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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架!

      第二个不速之客在下午四点多来了。
    那时候天已经黑了,阿列克谢刚买完东西回来,他前脚进门,后脚就有人敲门,阿列克谢叫安德烈收拾了屋子里的东西才开门。
    外面是个女孩,二十出头年纪,风尘仆仆,骑雪地摩托从捷里的另一端来的,用俄语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神情很焦急,应该是昨天那个老头的家人找来了,问他有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和昨天一样,阿列克谢打发走了女孩,安德烈拿起摩托手套,准备出门。
    舒澄澄从女孩开口的那一秒就开始坐立不安,死死看着安德烈,安德烈一开门,她也把手往桌子上一按,就要站起来。
    安德烈回头朝她笑:“小姐,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想管别人?我们不是请你来演中国武侠片的啊。霍先生,你不管管她?”
    可是他要杀人,就在他们眼皮底下。
    她浑身发僵,扭头看霍止,霍止在慢条斯理地往叁明治里加番茄片,加完了,给她递过来,“吃饭。”
    舒澄澄这人永远是要逞英雄的,对陈傲之、对小林还有对霍止都是这样,这辈子都改不掉这个臭毛病,当下死死瞪着他。
    霍止微微地叹了口气,对她说:“他说得对啊,枪在他们手里,我们怎么管别人?”他一用叁明治一碰她的下巴,她张开嘴,他就把叁明治放到她嘴里,让她叼着,“你不是爱吃番茄吗?给你加了,先吃饭。”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特别轻描淡写。安德烈笑话她:“你男人比你拎得清。”
    那女孩的年纪和体格都太好对付,她穿着贴身的羽绒服,也压根没地方藏猎枪,这个活安全又轻松,安德烈今天一点都不着急,临走甚至嚼了颗口香糖,还翻出个避孕套。
    阿列克谢看他找避孕套,怀疑他打算放女孩一马,侧面提醒:“死人还会怀野种?”
    安德烈一直没摸到舒澄澄,打定主意今天要泻个火,懒声解释:“我怕她有病传染我。”
    阿列克谢不管他了,只说:“别把套子丢了,小心露马脚。”
    没有谢尔盖,这两个人之间确实缺乏调和剂,对话硬邦邦的。安德烈把门甩上,骑上摩托去追那个女孩,屋子外面一阵轰鸣声由近及远。
    舒澄澄木然咬了一口叁明治,生番茄特别冰,几乎带着冰渣子,她脑子里一激灵,整个人都醒了:霍止刚才说什么?“你爱吃番茄”?她什么时候爱吃番茄了?
    她朝霍止看过去,霍止用目光示意她看窗外——外面停着阿列克谢的车,他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汽油。
    她稍微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霍止收走她的咖啡杯,拿去冲洗,她没再跟他搭话。
    阿列克谢也打算出去把车里的油收掉,但想到现在叁个人只剩下两个,又出去了一个,只剩他一个人看着两个人,又不放心,怕舒澄澄作妖,打开箱子找手铐。
    舒澄澄坐在那  ,接着啃叁明治,眼睛往他裤子口袋上瞟——他刚才把车钥匙塞进去了。
    阿列克谢打开手铐过来,“手给我。”
    她很听话,抬起手来,让阿列克谢套住她的右手腕。他把右边手铐圈一合,还没把另一圈铐到水管上,她就用力一抬手,金属圈猛然砸在他眼睛上。阿列克谢发出一声怒吼,掐着她的脖子往后撞,两手才刚捏住她的喉咙,他脑袋后面突然发出一声碎裂声,然后他的蓝眼睛骤然睁大,整个人一阵痉挛,神经性地往地上摔下去。
    是霍止洗干净咖啡杯,然后给阿列克谢后脑勺上来了一下子。
    阿列克谢到底是干这行的,反应速度惊人,一打挺就要爬起来捏住她,霍止撩起袖子把舒澄澄往后一推,蹲下去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按住,又叫她:“快。”
    很可能就差一秒,舒澄澄就被他拧断脖子了,她整个人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霍止回头看她吓傻了,又叫她一声:“……舒澄澄!”
    舒澄澄连滚带爬冲过去,从阿列克谢裤口袋里翻出车钥匙,他牛仔裤口袋特别紧,她半天才掏出来。
    从砸后脑勺到抢钥匙,他们两个一句废话都没有多说,两个人默契得像一个,娴熟地面对眼下这个千载难逢二对一的局面。阿列克谢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你们他妈的,你们是故意弄走谢尔盖的?你们——还有安德烈啊,还有安德烈他马上回来……”
    舒澄澄越紧张的时候嘴巴越快,不假思索地告诉他:“安德烈?你这么忌惮他,我们要是跑了,你说他会不会以为你想独吞这笔钱?”
    阿列克谢愣了好几秒,他这辈子坏事做尽,还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坑到自己头上,终于暴怒,一翻腾就滚身起来,蹬开桌子,金属桌子和满桌罐头热汤全砸在舒澄澄和霍止身上,然后他爬起来满屋子找枪。
    枪就在阿列克谢身后的柜子里,安德烈刚放进去的,舒澄澄如果是只猫,这会全身的毛大概都已经炸飞了,她盯着那个抽屉,蹲在那浑身发麻,霍止把她后领子拎起来大步往门边走,舒澄澄踉踉跄跄被推出门,看见阿列克谢四处翻抽屉,眼看就要找到枪,她条件反射地往门里扑,嗓音都变了,“他有枪,霍止,不行,算了,他有枪!”
    她慌得手都在哆嗦,抓着他的胳膊不放,从来都眼高于顶的人,竟然有点像小孩。霍止从来没见她怕成这样过,拎着她的胳膊往外推,没想到这一推,舒澄澄眼泪都掉下来了,抓着他的手腕,几乎是在求他,“霍止!”
    舒澄澄竟然哭了。他没办法,拎着她在她额头上安抚地碰了碰嘴唇,很快很轻的一下,立刻就分开了。然后他弯下腰注视她的眼睛,语速很快,把每个字都灌进她脑子里,“前面还有个人等你救,忘了?”
    她这才把那个过路的姑娘想起来,一愣神的功夫,霍止直起腰把她甩到门外,不容置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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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门放吉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