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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农妇

      林一走在小巷子,这里小巷有如蜘蛛网,四通八达。
    只有在这里积年生活过的人,才会知道每一条路通向何方,而路和路交叠,就像方程算式一样,一条路会出现无数个选择。
    林一停下来,茫然了一瞬,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在那里有一片乌云,将太阳密密实实的遮住,林一吹了声口哨,选了一条路,慢慢走了下去。
    他在这里长大,这里的路就像他身体里的血管,他可以控制自己血液流向何处。
    想到此,他看了看自己手腕,在大动脉那里,有一排深红色的牙印,那是林念兮临死前挣扎时,一口咬在他手腕上的。
    他放下衣袖,遮住手腕上的伤痕,对他来说,这些印记伤口不算什么,只要遮住它,不被人发现,那就什么事都没有,林念兮的恨意,她临死前不甘的眼神,到知道自己必死时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眼里露出哀怜之色,都打动不了他。
    对未成形的胎儿,他连面都没有见过,自然无动于衷。说起来,当他想起肚子里的那个bb流着和他一样的血脉,他甚至有些惊惶,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那相应的,流着他血脉的那个孩子,也应该是个坏蛋,所以他怎么会留下林念兮的性命?
    他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深深切开林念兮的手腕,温热的血喷出来,溅洒在他的外套上,好在他穿的是个黑色的衣服,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他想了想,戴上手逃,拿起水杯,将里面剩余的茶水一口一品灌进林念兮的嘴里,轻笑道,“来来来,喝了这个,你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了。”
    他看到林念兮的脸色,嘻嘻一笑,道,“其实昏睡过去,总比一个人在黑暗中慢慢感受着死亡要好得多,你会感觉到自己血液一点点从自己血管里流走,全身开始发冷,黑暗和寒冷从四面八方向自己裹挟而来,你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慢慢地变得慢下去,淡下去,黑暗像一只巨大的蟒蛇缠住自己,你的脚首先开始失去知觉,接着是你的小腿,大腿,它慢慢吞噬你的身体,最后你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林一摇了摇头,无不感慨地说,“你看我对你真不错,没舍得让你在恐惧和孤寂中静静的死去,这样沉沉的睡去,以后投胎,可以选择做个好人。”
    林念兮看着他,眼神似刀剜在他脸上,林一却似若未见,笑嘻嘻将茶杯里的水灌完,满意地上下打量着,“以前都是我看着你走,这次你看着我走,可好?”
    他俯下身,笑着看着林念兮,白森森的牙齿在灯光下发着光,“你不要在心里默念着什么做鬼也不放过我的话,这种话我听多了,可没见着一个鬼有那个能耐。”
    说着,他站了起来,按熄了灯,整个房间沉入无尽的黑暗中,他拉开门,站在光亮处最后回头看了眼林念兮,一如既往笑得轻松随意。
    “不会再见了。”
    不知不觉中,林一己经顺着小路走到一片荒凉的开阔地,他仍在不知疲倦走地着,好像永远都走不到自己的目的地。
    终于,他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一道粗糙的红墙,不知为何,他一向嬉笑的神情有些紧张,看着红墙,踌躇很久才慢慢走近。
    他趴着墙,通过墙里砖缝间的空隙,看着院墙内,这道缝隙不宽,只能看到墙边一小处地方,那里种着一丛嫩嫩的白菜,白菜旁搭在丝瓜架,浓密的叶子遮盖下来,将整个架子遮得严严实实。
    叶子随着风翻动,影影绰绰中,似有人影在走动,林一想看清楚,可缝隙太小却看不清,他有些急了,伸手去捅那砖头的缝隙,那知道绊动到红砖旁的小碎石,小碎石穿墙而出,咚一下落在地上。
    林一吓了一跳,手指伸在缝隙里,动都不敢动,全身像僵硬了一样,这场面如果让第二个人看到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向来什么都不在意的林一,竟然会被一个小石头吓成这样。
    风轻柔吹过,吹动林一的头发,他侧耳倾听着墙内的动静,半响,他没听到声音也没听到脚步声,顿时舒了口气,慢慢抽动手指,将手指从缝隙里抽了回来。
    缝隙经他这么一闹腾,变成了一个洞口,竟然还顺从林一的手指,变成了一个椭圆形,林一望去,竟然可以将这一片都尽收眼底。
    林一觉得很满意,他舔了舔嘴角,仔细的一寸一寸搜寻起来。
    突然,他的目光凝住了,身体僵直半天动弹不得,他看着侧方,一动也动不了。
    一个农妇,半跪在地上,拿着一个扁嘴铲子不停的挖着土,她下手很轻,似乎怕一铲子挖到土里的东西,她将大土块翻出来,又将大土块敲成小块,从里面捡出一些带茎的小块块,扔到一旁的篮子里。
    她不停地翻着土地,林一就静静地看着,一个翻一个看,不一会儿,农妇似乎有些累了,她站起来,解开头巾,擦了擦额头上和脖子上的汗。
    林一睁大眼睛,似乎要将这个农妇的面容一丝一毫全看到眼里。
    只见她头发花白,脸色发红,应该是长年劳作被太阳所晒,眼角额头全是皱纹,虽然穿着很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但宽大衣服下的身材却是不错,可见年轻时,定然是个美人。
    林一贪婪地看着她,自言自语喃喃道,“怎么又长皱纹了,是太辛苦了吗?这么大年纪就少做点农活吧?”
    一条大黄狗从后面白菜地跑了出来,在她脚步蹭了蹭,农妇慈爱地拍了拍它的头,走到阴凉处,拿起一个大号茶壶,掀开牛饮起来。
    林一又嘀咕起来,“这样喝水,也不怕胃受不了,看看用这这大海缸子泡,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茶,每个月寄钱你从来不用,天天喝这种潲水般的茶叶,真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