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路。”
    “是么，林琪说来接你，你不跟她一起，转头就找了个男人问？”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很是不快。
    闻清捉着盲杖的手暗暗用力，他是因为林琪找他告状了，所以才专门过来斥责她的么？刚才在车上还没有骂够么……
    她压住所有的委屈愤怒，声音淡淡地回答：“她说什么你都信……”
    “不然呢？信你么？”
    她咬住舌尖，把所有反驳的话憋回肚子里，忍得她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男人见她这幅样子，口气中的嘲讽更加明显，“在车上还没吐完？怎么刚才在陌生男人面前好好的，一到我面前就开始了？”
    “你以为我在装病？”
    “闻清，我说过，收起你那些心思，”他靠近她一步，“你要留在陆家，可以，可你想坐上林琪的位置，做梦。”
    “林琪的什么位置？凶手的位置？”
    陆文宴冷笑一声，“还在嘴硬么？1116是什么？”
    闻清耳根忽然热的厉害，她手机的密码1116，是陆文宴的生日……
    不过这密码是景申帮她设置的，因为这也是时醉的生日。
    现在被陆文宴听到，她的委屈一瞬间又变成尴尬，“你听到多少……”
    “没多少，就听到你要留下那个男人的电话，”他的嘲讽越来越明显，“瞎了都不忘和别人互留联系方式啊闻清。”
    “我……我就是想谢谢他。”
    “谢他为你主持公道？那你该去嫁给他啊，赖在陆家做什么？”
    闻清被他一连串的质问噎得哑口无言，刚才面对林琪时候的伶牙俐齿就这么熄了火，“你不要这么胡搅蛮缠。”
    “你说我，胡搅蛮缠？”
    男人声音里除了愤怒之外还多了一丝不可置信。
    闻清一时口不择言，把陆文宴形容的像在耍脾气，她赶忙否认，“不是不是，我是说……你误会了。”
    “误会？你们两个刚刚不是在交换联系方式吗？我误会什么？”
    “他……”
    闻清害怕说多了会暴露她的那些想法，脑子一转，咬牙说道：“他是可怜我，没亲没故的眼睛又不方便，说如果陆家不收留我，可以帮我联系福利院……”
    这话一说完男人明显的呼吸更是不稳，像是在压着巨大的怒火，“福利院？是那位警官自己的福利院吗？”
    “陆文宴！”闻清被他搅和的头脑一热，连可怜都装不下去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龌龊东西？警局不是你叫我来的吗？你叫我来这就是为了说这个的？”
    她眼睛发红一脸严肃的样子，叫男人刚才还蓬勃的怒气忽然被浇了一盆冷水。
    男人深呼吸一口，然后声音恢复了平静。
    “你过来。”
    “做什么？”
    “做什么？你一脸警惕的样子真是可笑，我能对你做什么？你叫你进来！章阿姨要见你！”
    这男人今天一点就着的样子简直就像个人型炮仗，闻清实在想不通他怎么忽然这么生气，是不是被易美茵强制治疗的时候把脑子治坏了……
    “哦。”
    不过她不敢说，怕陆文宴更生气。
    只能低着头跟紧陆文宴，一步一步走近了探视间。
    房子里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有点像医院的地下室，她背后一点一点的紧绷，不用指引她都感觉到了章云的方向。
    那个凶手，不仅害死了她母亲，还一门心思的想要弄死她。
    除了恨之外，闻清也早想问问这个凶手，为什么要对她们母女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