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上车之后，还停留了一阵。
    闻清知道他在看她，她冲着黑色的车窗扯着嘴角笑了笑，“拜拜。”
    黑色的轿车调头开走，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手机又响了一声。
    【好了。】
    她低头看看，所有的触感终于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闻清清空了收件箱，转身朝医院走。
    老秦还兢兢业业地守在病房门口，看见她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看。
    “闻小姐，我需要你说明情况。”
    “没什么情况，以后不出去了，”她一脸平静地跟他解释，“我只等着小锋做手术了。”
    “手术？”
    老秦可是知道彭教授不在这，不过他没挑明，只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是，”她转身去推病房门，“要一起吃晚饭么？”
    老秦盯着她的神色，“闻小姐，如果你把实情告诉陆总，我不认为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
    “糟糕么？”她手指停在门把手上，忽然转头冲着老秦微笑，“秦助理，我不是没有求过陆总，你知道的，过去我因为很多事情，求过陆总很多次，但是你也知道的，我最终得到的是什么。”
    “但是……”
    “如果我没记错，当初把我从陆家老宅里拖出去扔在雨地里的，就是你吧。”她说起这些，口气平静的就像在说别人的事，她又冲老秦笑了一下，“你忘了没关系，我还记得的。”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有些事情我确实不大记得了，但是你可能想象不到我看到林小姐，在精神病院里活的很滋润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你在惩罚陆总么……”
    “惩罚？”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我？惩罚他？”
    老秦神色更沉。
    闻清嗤笑一声，转身进了病房，关上了房门。
    她靠着门站了许久，外头的老秦都没有动静。
    她知道老秦这个人，不会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告诉陆文宴的。老秦早就看出了她是谁，也照样藏着这个秘密这么久，因为他觉得这秘密如果说出来，只会让他的情绪剧烈波动，只会伤害陆文宴的精神状态。
    闻清知道他会保守秘密。
    果然，一连五天，老秦都照常守在外头，其他的话一概没有再提。
    闻清也就只当他是个合作伙伴，每天招呼他一起吃饭，和小锋玩一会。
    这几天的检查和手术准备进行的很顺利，彭教授团队留在国际医院的那几位医生，虽然心里没底，但是还是在闻清的强烈要求之下，做好了一切前期工作。
    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
    “病人术后就要转移？”
    “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一些仪器运输可能有点麻烦。”
    闻清点点头，“我不怕麻烦，辛苦你们了。”
    那些医生互相看看，都没接话，只是默默加紧了手上的工作。
    礼拜一的早上，闻清很早就醒了。
    五点多的时候，就站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面看日出。
    【九点，民政局。】
    闻清点了点那条信息，抿着嘴回复，【好，你穿正式一点，毕竟是我头一次结婚。】
    太阳的光芒已然穿透雾气，落在她的睫毛上。
    那面的男人过了一会才回复，【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答应你。】
    她确实乖，这几天连医院的大门都没出，手机也只用来记录下小锋的病历，什么都没做，什么人也都没联系。
    看起来确实是在安心等着领证。
    她忽然又拿起手机，给老秦发了一条信息，【现在我也不能瞒你了，我今天九点，要去和时醉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