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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肯定告状

      翌日,五月初五,端午佳节。
    家家户户的孩子们,天刚蒙蒙亮就起来,结伴上山。
    每个人都把自己戴着的五彩线,拿出来对比。
    我比你的颜色好看啊;
    我比你的编法精致啊;
    我比你的多啥东西啊……
    反正比来比去,说说笑笑,结伴去了后山。
    五彩线又叫命缕,有句诗叫:长丝表良节,命缕应嘉辰。
    端午节戴命缕,采艾蒿,挂葫芦……
    这都是过节必备。
    孩子们上山采艾蒿,也是老人们都说,用艾蒿上面的露珠清洗眼睛,会不失明。
    有没有用不知道,反正孩子们都信。
    尤其是现在村里的孩子,都在学堂念书,他们更加重视自己的眼睛。
    徐致远自诩不是孩子,可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照做。
    他想眼睛好好地,别成瞎子。
    叫了隔壁刘尧旭,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这才把丁珏等来。
    三个人一起往村里走,到了丁家,丁现跟丁玮也出来了。
    再有三天,丁现就要成亲,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五个人没跟孩子们一起,而是从后山的北侧上山。
    沿途艾蒿不少,露水也多。
    几个孩子不仅洗了眼睛,还把脸也洗了。
    用镰刀割艾蒿,几个人一起,很快就割了两大捆。
    四家加上村里酒坊,足够用。
    丁珏看了看,出声道:
    “差不多咱就回,插这东西还得一会儿呢。”
    徐致远点点头,指着一个小捆,说:
    “回村后,我负责酒坊,尧旭你拿一些,把你家还有我家都插上。”
    “成。”刘尧旭满口答应,没有意见。
    至于剩下的,三个舅舅一分就是,根本不用操心。
    丁珏看着西侧,想了想,道:
    “这样,大哥跟二弟带着尧旭把艾蒿送回去,我跟致远去那边瞅瞅。”
    “咋地了?”丁现担心的问。
    丁珏摇摇头,笑眯眯地说:
    “没有,我就是看那些孩子上山,不咋放心。过去瞅一眼,嘱咐一声,然后就下山跟你们会和。”
    丁珏这话说完,丁现点点头,扛起了艾草。
    丁玮要抗小捆的,根本没有机会,他哥哥直接都扛起来了。
    眼瞧着他们三个下山,丁珏指了指西面,甥舅二人直接过去。
    从北到西,不算近。
    再加上没有路得的山,穿梭起来特别费劲,走出五米左右,二人的身上就被露水打湿了。
    又走了一会儿,方听到孩子们的动静。
    “这个别打了吧。”
    “怕啥的,今儿端午,照理它们都不该出来,这个肯定死了。”
    “那也不行啊二生,万一活着、咬你咋办?”
    “怕啥的,肯定没活。”
    “还是算了吧春生,艾蒿都割够了,咱们也都洗了眼睛,回去吧。”
    “是啊,回去吧。”
    “春生你别招它,咱走吧……”
    “……”
    几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等丁珏跟徐致远来到跟前时,就看到春生正在拿木棍,去拨弄趴在树上的蛇。
    蛇不大,很细,但身上的花纹很扎眼。
    丁珏跟徐致远跟安辰出去时,特意被告知过。
    此蛇名叫斩日鬼,就是当天碰到,当天死。
    剧毒!
    讲道理后山这个地方,不该有这蛇才是,哪儿来的呢?
    徐致远眼瞧着春生就要拨,弯腰捡起石子,搁着人就打了一下。
    眼瞧着木棍就要碰到斩日鬼时,春生被定住了。
    手里的棍,“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原本趴着没什么动静的蛇,这会儿终于动了。
    徐致远上去夺人,丁珏飞身扣住蛇身七寸的地方,狠狠一甩——
    “啪——”
    声音很响,再加上后山本就空旷,让孩子们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徐致远把春生的穴道解开后,气呼呼的道:
    “不要命了吗?啥都敢碰!那是斩日鬼,被它咬伤,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说完,狠狠一甩,几步来到丁珏跟前,问:
    “小舅咋样,没事儿吧。”
    丁珏脱掉银丝手套,捏着蛇的尸体,道:
    “我能有啥事儿。走吧,把这个给香桃送去,她应该会得意。”
    “好,好。”徐致远忙不迭点头,应着。
    回过身,看着眼前的这些小孩儿,一个一个犹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现在知道怕了?刚才干啥了?这要是我跟小舅没来,春生你今儿就没命了!到时庆年伯娘哭死都没用,你知道不?啥你都碰,你咋不上天?!”
    虽然这些跟徐致远的年纪差不多,有的甚至比他大。
    例如春生。
    可大家对于徐致远的话,一点都不怀疑。
    因为徐致远在他们这些人的心中,有着崇高、不可逾越的位置。
    春生自知理亏,低头不敢吱声。
    丁珏见了,拍了拍外甥的肩头,说:
    “罢了罢了,咱们下山,家里都等着呢。”
    说完,看着他们这些孩子道:
    “你们呢?都割好了吗?”
    “割好了。”
    “割好了。”
    大家一致点头。
    如果说对徐致远有些敬畏,那他们对丁珏,就是尊重。
    人家彬彬有礼,不想徐致远,上来脾气会挥拳头。
    “既然都割好了,就赶紧下山,跟我们一起。谁走的慢,我踢谁!”徐致远气呼呼的说完,指着下山的道。
    孩子们不敢耽误功夫,排着队往山下走。
    等下山后,酒坊那边的艾蒿都插好了。
    甥舅俩也不着急回家,把这些孩子挨个送回。
    剩下春生的时候,小家伙有些怯弱的看着丁珏,说:
    “小舅,我保证以后不乱来了,你能不能别给我告我爹啊!他会打我的。”
    “打得轻!”徐致远没好气的反驳,恶狠狠的说,“你放心,我肯定告状,不仅告状还加纲,让庆年大伯狠狠抽你!”
    “你——”
    春生气的想骂街,可如今“生死”捏在他的手里,他不敢。
    丁珏见状,轻声的说:
    “放心吧,他逗你玩的。大过节的,哪能让你挨揍。不过这事儿不可再有,你不能每次都这么幸运,有我们陪着,明白吗?”
    春生闻言不住点头,咱三保证自己不会再犯。
    徐致远冷“哼”,倒也没说啥。
    等到了庆年家门口,甥舅二人没有进去。
    春生见状,长长松了口气。
    冲他们抱拳拱手,然后转身回家。
    徐致远瞅着关着的院门,蹙眉道:
    “小舅,真不说?”