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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韫(只有小舒没有小霍慎买)「Рo1⒏run」

      工作结束,舒澄澄去卫生间,拿湿巾把腿擦了一遍,又拿出化妆镜,撩起裙子照了照。
    霍止抽皮带时用了巧劲,当时很疼,过一会倒也好了,只是大腿和屁股上红成一片,印记纵横交错,难看极了。
    舒澄澄洗着手,强行进行阿Q式的自我安慰:反正她是要回东山客给霍止操,又不出去约炮,好看也没用。
    她正想着,旁边隔间里有人走出来,拧开她旁边的水龙头。她视线余光看到那是个高挑纤瘦的中年女士,不由多看了一眼,那个女士也看到舒澄澄,过了好几秒,终于眼熟起来,诧异了一下,不太确定,“你是陈傲之那个女儿吧?”
    舒澄澄也想起她的名字,“秦老师?”
    秦韫是个舞蹈家,陈傲之是秦韫最得意的弟子。其实一开始秦韫就不同意陈傲之和舒磬东结婚,更不同意她生小孩,但陈傲之先斩后奏,不仅领了证,还怀了孕,秦韫脾气大,把门一关让陈傲之滚蛋,陈傲之便跟舒磬东滚去了榕城。结果到十二年后,陈傲之又回到苏镇,上门拜访秦韫,还带着舒澄澄。
    陈傲之做过舞蹈老师,开过舞蹈课堂,底子还在,但身体条件早不可同日而语。
    秦韫没说什么,留下她当助教,给她开一份工资,还给她空出一间一居室过渡,半年后陈傲之找到新工作,带舒澄澄搬出去。
    舞蹈学院里全是一心练舞的小孩,秦韫顺理成章地也把舒澄澄当弟子,叫舒澄澄早起练功,但舒澄澄完全不是跳舞的苗子,骨头硬得出奇,压个腿都要跟人干仗,秦韫很不喜欢她,她也很不喜欢秦韫。
    陈傲之也不强求她们和睦,搬走之后,除了年节时拜访,舒澄澄就没再见过秦韫几次。
    最后一次见秦韫,是在陈傲之的葬礼上。
    当时舒澄澄刚被开除,正坐在灵堂外的地上发呆,看到秦韫来了,也没站起来,只叫了声:“秦老师。”
    “怎么不进去坐?”
    “熏眼睛。”
    秦韫看她眼圈通红,知道这个孩子爱逞强,也不多问,把一封现金放上登记台,走进灵堂,劣质线香烟气袅袅,的确熏得人眼睛生疼。
    陈傲之的黑白相片摆在中央,等待故人瞻仰。秦韫没有多看,把香熄掉,出来就想问舒澄澄怎么不找她拿钱,低头才看见舒澄澄的细胳膊细腿上全是乌青和血口子,顿了顿才问:“怎么回事?在学校弄的?”
    舒澄澄一仰脸,碎发滑开,露出额头上的青紫,“下楼摔了一跤。”
    秦韫想起舒澄澄明年要高考,“跟我走吧,你一个人怎么读高叁。”
    “我去榕城我爸那里。”
    “你忘了舒磬东是怎么打你妈的?怎么打你的?”
    舒澄澄的反应很漠然,“那他也是我爸。他总不会让我没书读。”
    秦韫心头火起,“你跟你妈一样不知好歹。谁对你真心,你分不清吗?”
    舒澄澄绷着腿站起来,还回那个装钱的信封,朝秦韫鞠躬,“谢谢您来送我妈妈。”
    等陈傲之下葬,舒澄澄启程去了榕城,那之后再也没回过苏镇。
    后来秦韫听说舒磬东不明不白地落了马,当时有点担忧,找人打听舒澄澄,也没什么结果,再后来她知道舒澄澄在江城读大学,终于放下心来。
    至于舒澄澄过得不错,还成了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是秦韫意料之外的事。
    秦韫年纪渐长,脾气变得平和,和舒澄澄在咖啡厅坐下,她戴上眼镜认真端详对面的人,“很漂亮,很好。”
    “有我妈妈漂亮吗?”
    “那肯定没有,你妈妈是校花,后来的校花都没有她那么漂亮。”
    “好好好,”舒澄澄还记得秦韫喜欢很甜的牛奶,撕开砂糖包递过去,“您就是偏心我妈妈。”
    “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生气,把她扫地出门。”秦韫陷入思索,“要是我没有赶她走,也许最后就不会闹到那样。”
    舒澄澄戳戳茶包,没有接话。
    “如果”有很多,如果秦韫没有赶走陈傲之,如果舒磬东没有来苏镇写生,如果陈傲之没有生下她,结果大概都会不一样,但陈傲之一个“如果”都没遇到,所以她在卧室里割开了自己的颈部大动脉。
    秦韫为自己辩解,“我是一开始就没看上舒磬东,他心术不正,我看人很毒的。”
    舒澄澄撑着下巴微笑,“那您看我呢?”
    从前舒澄澄戒心很强,秦韫几乎没怎么见她对除了陈傲之以外的人笑过,有些意外,“你怎么还会撒娇了?”
    “生计所迫,”舒澄澄耸耸肩,“您这样的艺术家不会懂的。”
    秦韫默了默,压低声音,“舒磬东最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澄澄看了看表,漫不经心,“他?坐牢了呗。”
    秦韫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别装傻,我是问,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你那会非要去他那里,是不是有意的?你小小年纪,有没有吃亏?”
    舒澄澄很淡定,轻轻抽出手,“您看我像会吃亏的吗?”
    秦韫的儿子是插画师,也来江城参展,秦韫此行只是来参观。她儿子在门外等了很久,终于打来电话催促,“妈,别磨叽了,一会交警要给我贴罚单了。”
    舒澄澄站起来送秦韫,秦韫走了又折返,抽走她一张名片,拍拍她的手,“把你妈妈忘了吧。”
    舒澄澄其实早就忘了。
    咖啡馆要打烊,关了侧门,她绕路穿过走廊去北门,不知道是因为走廊里太黑,还是晚上吃了太多冷食,胃部猛然传来一阵抽痛,骤然钻上五脏六腑,她腿一软,索性就在墙根蹲下,从手包里摸出火机,手指有点抖,搓了好几下才把火机打亮,照亮四周。
    墙壁很干净,不像陈傲之的卧室。
    那天她在学校上完晚自习,回到家累极了,不开灯就躺上陈傲之的床,挨在陈傲之身边,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又醒来,陈傲之还是没催她去洗漱,她觉出不对劲,摸了摸,陈傲之的手凉冰冰的。她爬起来开灯,看到陈傲之睁着眼睛,墙上溅满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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