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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2、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剑门关那地方离沽溏很近。”罗风皱着眉头,说道:“咱们此去可要小心,万一泸宁王在那处有埋伏……”
    虽说探马已经禀报过,那处是安全的,但罗风还是忧心。
    “嗯。”
    江楼月应了一声,“如果他们真的在那处,那顺势将谢流云拿了就是,不怕!”
    不是她说话嚣张,而是现在她就是有这个能耐。
    罗风默了默:“那……末将先带人去看一眼。”
    “嗯。”
    江楼月点点头,手一挥示意罗风自行前去。
    罗风带了一队人马率先往剑门关奔去。
    江楼月没有放慢脚步,而是匀速前进。
    玄翼和江承乾跟在江楼月身后不远处。
    江承乾一向沉稳,自然也没什么话,至于玄翼,时间久了之后,一来是为了自己那残余的几千冥卫认了命,另外一方面……江楼月的确有能耐统领的了这么多人。
    他跟着心安。
    不多时,罗风带着一小队人策马而归,拱手说道:“剑门关安全!”
    江楼月笑了笑,没有多说,继续匀速往前。
    这剑门关,原来是京城东部最要紧的关口,那时候胶东地界还不属于大庆版图之内,剑门关便算是要塞之地。
    太祖皇帝励精图治,将胶东之地收复后,用了数十年的时间安顿那处,之后,剑门关这个地方,便成了一个闲置的关口。
    先前这处因为兵家要塞,本来百姓就极少。
    又因为附近是沽溏,沼泽较多,不适合百姓生存,陆陆续续的,此处零散的那些百姓相继搬迁而去,如今便成了个寥无人烟的凄凉之地。
    江楼月策马而来,大队人马就这么停在了剑门关之外。
    江楼月握着马缰,看着不远处略有些沧桑的城楼,想起那一日赶来此处的情形,英气勃发的脸上,此时一片阴云密布。
    其实在云宿山那件事情之后,江楼月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前世重重,如大梦一场。
    是她自己愚蠢,才会一步错步步错,受谢流云蒙蔽,走到最后死无全尸的下场。
    谢流云利用与她,对不起她。
    可她同样在前世对不起谢尧。
    一切都有因果,因果循环,有报应的。
    因此那时候,她心底甚至有了想法,今生未必要赶尽杀绝。
    只要不触她逆鳞,不动她的家人,不来惹她,前世恩怨可以尽消!
    但她是那么想的,谢流云全偏偏要一步步向前踩来。
    “……”
    江楼月缓缓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感受微风吹过脸颊,将颊边发丝吹的飘起又落下。
    跨下的雪月站的很稳,四蹄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动作。
    忽然,玄翼低喝一声:“城楼有人!”
    江楼月睁开眼睛,极目望去,只见剑门关城楼上,立着一青衣人影,颀长而俊挺,额前的碎发也随着清风微微晃动。
    谢流云!
    他的身旁立着两人,一个穿着软甲戴着铁面具,应当是于寿,另外一个,江楼月并不认识。
    罗风低声说:“闵州守备李路。”
    “哦。”江楼月点了点头。
    两年多不见,如今再见谢流云,心中仇恨迸射而出。
    然那剑门关关口之内,如今也影影绰绰,看得出来,谢流云也不是自己孤身前来的。
    江楼月沉默着,朝着罗风打了个手势。
    “是!”罗风应了一声,接下来,沉闷的铠甲之声响起,整个骑兵队伍列雁形阵,玄翼和江承乾带队往双翼去,罗风守在江楼月身侧做主阵,把江楼月牢牢护卫在中间。
    谢流云站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那训练有素的骑兵,眼底一片复杂。
    几年时间,他怎么能想到,当初那个一点脑子都没有,只知道追在他身后不顾脸面,不知疲惫地追着他的姑娘,竟然成了如今这般气势凛然的骑兵将军!
    于寿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兵家之徒,当然看的更加清楚。
    江楼月的一个手势下,那些骑兵行动迅速,即刻摆阵,而且还是可进攻可防守的雁形阵。
    这一只重甲铁骑不好对付。
    于寿侧脸转向谢流云说:“主子,快走。”
    他们出来也带了人,全身而退并不成问题。
    谢流云没有开口,也没有转身,过度平静的目光落在江楼月的身上,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城楼之下,江楼月冷静而坚决地打了一个进攻的手势!
    她带了三队铁骑,见谁也不虚。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今日既然碰上,断然没有放谢流云活着离开的理由。
    骑兵领命,霎时间朝着剑门关内冲了过去。
    于寿面具下的脸色大变:“主子!”
    一旦被包抄,困在这城楼之上,那么,他们是插翅难飞了。
    谢流云脸色黑青,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立即转身下城楼,被随着前来的亲兵护着撤退。
    这一次他带的人不多,但身后就是沽溏,沼泽之地,谢流云和那一队亲兵从小道上窜入沽溏之后,骑兵当然不能再往前追击,只能停下。
    江楼月策马而来,立在那小道之前,看着落荒而逃的谢流云冷笑一声:“跑的倒是快,下一次,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
    罗风策马上前来说道:“将军,平王忽然出现在这里,这里怕是不太宁静,这个地方地势复杂,咱们不要在此处久留。”
    “嗯。”
    江楼月应了一声,下令道:“撤!”
    ……
    谢流云几乎是有些狼狈的逃回了营中去。
    带去的亲兵折损了不少,要不是沽溏是沼泽,地势占据优势,只怕今日就回不来了。
    于寿凝重地说道:“主子,现如今宸王和江楼月实力强悍,兵多将广,但是还是不要随意出动的好。”
    谢流云唇角扯动:“不过是想去看看,那是个什么地方。”
    “……”于寿沉默了片刻,说道:“主子……您对那江楼月……是不是……”
    生出了什么情分?
    于寿想问这个。
    但奈何,怎么都觉得不可能。
    谢流云是个冷情冷性的人,他结交任何人,都习惯于计算利害得失,从于寿跟着谢流云的那一刻他就无比清楚。
    谢流云和江楼月之间,没有过什么深刻的交往。
    若说有过什么交际,就是当初在京城的那两三年,江楼月莫名痴迷他。
    当然,于寿也很清楚,江楼月的痴迷,不过也是谢流云有意无意挑逗的结果。
    对于谢流云来说,勾挑一个懵懂的少女痴恋与他,并不是什么难事,一切,都是为了方便为太子谢景鸿办事,为了对付侯府。
    之后,江楼月忽然转了性,一门心思扑到了谢尧身上去,对谢流云可谓冷若冰霜,甚至还不知为何生出仇恨来。
    后来……谢流云和江楼月之间便没了什么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