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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时 第110节

      但却尽心尽力的为越可心筹备了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让她风光无限的嫁给了黑子。
    两人走的那天谁都没告,大包小包打车去了机场,飞往下一个全新的未知世界。
    时温经过三天培训后,来临村以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设想,她想着她们可能会住家徒四壁的屋,会每天走很远去上课…
    但是出乎她的预料,这里的环境比她想的要好很多。
    幸好她们来的早,跟学校和其他来支教的老师协商了一下,她和贺承隽住到了一个长期宿舍。
    宿舍大概不到30平米的样子,里面的家具很简陋,除了两张单人床各靠一边墙,就剩一个比较大的衣柜但门坏了一面。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窗户和木门会漏风,晚上越睡越冷。
    贺承隽是个很勤快的人,两人刚到的那个下午,他把整个宿舍从里到外细致的擦拭打扫过两遍,又将内置重新规划了一下。
    把两张单人床合并成双人床靠在墙边,借来工具修好了衣柜的门。
    第二天一大早贺承隽带时温坐车去了趟市里的家具店,买了个简易的拼装桌子和两把凳子,一床加厚的棉被。
    时温没忍住又买了个拼装书架。
    付钱一时爽,买后就满面愁容地问他说,这么重可怎么往回搬?就见贺承隽闲闲散散地拆了包从江南带来的软中华,跟店长靠在店门口抽了支烟后。
    店长就乐乐呵呵地找了辆三轮车,拍着胸脯说保证在下午三点前给他们送到。
    贺承隽咬着烟蒂凑到她脸边儿痞笑,不怀好意地问,拿什么报答?
    时温捏着嗓子装腔作势,双手比了个frighting的动作,“哇!老公好棒啊!”
    一口烟雾呛得贺承隽偏头咳了老半天。
    大家伙不用他们管,时温兴头上来说,干脆日用品什么的也在市里买吧,贺承隽依着她负责给她拎东西。
    待他们中午在市里吃完饭后回去,家具刚好掐着点儿送到。
    贺承隽用牙咬着从路上摘的狗尾巴草,都不用看图纸就麻利迅速地把新添的家具都安装好,时温也把日用品都摆放工整,衣服挂进衣柜。
    霎时就有了些安定的意思。
    第98章 全文完   这世界上有一种爱不需要说我爱……
    时温以为自己今晚能洗完澡后美美的睡一觉了, 结果傍晚突然停电,不仅热不了水,手机还充不了电。
    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靠进贺承隽怀里, 时温第一次真切体会到无聊到大眼瞪小眼是有多难熬。
    贺承隽懒散的环着她,嗓音染倦,“时温,求我我就给你变个魔术。”
    “求你。”时温已经无聊透顶了,想都没想就答应。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下床去行李箱里翻出个四四方方的玩意儿来,贺承隽递给她。
    一个边角有弧度的白色正方体, 中间是圆形凹槽, 四周有密密麻麻的空洞, 看见边上有几个按钮,时温就知道这是cd 机。
    “这不是要连蓝牙吗?咱俩手机都没什么电也没信号,听个寂寞。”
    贺承隽却像变魔术一样给她变出一张碟片,黑色碟片印着一朵妖冶的红玫瑰,上面还有两句用红色行书错落写下的文字:
    【你是我命中注定的缘分, 我们就应该是天作之合。】
    时温惊喜的把碟片外包装打开, 小心谨慎的勾着中空圈将碟片按进cd机里按下开关,整个乌黑不见光亮的屋子里顿时充满you  i的音乐声。
    那里面收录了全部过去四年里时温在车上最喜欢听的edm trap和future bounce,让时温高兴了一晚上。
    但开心也就只限于每天晚上与贺承隽独处的时刻。
