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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林毅进京

      林毅进了屋子,苏慕还没醒,静静地躺在床上,面上无一丝血色,头发披散开,铺在枕巾上,长而卷的睫毛盖在眼上,更衬得苏慕有些脆弱。林毅忍不住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林毅清晰的感受到微弱的鼻息喷在指尖,痒痒的。林毅放下心,伸手抚平苏慕额间的褶皱。自己是不是真的给了她太大压力?林毅自省。舍不得放手,却也不忍她难受。苏慕一直没有醒,林毅将椅子拉过来,坐到床边,就这样,带着一丝满足,静静地看着她。床边摆着两卷书,正是仵作留给二人的,林毅拿过一卷,看了起来。这不是尸检报告,因为仵作根本就没有见到尸体。真是巧了,这案子也与黄老大有关。去年除夕夜,黄老大宴请宾客,席间有人送了一个铁质的精雕箱,据说是鲁班传人所造,精妙非凡,每一次开箱方式都有所不同,能开第一次未必能开第二次,就连关箱子都需要特定的手法。机关术是黄老大的另一大爱好,当场就开始研究起如何开箱,花费了许久,终于开了箱,却怎么也关不上,黄老大便让人将箱子小心地搬到一边。席间,黄老大的两个儿子在那边玩耍,其中稍大的那一个将黄老大的小儿子抱了进去,还在那摆弄着要将小儿子关起来,旁人看到了也没有太重视,黄老大都关不上的精雕箱难不成一个小屁孩能关上?谁知,这精雕箱还真的被关上了,众人慌了,大儿子无措地站在一旁,小儿子在箱子里大哭,黄老大赶紧上手,但用尽百般法子,都打不开箱子,当机立断,派人去找那个鲁班传人。众人都道他肯定要失去儿子了。三天下来,鲁班传人还未找到,箱子也还没打开,小儿子也没了动静,黄老大无奈之下只能将儿子下葬,夫人听闻后,一病不起,随儿子去了。小妾上位成了夫人,她的儿子成了黄老大唯一的儿子,据说那个箱子就是她大哥进献给黄老大的,民间都传言是小妾害了正室与她的儿子。但民不举,官不究,黄老大认为是家务事,也就没报官,此案的凶手究竟是谁,谁都不知道。林毅玩过精雕箱,幼时皇上曾送了一个给他当玩具儿,他嫌弃太简单,没玩多久就被扔在角落,也不知黄老大家的是什么精雕箱?小孩子能意外锁上,黄老大花了三天也打不开?林毅起了兴趣。但不管其中有什么隐情,孩子和精雕箱都已经下葬,黄老大定不会同意掘尸开棺。林毅将书放到一边,就那么坐着,很快困意来袭,林毅又不愿回房间,干脆趴在床边睡了过去。苏慕是被疼醒的,大腿上的伤是她自己割的,她知道分寸,但又怕放的血不够多,吸引不到狗,干脆咬牙割了两道,伤口交叉,深有半寸,血是直接喷溅出来的,仿佛是洒出来的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脚背的伤还没好,又添了新伤。苏慕抽气,手摸了把伤口,伤口已经被层层的布包上,摸不到皮肤。手在床上借力,苏慕抓着床单,拖着腿,半撑起身。苏慕看到了趴在床沿的林毅,露着半张脸,大荥王朝以粗平眉为男子之美,但林毅的眉并不是十分粗,虽直但末尾翘起,与林毅的君子气质十分相称。阖着的眼成一条弯曲的缝,睫毛伏在上面。鼻子高而挺,嘴被衣袖遮住了,看不分明。苏慕的手情不自禁的朝林毅的脸上探去。林毅却突然睁开了眼,他的眼里似乎有一泓清泉,十分清澈,但却藏了太多情绪,黎明和黄昏,光影和阴影也都藏在其中。四目相对,苏慕有些手足无措,讪讪地收回了手。林毅却突然伸手握住了苏慕的手,苏慕从小没受什么苦,即便苏家遭了难,在王龁的护佑下也没吃什么苦,一双手依旧白皙柔嫩,林毅只觉得自己似乎握住了一块豆腐,心浮在半空飘着。“你,我,你,嗯,松手!”苏慕反应过来,抽出了手。林毅摸了摸头,感觉自己像是个毛头小子:“你再歇歇,我去给你拿碗粥垫垫肚子。”林毅站起身,起得太匆忙,还翻了椅子。苏慕捂着嘴,笑出声。林毅跑到厨房,粥是早上煮好的,只要再热一遍就好,林毅还特意找来了红枣,掰碎了,吩咐厨娘一起煮上。怕上次的事再发生,林毅没敢离开,盯着那碗粥,最后还亲自端回苏慕的房。苏慕已经忍着痛换了衣服。一碗热粥下肚,全身都暖了起来。“带我出去走走。”苏慕放下碗,对着林毅道,外面阳光灿烂,窝在屋里实在要发霉。林毅应了,找来了轮椅,轮椅没洗干净,还沾着血,林毅只能自己找了布巾,细细地擦干净,才推到苏慕面前。林毅抱着苏慕上了轮椅。葛县令也听到了两人醒了,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刚好撞见了出门的两人。葛县令弯着腰,递了一封信给苏慕:“京城来的,前天就到了,你没醒,我就一直替你收着。”