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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刚出去?”江星月眯着眼睛,有些不信,“你昨晚好像就穿着这身衣服。”
    江楼月僵了僵,胡乱说道:“新衣款式太繁复了,穿着不舒服我才没换的,这就去换,等会去我们一起去给爹拜年啊。”话落,还看了谢景晗一眼。
    就这么一眼,转移了江星月的注意力。
    江星月一下子来了主意,看向谢景晗道:“殿下你看,妹妹唤我给爹爹拜年,我若走了,岂不是不孝?还请殿下体谅。”
    “每日都相见,用得着急这一时半刻去拜年?”谢景晗明显是不买账,“你先陪我去趟挽月楼,等回来再去拜年也不迟啊。”
    “不行!”江星月眼角抽搐:“我即刻送殿下回宫去。”
    睿王现在可是皇帝的眼珠子,要是出任何事情,谁能担待得起?江星月现在很怀疑谢景晗身边暗卫的能力,为什么每次都能让谢景晗偷跑出来。
    江星月不由分说推着谢景晗往外走,也顾不得什么体统和礼数了,交代江楼月一声,“赶紧吩咐人给我备马车。”
    “没问题!”
    江楼月立即招来管事吩咐下去,不等江星月到府门前,一辆马车已经准备好。
    谢景晗哎哎大叫:“你推我干什么,别推我啊,江星月!我可是睿王,本王命令你陪我去挽月楼,本王——唔唔!”
    那挽月楼几个字哪是能随便喊的,江星月当机立断把他的嘴巴给捂上,直接打包丢进了马车,亲自带了几个侯府府兵朝皇宫方向去了。
    江楼月瞧着,摇头失笑。
    前世今生,谢景晗都是老样子,跳脱的不像是个皇家子弟。
    想起方才谢景晗大喊挽月楼的样子,江楼月心中忽然浮起一个念头来,或许,这挽月楼之事,可用来让太后顺理成章的改变心意。
    如此,自然要利用谢景晗了。
    江楼月心中多少有些歉疚,但比起把自己赐婚给谢景晗,这点歉疚很快就消失无踪。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
    相府
    “见过晋王。”须发花白的张相礼数周到,谢景亨赶紧上前将人扶起,“祖父何必这么多礼?都自家人,快坐。”
    张相笑着说:“君臣有别,礼不可废……今日殿下前来,是不是为了太后回来之事?”
    “是。”谢景亨说:“父皇让我去迎接太后,只是太后一向严肃,本王……”有些怵。
    小的时候,太后就不苟言笑,对他们这些孙儿辈的从未有过什么好脸色,除了谢尧,太后跟谁都不亲近,但偏偏太后在皇帝面前有举足轻重的分量,谢景亨不得不和众多的皇子们一样,每日小心的晨昏定省,时日久了,皇祖母严肃刻板的形象嵌入他的心底深处,便是到了如今都挥之不去。
    而如今,太后的分量依然不轻,他拿捏不好该怎样应对。
    他背后有张家,本不该如此小心翼翼,但谁叫皇帝抬举谢景晗?而如今,太后又成了势力角逐的关键因素。
    张相说:“太后以前是严肃些,但如今多年吃斋念佛,性子和蔼了不少,殿下只需将她当做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辈即可。”
    谢景亨点点头,“那就好。”
    “另外……下面的人说,殿下前几日去见了宸王?”张相花白的眉毛几不可查的拧了拧,“此事,殿下做的欠妥。”
    “难道看着父皇把武安侯和九弟拉上线?”谢景亨皱了皱眉,声音浅淡。父皇看中武安侯,想留给谢景晗,他实在是不甘心,去请谢尧帮忙是假,提醒谢尧跟谢景晗争抢江楼月才是真,毕竟,谢尧为了江楼月,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张相说:“赐婚之事,只是个苗头,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殿下只管专心前去迎接太后,其余的事情老臣会安排的。”
    ……
    京郊皇家别院
    一队宫婢捧着晚膳送到了暖阁之中,一进门就直直站在了那儿,等着身上的冷气褪进,才继续往里走了几步。而她们只是粗使的宫婢,进不得贵人的身,在距离内间五步远的距离,一队宫婢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每个人欠着身低着头,恭顺的数十年如一日。
    两个穿着褙子梳着弯月髻的嬷嬷上前来,将晚膳端进去,摆到了八仙桌上。
    室内充斥着浓淡相宜的檀香,一个发丝花白的妇人半阖着眼坐在罗汉床上,她额间戴着镶翡翠的抹额,发髻戴配套翡翠金簪,手上的念珠吧嗒吧嗒,伴着木鱼声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却不显得突兀。
    饭菜上桌,伺候在一旁的贴身嬷嬷一抬手,其余人都退了出去。
    宋嬷嬷上前,温声说:“太后,该用晚膳了。”
    木鱼和念珠的声音缓缓停住,老妇人张开一双眼,并未去扫那八仙桌上的饭菜一眼,而是问:“还有几日到京?”
    “如今咱们在的这座别院距离京城大约六十多里地,再有两日也就到了。”宋嬷嬷笑着说:“皇上派了晋王殿下来迎您,晚膳前就派了探马来传话,马上就到庄子前了。”
    “晋王。”太后慢慢默念了一下,“离京的时候他才十七岁,如今娶王妃了吗?”
    “晋王原本定下了南阳侯的嫡次女做正妃,结果婚前南阳侯次女被人毁了清白惨死家中,婚事就不了了之,后来也曾定过别的公侯之家的贵女,但总要出点意外,后来,便有克妻的流言传了出来,这一来二去,公侯家也不好再与晋王结亲。”宋嬷嬷叹息了一声,“晋王年过二五,娶了两房侧妃,正妃之位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空悬着呢。”
    太后慢慢道:“合适人选都被皇后挑去给太子了,晋王妃哪能不空悬着?”
    这几年她虽然远在皇家寺院,但宫中的事情却都是知道的,晋王优秀,母族张家又势力庞大,皇后和太子忌惮,生怕有朝一日晋王势大威胁太子之位,所以便在晋王的婚事上多番阻挠,暗中传出克妻的流言去,让晋王除了母族张家之外,再不能联合其他世家。
    宋嬷嬷顿了顿,说:“如今太后您回来了,可以为晋王做主,选一门身份家室都匹配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