    一个个瞪着无知渴望的大眼睛却不用心学习只是因为教室凉快的,五年级还没把字认全的, 上课说话开小差讲不听的, 甚至还有一个带刀总打架的刺儿头男孩。
    上美术课的时候还好,孩子们都很喜欢画画并且将其作为一种娱乐,但无聊的语文课和深奥的数学课就不是了。
    上一个顶岗老师刚来时每天回办公室都要唉声叹气,说这群孩子们太难管了, 都怪他面相太和善了镇不住。
    结果贺承隽第一天顶着他那副凶巴巴的、谁不听话就要收拾谁的面孔进教室,就把那群毛孩子们管住了。
    来临村的前一周时温不适应极了,甚至还生了一场大病,感冒感到鼻子不通嗓子哑。
    贺承隽说是她体质太差了,在时温病好并且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后,贺承隽便每天早上都拉她出去晨跑,跑完刚好迎早。
    一周要上22节课,时温既要教语文教阅读教画画,贺承隽除了教数学教体育教思想与品德,还要管孩子们的三餐和做操,中午也没有午休时间,待下午四点半放了学还要强制让孩子们留下写完作业再回。
    因为孩子们回家之后大多要做农活、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做饭,如果不在教室里写完作业的话回去也没时间写,只能守着他们写完。
    两人每晚8点后才能回宿舍,常常累到时温回去洗漱了就睡觉。
    后来习惯了这里的劳累生活,慢慢的时温回到寝室后还有多余的精力,便和贺承隽一起坐在书桌前看书、玩象棋跳棋或者是什么都不干,放着歌无言温存。
    月底某个周末黑子带越可心来了一趟,大包小包给他们带了一堆吃的用的,时温吃饭时摸了摸越可心平平的肚子,打趣越可心赶紧有点动静吧,给她添个干儿子或者干女儿。
    结果黑子带越可心回江南没三天,就给贺承隽打来电话,激动到话都说不清楚,卯劲夸时温的嘴真准,回去越可心就查出已经怀孕快一个月了。
    来这里支教的一年时温见识了太多的命运不公,也见过了太多咬牙努力生活的人,它们出身不好却勤恳踏实,没什么大智慧却凭双手努力付出。
    时温见过每天乐呵呵朝她傻笑、给她讲谜语的小姑娘身上总会有深浅不一的伤;了解过那个带刀打架的刺头男孩因为无父无母,总有人嘲笑他是野种,甚至还开玩笑说她妹妹其实是他的童养媳。
    经历过一个明明很有画画天赋,时温想让她坚持下去将来考大学学画画的女孩,却因为家长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好好长大将来嫁了人相夫教子就行。
    时温还与贺承隽走三个小时夜路家访过一个父亲瘫痪在床,母亲却跟人跑了的男孩的家,时温来之前听人讲过一句话,说太多的家庭比你想象的破旧,善意的家访会造成孩子的自卑、家长的局促不安。
    本来还有些心膛打鼓,路上都在思考这次决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等到了才发现那个男孩特别热情,喊了很多的同学一起到家里,还给他们零零碎碎带来很多吃的。
    可不久后的一周,男孩父亲去世,男孩不知所踪,时温与贺承隽再没见过那个男孩。
    这些让人心痛又无力的事情太多了,说到底还是贺承隽告诉过她的那句话:人是没办法活成自己没见过的人的。
    因为没见过,所以觉得遥远的生活和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两样;因为没见过,所以觉得看不见摸不着根本不可能达到。
    时温迫切的想让每个孩子都过上好日子,可她也明白,只凭自己和贺承隽的力量是不足以改变现状的,而且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把这个想法说给严成誉听,严成誉给她提出一个好点子,既然时代可以迎来,也可以用信息化改变时代。
    时温和贺承隽创立了一个短视频号,开始记录她们所经历的一点一滴,正好黑子会剪辑会后期,她们便只负责拍视频即可。
