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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4、连个姓云的都没有

      有了这些银子,安抚流民的事情变得容易起来。
    流民们陆续往原本的家园转移。
    江楼月太忙了,王泽去流民所之后也忙。
    两人同在泸州,竟然是有好几个月没见着面。
    今日若非武安侯提起王泽,说他事情办的十分妥帖,江楼月都差地忘了,自己还有个表哥在这儿。
    正好今日骑兵训练告一段落,江楼月总算能空出半日时间来,便说去流民所瞧一瞧。
    策马到了流民所前,江楼月利落地跳了下来。
    “表小姐!”王忠正从门内走出,满脸惊喜:“今儿刮的什么风,怎么把您给吹来了,快进来坐!”
    “表哥人呢?”江楼月微笑着迈步入内。
    “公子在大厅内,忙了好几日,这会儿好不容易有点功夫,刚要准备吃饭,表小姐来的巧。”
    “是吗?那正好一起。”
    江楼月往里走。
    这流民所,原本是个废弃了个大家祠堂,后来流民太多,就被官府征用了。
    王泽接手泸州府衙之后,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此处,所以便住在了这里。
    江楼月进了回廊,远远就听到大堂方向似乎有说话声。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让你摆个饭,你把饭给打了——”
    王忠一听这个,顿时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竟也顾不上招呼江楼月,大步跑了进去,满脸无力地盯着一个穿着粗布青衣的少女。
    少女尴尬十足,弱弱地说:“我就是想帮忙……我不是故意的……”
    一个中年妇人正蹲在那里收拾,连连叹气:“这可是公子的午饭啊,就这么打了,可让公子吃什么!”
    “今儿表小姐还来了——刚我还说让表小姐留下吃饭,这可好,饭没了。”
    王忠说着,有些不爽地瞪了少女一眼。
    “表小姐?”少女慢慢重复着,那不就是江楼月吗?
    那少女忽然抿唇,说:“我、那我退下了。”
    话落,竟然一溜烟从后堂的小门出去了。
    王忠错愕片刻,低声嘀咕道:“干坏事利索,跑的也利索,都不知道公子留这人干什么!”
    “怎么了?”
    这时,江楼月迈步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金白色平肩束腰的劲装,箭袖,额前环着两条细细的辫子,长发捆了一个英雄髻,髻上戴着一只白玉簪子。
    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索,英气逼人,那额前的小辫子,却又带着三分俏皮。
    收拾的妇人从未见过这般……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形容的女子,直接给看呆了。
    王忠说:“也没是,就是饭——哎,被个不长眼的打了,吃不得了,不然到外面的酒楼吃吧。”
    “也行,我请表哥,他人呢?”江楼月左右环顾。
    “楼月表妹?”就在这时,王泽走了进来,表情十分惊喜:“今日不忙?”
    “不忙,走吧表哥,咱们出去吃饭,好好叙叙旧。”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营中生活,她似乎释放了自己的性子,变得更加爽利潇洒,落落大方。
    王泽点点头说:“好。”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大致猜到了什么,冲王忠低声说:“别骂人。”
    王忠扁着嘴说:“她做了错事还不让人骂……”但到底也就是嘴上说说。
    公子都交代了,他还能把那容蓉怎么着不成?
    容蓉一直躲在很远的角落里,等到王泽和江楼月一起离开,才从暗处走出来,“她、她就是江楼月?”
    “你怎么直呼表小姐的名字?”王忠皱眉:“还不赶紧帮忙收拾!”
    “哦……”容蓉抿了抿唇,挽着袖子去帮那妇人收拾去了,但心不在焉,刚一探手就“啊”了一声。
    那葱白一样的手指给割破了,冒了一大串的血珠子。
    王忠翻了个白眼:“姑奶奶,我使唤不起您,您赶紧去歇着!”
    容蓉非常尴尬,但手指头上划破的伤口挺大的,一直流血。
    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做这些杂事的料,十分歉疚地站起身来,退出去了。
    等回到自己屋内的时候,她小心地包裹了伤势,就坐在窗户那托着腮发呆,脑子里胡思乱想。
    今天看到江楼月,真是好潇洒好帅气啊,女孩子也可以那样吗?
    哎……她都在流民所待了这么久,流民们都回了自己原来的城邦。
    王泽问她家住哪儿,要安排人送她回去,她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她不想回宁州,回去肯定被关起来。
    没有嫁成宸王,父亲肯定还会谋算让她嫁给别人的,她才不要。
    她还要找云离哥哥。
    这流民所人来人往,消息也多,留在这儿,总能打听到一点消息。
    王泽那个人挺温和的。
    如果、如果她赖在这儿,他应当不会赶走她吧?
    而且他还答应帮自己留意云离的消息,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进展?
    ……
    江楼月和王泽许久没见,也有不少话说,等叙旧结束,已经傍晚。
    王泽回来之后,开始处理流民迁移的琐事,不知不觉就入了夜。
    门外,容蓉捧着茶水,有些讨好地与王忠说:“我知道自己毛躁,晌午的时候做错了事,这会儿是专程来和公子道歉的,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有什么谦可道的,你每天不都打碎东西吗?”王忠没好气地说。
    “……”容蓉尴尬地低下头。
    王泽听到了,眼也没抬,只说道:“王忠,让她进来吧。”
    王忠不是很喜欢她,觉得她来历不明,又做不了事情,老惹麻烦。
    但这会儿王泽给了话,他也不好拦着人,便把门给推开了。
    容蓉舒了口气,赶紧把茶水放在桌上,小声说道:“今天真是对不起,我是真的想帮忙,不是故意要捣乱的。”
    “我知道,没事的。”王泽在核对难民领用银子的账目。
    容蓉上前帮他磨墨,“公子,你上次说,帮我打听云离哥哥的事情,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消息?”
    门外,王忠脸色又难看了两分。
    这也是他不喜欢容蓉的关键原因。
    这个女孩子三句话不离云离哥哥,先前把自家公子认错也就罢了,之后知道自己认错,竟然还求公子帮她打探消息!
    他家公子又不是闲着没事,流民所这么多事情都忙不过来,哪有空帮她找情郎?
    就知道她来道歉是假,让公子帮她找情郎是真。
    脸皮好厚!
    屋内,王泽说:“没有,目前接触过的所有流民之中,都没有叫云离的。”
    甚至连个姓云的都没有。
    “是吗?”容蓉难掩失望,柳眉紧紧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