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死’了以后呢?
“凭什么?!”朝丽国舅第一个发飙。
气呼呼的看着他,拍了下桌子,道:
“萧大人,刚才说的咱们可都听清楚了。如果我朝丽独吞,那需要两座城池作为聘礼。可若是不独吞,那就两朝都有,不偏不倚。如今你坐地起价,是不是太没有信用了?”
朝丽使臣闻言不住点头,说:
“是啊萧大人,太子走前说的话,咱们大家可都听到了。钟大人,您也听到了吧。”
礼部侍郎钟继刚被点名,是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萧衍倒也没惯着,依旧笑吟吟的看着他们,道:
“玉金大人、国舅爷,如果你们关注大周北境跟北芪的战况就该知道,几年前的虎威山一役,我朝的徐将军,可是把整个虎威山一带的城池,都囊入了我大周境地。就是没有今日的事儿,我们在聘礼上也会丰厚一些,毕竟也得给些补偿,您说对吧。”
提及陈年旧事,钟继刚恍然大悟。看着一直名不见经传的萧衍,心里一阵一阵的敲鼓。
看起来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提前告老还乡了!
朝丽国舅听到萧衍这番话,心知无望。冷“哼”一声,走了。
九公主也随后起身,狠狠瞪了一眼萧衍,离开了。
接着是朝丽其他使臣,最后是那位姓“玉金”的大人。
萧衍笑眯眯的把他送出去,边走边说:
“玉金大人审时度势,萧某佩服。”
“萧大人客气。”朝丽使臣面色不悦,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萧衍瞅着他们的背影,倒背着手,满脸得意。
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也头也不回的往前,边走边说:
“玉金大人,关于这聘礼、嫁妆的……”
钟继刚瞅着故意离开的萧衍,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动……
……
朝丽使臣团闹了这么一出,直接惹恼了太子。把妻子送回东宫后,直接去了兵部衙门。
徐永涵正在发呆,桌上摆着一张朝丽使臣团的名单。
听到副将来报,急忙起身出来相迎。
“殿下。”
刚刚礼部发生的事儿,他这边全都知道了。
看着面色不悦的人,规矩的跟在后面,没有吱声。
等人进屋落座到主位,徐永涵赶紧给他倒上热茶,伺候在旁边。
太子本来面色铁黑,当看到桌上的名册后,内心倒是舒坦不少。
“你也觉得有问题了?”
徐永涵点头,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回答:
“九公主是被朝丽国舅从刑部大牢接出来的。公主的性格,属下多少知道一些。那么排斥和亲,突然就改变主意……属下觉得,其中必然有问题。”
太子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口,道:
“可看出有什么问题?”
徐永涵老实摇头,“没有。这上面的人,属下都有所接触。要酒方的损招,不是他们能想出来的。”
太子嗤笑,放下茶杯,说:
“祁阳皇叔……可是还没找到呢。”
“殿下的意思是……”
“差不多吧。”太子嗤笑,挑眉又道,“虽然没有证据,但做的太明显了,一猜就能猜到。”
“可祁阳王这么做,不是要暴露自己吗?”
“你觉得他现在还会怕吗?”太子反问。
见他蹙眉的样子,笑着又说:
“当年本宫去南疆平乱时,就觉得此事有蹊跷。后来北方斗酒会出事,老三那个草包被当枪用,就应该怀疑他。可偏偏……只能说本宫的这位皇叔,善于隐藏啊。”
徐永涵听他这番分析,点点头,道:
“既如此,殿下打算怎么做?严查京城上下吗?”
“不用。”太子摇头,“严查也翻不出他,来之前已经命鹰首亲自去盯了。只要他还接触小九,还接触朝丽使臣团,就一定会被揪出来。”
徐永涵拿起茶壶,给他续上茶水,说:
“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殿下也就别生气了。身子要紧,如今皇上龙体欠安,一切都要指望您。”
太子听到这话,笑着“嗯”了一声,道:
“看不出来,你也有贤妻良母的一面。”
这……
徐永涵满头黑线,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明明是夸他的,可怎么听怎么觉得难受。
“不过本宫生气倒也不是因为祁阳王,主要还是小九。一个小姑娘,竟然异想天开,不惜出卖自己的王朝,真是被云妃教歪了啊。”
九公主的生母在她三岁那年,就染病死了。皇上心疼幼女,所以就让四妃之一的云妃,接过去教养。
想也知道,不是自己生的,又都三岁了,云妃怕养不熟,所以只在吃穿用度上多加照顾,其他的一切不管。
什么礼义廉耻,什么琴棋书画,反正都给你安排,学不学的跟她云妃没关系。
至此,九公主就嚣张跋扈,无法无天。但天生长了一张巧嘴,能把皇上哄得高兴,自然在宫里就吃的开。
但吃得开只是暂时罢了,皇上毕竟不能跟她一辈子。就像现在,皇上自身都勉强活,又怎会理她。
更何况她做的事儿……已经让人不耻。
但这些,徐永涵不会掺言,毕竟是皇宫内的事儿,人家皇室的家务事。
规规矩矩坐在一旁,不出声。
“对了,那个周氏……你这边打算怎么安排?”
听到这话,徐永涵轻叹口气,道:
“自然按照我朝律法来做。殿下能网开一面,没判她斩首,已经是仁至义尽。”
太子闻言,戏谑的摇摇头,说:
“怎么,跟本宫还客气上了?你小子当上兵部侍郎没多久吧,竟然跟本宫玩起官场上的阳奉阴违?”
“属下不敢,属下岂能有那个心思?!”徐永涵惊慌的跪直身子,忙摇头否认。
这帽子不小,他可不敢担。
“既然没有就说你心中的想法,到底打算怎么做。”
徐永涵审时度势,看太子满脸真诚,这才放心的开口说:
“如果可以,就请殿下在流放名单里让她‘过世’吧。她‘活着’,对致远、对琬儿,都是一个疙瘩。”
“那她‘死’了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做?”
徐永涵握着茶杯,直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