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店。
    麻兴冷面馆。
    火锅咕嘟着，热气薰的窗户玻璃都起雾。
    桌子上放着羊肉片，还有好多的菜，一大盘酱牛肉已经被灭掉了一半。
    开心人瘦，胃口可不小，菜才刚上齐，他就已经开造了。
    吴富华一边给他夹菜，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只是偶尔才夹起一筷子青菜，在火锅里涮了涮，放进嘴里。
    直到开心吃肉的速度慢下来，吴富华在呵呵笑着，“小兄弟，你叫开心是吧？真是个好名字。”
    开心停下筷子，不是不想吃，是吃不下了，他揉揉肚子，看着面前这个可以当他爸爸的大叔，“吴经理，您明说吧，我没念过多少书，不会那么多弯弯绕儿。”
    “小兄弟快人快语，”吴富华笑着，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昨天的场面我算是见识过了，小兄弟好本事，我的想法——咱们合作怎么样？”
    “合作？”开心心道这就来了，可是还是故意装糊涂，“怎么个合作法儿？”
    “入股，”吴富华说。
    “入股？”开心蒙了，“我没钱。”
    “不要钱，”吴富华微微一笑，“小兄弟，你还不明白吗？你的本事比钱可值钱多了，我地个乖乖，那些垃圾至少超过千万吨，你一个晚上就给清的干干净净，就凭这个本事，就能入股。”
    “就凭这个就行？”开心不明白，“吴经理，你别诓我，我读书少，能收垃圾也能进你那大公司？给交保险不？”
    “我还能给你办身份证呢！”吴富华打着包票，“全套的手续，我来找人办，保证你再也不是黑户。”
    他咋知道我是黑户？
    嗨，管他的，要真行，今后他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虽然不知道有身份有个毛用，反正不吃亏就是了。
    “那我还想多带个人行吗？”开心有点儿心虚地，“我在垃圾山捡的，她叫小宝。”
    “行！”吴富华痛快地应承下来，“那小丫头，看着就讨人喜欢，这忙帮着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那我能开多少钱哪？”开心寻思着不能把这事儿忘了，虽然把信息发过去了，可是按照系统的意思，星际通讯，再加上那巴到底啥时候能回复，都是不一定的事儿。
    不管在哪个星球，讨生活都不容易，光是看那巴那一脸的衰样就知道。
    所以现在他可算是开始吃老本儿了，再说这回这么一闹，碧裳姐会不会就怕麻烦，干脆不收他的东西了，都是没准儿的事。
    吴富华嘿嘿一笑，“小兄弟，你没有工资。”
    “啥？”开心毛了，他马的，你拿我当礼拜天过哪？
    吴富华赶紧解释，“小兄弟，你先别急呀，你是股东，不算是员工，算老板之一，老板咋能拿工资呢？应该拿分红呀。”
    开心又被绕蒙了，他决定回去除了用智力强化仪，还得好好弄两本经济学的书拿来补补，特么这不明摆着欺负老子没文化嘛，眼瞅着送钱来，我硬是不懂他说的是啥。
    “就是吧，”吴富华一看他那德行，就知道他没听懂，于是耐心地解释，“比如你占40%的股份，我这垃圾处理有限公司一个月净赢利一千块钱，那分红的化，就——给你一百，咋样？”
    他马的，学习好重要，这是多了还是少了？
    开心开始抓脑袋。
    系统看不下去了，“从目前来看是很好的待遇，不过前提是这个公司有赢利，从垃圾处理厂附近的垃圾越放越多就可以看出，这个公司的经营状况不佳，他们一定是遇到了资金不足还有新技术瓶颈的双重难题，借用你处理垃圾的能力，他要是可以拿下市政府的新补贴，公司就能再维持下去，不然只有关门一条路。”
    嗯——听懂一半。
    系统再次沉默，要是它有情绪，现在早骂他了。
    这个笨蛋！
    不管怎么说，有钱赚是好事儿。
    “行，”开心“豪爽”地答应下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我还是老规矩，我办事，你别问，同样的，你办事，你做主，我只管拿钱和干活儿，怎么应付市里，理由随你编，就是不要把我扯进来。”
    那些当官的比有钱的还牛笔，开心可不想去看他们的脸子。
    吴富华是啥人，哪能不知道这小子是个啥心思，打了个哈哈，“扯远了，扯远了，那先这样，小兄弟，我明天就开始给你办身份证的事儿，你得有个证件照啥的啊，你，还有那个叫小宝的丫头，等证件办下来，我就开始起草合同，咱们签完字，就算有法律效力了，这可不是儿戏，小兄弟，开不得玩笑的哦。”
    “那是当然！”开心拍着自己的排骨胸脯，咚咚的，“我开心做事，从来没有不算数的时候！不信你打听打听去……”
    打听个屁！一个小收破烂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货，有个屁的信用。
    吴富华不敢大意，“小兄弟，你可别大意，就你收的那些垃圾，虽然挺多，可是我不是在吓唬你，你知道咱们奖南市一天要产生多少生活垃圾吗？一天就五吨，一年至少要六万吨，建筑垃圾一年至少4000万吨，要是再加上工业园区产生的各种垃圾，至少接近两千多万吨，你想想吧，我的公司一年最多处理一百多吨，最近要是再得不到补贴，扩大不了处理规模，就得增加处理费用，到时候还有的头疼呢，你这儿要是再不给力，过不了多久，那些垃圾山马上就能长回来，只会多，不会少，到时候我牛也吹出去了，钱也拿到手了，问题解决不了——咱们可就全玩完了。”
    开心依旧拍胸脯，“没得问题！”
    当然没问题，有问题，他们能拿一个收破烂的怎么办？关监狱里倒还找了一张长期饭票。
    开心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吴富华哪会不晓得他的鬼心眼儿，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决定的太草率了。
    可是好家伙，那些垃圾全弄干净了，要是每年都能处理这个数量，政府一吨就给补贴一百多块，那可不是小钱哪！最主要的，几乎就是零成本哪！
    开心是不明白这些道道的，要是李东在的化，说不定会狠狠宰吴富华一刀，不过开心是不会的，他高兴还来不及。
    等身份证办下来，他特么就是老板了，这身份，不要太高大上哦！
    “老板！再来两盘肉，五盘菜，打包带走哦！”开心高声叫着，嘿嘿笑着，“那啥，我家小宝还没吃呢。”
    “应该的，”吴富华附和着，“够不够？不够再多叫几盘。”
    “够了，”开心也不好太过分，“一个小孩儿，能吃多少。”
    你特么还好意思说？
    吴富华看着一边摞起来的空盘子，心说你小子不也是孩子？特么吃的比我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