她就只等着拆掉眼前那一层致她满眼黑暗的纱布。
    拆纱布那天,窗外阳台厚重,窗帘是拉上的。
    可能是手术前她一直看不到,毕竟是充满期待的,随着纱布一层层的剥掉,她已经感受到了阳光。
    谈不上激动,但心境变化是有的。
    她很好,能看到,宴西聿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听到她说:“我能去看看捐赠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