苏慕猜是王龁来信,但想不明白王龁为什么要冒着风险送信过来,拆开一看,脸色忍不住变了。苏慕看了眼林毅,林毅对着葛县令道:“你先下去。”葛县令应了,林毅又查看了四周,确定无人,才朝苏慕道:“没人了。”“王龁来信,说是严家抓住了数百个官员的把柄,上至一品,下至九品,百官名册在手,朝野上下已经无一人敢反抗严家的命令,皇上病重,已经多日未开朝。”皇上年轻时多疑,野心勃勃,却偏偏信了严珅的话,为了与其他世家对抗,大力扶持严家,如今老了,猫露出了獠牙,才发现自己养了一头虎,却也为时晚矣。林毅沉默了许久,才道:“我会回京一趟。”林毅本想养好伤再出门,如今却是等不及了。苏慕嗯了一声。院中的花开的即为繁盛,时有肥胖的黄蜂飞过,嗡嗡作响。隔日,林毅就独自悄悄出门,大夫依旧每日上门,隔半个时辰,又摇着头出去。周烨去看过两回,都看见林毅都躺在床上睡觉,苏慕坐在他的床边,屋子里药味浓郁,大概是因为林毅病重,包浮生脾气很糟,就连苏慕也常被赶出来,后来索性不许外人探望,还传信回京,要求太医来吴城诊治。在吴城留下耳目的严珅也开始相信太子病危这件事,抱着新纳的小妾恩恩爱爱,如今他手眼通天,谁还敢在他手下翻出浪花来?林毅悄然无声的回了京,皇宫的侍卫都已经被换成严家的人,真正成了一个牢笼,好在临走前林毅还在宫中留下一批人。最后林毅只能扮成太监进了宫。说是皇帝病重,林毅却不见太医来。皇帝的寝宫外都是严家的人,林毅进不去,在门外守了好几天,终于见严珅觐见,大概是为了刺激皇上,严珅已经不在乎什么规矩,带着新呐的小妾进了皇上的寝宫。林毅在看到那小妾模样时就惊了,这分明是比他早一日离京的桑心,也就是叶家大小姐叶子虞!她想做什么?林毅想接触桑心,但无奈桑心一直与严珅形影不离。深夜,林毅穿着夜行衣站在严家大夫人院子的墙上,天上的月被云遮住了,只透出一点点的光。林毅见屋内熄灯许久,手一挥,几个行动有序的黑衣人便从墙上蹿下来,悄无声息地跑到严家大夫人的房前倒下了火油。林毅飞身到大夫人房前,剑锋一转,屋檐下的灯笼落地,蜡烛很快烧着了灯笼的外壳,遇上火油,火苗更是一蹿而起。林毅让黑衣人各自回去,自己却转身到了严家大院的另一个小院,相比于前一个大夫人在的院落,这个院子小很多,但却更奢华,每一处都能闻见民脂民膏的气息。很快,巡夜的侍卫就发现了大夫人房间着火,火势难以抑制,小厮立刻跑来这个小院。门敲了许久,门内才亮起了灯。“吵什么,吵什么!”严珅穿着亵衣亵裤,揉搓着眼睛开了门,新纳的小妾如妖精一般磨人,他才刚刚睡过去。“着,着火啦,大夫人的房间着火了!”小厮喘着气道。严珅的大夫人是严家未发达时娶进门的,感情虽然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但严珅对她还是有一分情谊在,若是其他人,他大可不理睬,死不死看命,但大夫人不行。严珅顾不上穿衣,赶紧朝大夫人的院子跑去。桑心也出来了,望着严珅离开的方向失神。不过片刻,她便进了屋,关上了门,熄了灯。林毅上了屋顶,掀开了瓦片,跳了下去。屋内漆黑一片,桑心察觉到屋内进了人,正要喊,一只手便捂住了她的嘴。“是我,林毅。”林毅站在她身后道。“你来做什么?那火是你放的?”桑心问道。“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毅反问。“报仇这种事自然不能假手于人。”桑心面对着林毅道,“别跟我讲什么礼义廉耻,叶家那根骨头早已经被你们皇家打碎了。”林毅知道自己没有这个立场指责桑心,自然不会多嘴:“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桑心皱眉,但还是道:“你讲,我听听先。”林毅简单地讲了下王龁传来的消息:“只要你能拿到那个名册,我可以承诺你任何事。”桑心笑笑道:“这事风险很大,而且我不觉得你身上有什么能让我心动的。别拿为叶家平反为条件,叶家忠心耿耿,世人皆知,正史里或许会写叶家叛逆,但野史里,这只会是皇帝昏庸的辅证。”“叶大将军光明磊落,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都不会乱写。但你即便真的有手段能杀了严珅,但百年之后,你真的有脸面对列祖列宗吗?叶大将军只会以你的胆小怯懦为耻!”林毅压低了声音正色道。桑心狠踢了林毅一脚,带着哭腔道:“你滚!滚!”凭什么?凭什么?你哪来的脸指责我?话已至此,林毅也不再多说,也没有安慰桑心,又从房顶出去。此时已经看不到火光了,他那把火放的很有分寸,火势并不会太大,掉落的灯笼只会让所有人以为这是一场意外。林毅一跃上了墙,离开了严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