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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9、跪下叩头,恕你无罪

      江楼月淡淡笑道:“看你那样子,没打过仗一样。”
    “我是没打过啊!”江承庆笑嘻嘻地说道:“这些年都是小打小闹,正儿八经没怎么上过战场,将军,你快说说,信阳怎么打?”
    “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江楼月淡淡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这……这不没说吗?”江承庆愣了愣,赶紧跟了上去。
    但瞧见小琴把江楼月迎进了帐篷里面去,又摸了摸鼻子没追上去,方才他好像听到罗风和小琴说将军没吃几口东西。
    他还是别去打扰了。
    江楼月回来的时候,饭菜还温着。
    她又吃了些许东西,把肚子填饱,还喝了点儿汤。
    小琴过来收东西,低声说道:“小姐,要是暂时没有军务,不如休息一会儿?”
    “不了。”江楼月说,“这儿在云宿山附近,我想上去瞧瞧。”
    云宿山和孤山相连,把信阳和汾阳两地给隔开了。
    她想看看地形地势,制定最恰当的作战计划。
    小琴只得说:“那好,奴婢陪小姐去。”
    江楼月笑道:“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你在这儿休息一下,我们回来可能就要启程。”
    最近这八日,小琴可是吃尽了苦头,不眠不休,现在满脸憔悴。
    江楼月可是很懂得心疼自己身边人的。
    出了帐篷,江楼月招呼江承庆来,“点几个人,跟我上一趟云宿山。”
    “是!”
    江承庆在正事上,那绝对是一本正经,立即便点了一队人跟上江楼月。
    他们骑马到了那破旧吊桥处,又步行朝着山上走。
    江承庆一边走一边问:“将军,这地方你来过吗?怎么瞧着轻车熟路的。”
    “一年多前来过吧。”江楼月微蹙着眉头,看着周围杂草存生,颇有感触。
    当时离开的时候,千机老人已经不在了,如今看着这情况,想必也没回来。
    那老头……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江楼月默默垂了垂眼眸,心底也不过这么一想,便把这点小事抛之脑后,毕竟,她上山来不是为了怀旧。
    江承庆“哦”了一声,便没多问,走在前面,带着几个亲兵劈开杂草,拨拉出一条路来。
    江楼月上次来云宿山,是为谢尧治病。
    山上也只待过那破道观,还去过密林通道和寒潭,别的地方却是没去过的。
    这次上山是为勘探地形,因此看的十分仔细。
    云宿山峰岭峻秀,但山势比孤山要低缓一点,两山之间是一条山坳,山坳中有一条河。
    这条河贯穿整个信阳五州,是信阳水脉之所在。
    前世张相拥立谢景晗为睿帝,便和信阳侯联合一处,遥望京师。
    江楼月为谢流云追剿他们。
    张相奸诈,避不应战,两方人马竟然对峙了数月有余。
    军中也开始粮草吃紧,士气涣散。
    就在那种焦灼的时刻,谢流云派人送来密旨,在河水之中做手脚。
    来人还带了许多的药粉,说是特制的软骨之药,可使人浑身无力,但不会伤及身体。
    到时候信阳士兵饮下这些水,必定毫无战斗力,他们再强攻,胜算会非常大。
    江楼月信以为真,便将那些药粉投入江水之中。
    后来果然也如愿冲入信阳,占领五州。
    可她看到的信阳五州,却是哀鸿遍野。
    那药粉,根本不是什么特制软骨之药,而是带毒之物。
    到最后,这一桩丧心病狂的攻城之计,自然而然还是由江楼月做了替罪羊。
    “将军?!”江承庆在江楼月面前挥了挥手:“问您话呢,您怎么还出神啦?”
    “嗯?你说什么。”
    江楼月回过神,看向江承庆。
    江承庆说:“咱们真的打信阳吗?他们如果什么都不做,咱们贸然打过去,会不会有点师出无名?”
    “现在只是观望。”江楼月淡淡说道:“他们如果安分,我们当然按兵不动,他们如果不安分,那必定要先发制人。”
    江承庆重重点头:“将军说的是。”
    “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山野密林之间忽然响起一道男音,那声音带着揶揄的笑意:“一个小毛丫头还将军,笑死小爷了。”
    “什么人?!”江承庆脸色大变,立即拔剑挡在江楼月身前。
    那声音淡淡道:“呦,还挺护主……你们这群人,小爷在此处睡得正香,竟然跑来扰小爷清梦,大罪!”
    他的声音在整个山间环绕而过,竟然完全不能分辨人在何处。
    “滚出来!”江承庆脸色阴沉的冷喝,浑身处在戒备状态,眼睛也扫过周围可能的藏身之处。
    但这是山中,树木林立,杂草存生。
    这样的地方,一眼看去能藏匿的位置不要太多。
    “小爷我就不出去,你找我啊,找到了,给我叩百八十个响头,小爷就饶了你们!”那声音嚣张的很。
    “岂有此理!”江承庆气的脸色发青,就冲这几句话,他今天也非得把人找出来,打烂他的嘴!
    江承庆以眼神示意亲兵承扇形向四周慢慢扩散出去。
    江楼月也半眯着眼睛,不露痕迹地观察这周围的情况。
    那些亲兵没走出几步去,忽然有破风声响起,下一刻,一个个竟然都木桩一样定在当场。
    “你——”江承庆面色微变:“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爷的名号,你不配知道!”那人说着,还打了个哈欠,然后立即骂道:“快点,和你那劳什子的将军一切给小爷叩头,小爷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放——”屁!
    江承庆怒极。
    但要骂出的话,却戛然而止,一道风过,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江承庆惊恐无比,视线扫向周围,身子却下意识地朝着江楼月身边护卫,握着剑柄的手也捏的更紧了。
    江楼月直直地立在那里,面色平静无波。
    她拍了江承庆的肩膀一下,无声安抚,之后又轻声说道:“扰了阁下清梦,是我们不该,不如阁下现身相见,也好让我们赔礼。”
    “你想的美,小爷的盛世姿容,哪是你能见的?”那声音嚣张跋扈,哼了一声:“想赔礼就叩头!”
    “叩头也得有个方向吧,不然你又怎么知道,是叩给你的?”江楼月缓缓说。
    那声音嗤笑了一声:“你倒是讲究,行,你冲着东方叩,小爷我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