    粉丝量从1变成1千再到10万,时温和贺承隽那句‘我是临村支教老师时温,我是临村支教老师贺承隽,我们以爱之名,共筑教育希望‘通过网络被无数人听到。
    越来越多的好心人被她们的善举感染,有人说也想来支教显出自己的一份力,有人说想来来不了,问他们可不可以替孩子们接受捐助。
    在她们一年起早贪黑的见证下,临村孩子们的成绩越来越好,对大城市的向往也越来越强烈,甚至还有考上市重点初中的。
    隔年暑假她们飞回江南,陪在产房外等越可心生产,时温与贺承隽经过13个小时的陪同,添了一个哇哇干嚎的干儿子。
    越可心没少跟黑子因为给干儿子取名这事儿拌嘴,越可心说没有时温就没有今天的她,她想让儿子叫秦时越。
    黑子拎着暖壶不正经,问她怎么不干脆给儿子取名叫秦时明越,被越可心一个枕头连人带壶砸出病房。
    最后还是时温嗔越可心让她在中间当什么电灯泡,敲定她干儿子大名叫秦越,小名叫十一,因为小鬼是八点十一分出生的。
    越可心执意让黑子陪夜,催贺承隽赶紧带时温回家,想来明早再来,时温不打扰小夫妻俩温存,跟贺承隽回家。
    时温突发奇想说现在还早,想去台球厅里看看十二式神,拐了道迈入那条深巷。
    十一年前的那个春天,就是在这条原先脏污满垢、坑洼不平的深巷里,贺承隽对她说‘站起来’。
    那时的时温还以为自己的身体可以站起来,但灵魂永远站不起来了。
    却没想过就是这个男人,一点点用自己的言行举止感化她、教育她,让她的灵魂也站了起来。
    “贺承隽,我才想起来,咱俩认识了十一年,你竟然一次都没说过你爱我。”时温走在前面转过身子背着手慢慢往后倒着走,跟贺承隽翻旧账。
    面前的男人一如初见时那般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身高腿长面相不善,逆着巷口打进的暖光向她走来。
    他说,“时温,我在你身后。”
    有那么一条她看不见光的深巷,吞噬光明,藏纳黑暗。
    有那么一个她窥得见心的男人,披荆斩棘,心怀希望。
    他从不说我爱你,他只说,时温,我在你身后。
    他也不过多废话,他只是,领她,去找寻光明。
    原来,这世界上有一种爱不需要说我爱你,有一种希望叫身披黑暗逆光前行,也有一种时光眷顾是心中之人永远在身后。
    哪怕她从未遗忘过往,从未遗忘鲜血淋漓的事实、生活给她的教训、铺天盖地的黑暗和复杂难揣的人心。
    但她身边总有这么一个腰杆挺直、不惧风雨的少年在为她模糊回忆,直到将自己身上的光明全都渡之与她。
    他会踏过污泥,越过沼泽。
    不忘脱下沾染尘垢的衣服,来拥抱她。
    第99章 . [最新] 番外一   贺承隽,好运过万,时光眷泛。……
    那是时温和贺承隽来临村支教的第一个元旦。
    临村所处的位置海拔较高, 早晚温差极大,时温刚来时及其不适应,没少因此生病。
    月经期一到必然会感冒, 好不容易感冒快好了,又该到下个月的日期。
    循环往复,没几天是舒服的。
    上课都得戴着口罩。
    后来被贺承隽强迫每天早上去晨跑,身体素质渐渐好了些,也不再月月感冒。
    倒是临近元旦, 气温骤高忽低,昨天还是五六度的样子, 今天立马跌到零下七八度。
    时温不幸的, 又感冒了。
    这半年里, 学校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短期支教的老师,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就走。
    不是刚大学毕业想以此增添阅历和简历,就是考了研想以此加分。
    每个人都从刚来时的朝气蓬勃,被打磨到后来的疲惫不堪。
    能坚持下来, 全靠一页页撕掉的日历, 和一天天过完的日子支撑。
    时温见多了表面上激愤高昂,背地里骂三道四的短期教师,没多说,也就当不知道。
    毕竟如果不是真正热爱、纯粹尽善, 没人愿意放着在大城市里好吃好喝的神仙日子, 非要来这里受苦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